美人将他腰间未系好的佩环,摩挲着勾了来,掷到一旁,把谢崧重重一推,推进丛里。媚眼如丝的拿出旧学的看家本事,阖衣乘骑王侯,堵了他的嘴。
他风雅可欺,清贵可压,有什么吃亏的…
此间十数宫婢盏昏灯,离银屏不远数米背对着,隐在深林间,耳边偶有几声娇喘轻嗔,断断续续的,湿漉漉,或是隐晦的。
脑中绘着生香,酥得半边身子都站不住,又叹娘娘看着稚嫩,在这方面很有手段,天赋异禀…
温存了大半柱香,半闹半玩,总归把男人给顺毛。眼下美人半披薄衫窝在他怀里,含羞拿娟为他净手。
“进步了。”
男人哑声鼓励道。
“用心学了。”
就算不能真正鱼水,也有别的花样。总会让他快乐的。
“夸我!”娇花转过身来,半阖着鹿眼娇俏嘟嘴,要糖。
谢崧受蛊低头蜻蜓点水式的吻了她,以示嘉奖。娇花倚压着他,男人难以疏解得溢了汗来,无奈道
“你先起来。”
知绾见他眉宇间微皱,嘴里说得欢喜,面色却越发乌青,疑惑不解的起身,低头理自己的衣物,娇怨道
“薄幸。”
谢崧起身,拂了拂衣上草木碎屑,将其拍尽了,理了衣冠招来宫婢,隐晦不明道“可有备盥洗衣物?”
宫婢福了福,羞怯垂首道
“禀殿下,备了,在旁的另置了银屏,可供殿下净身,更衣盥洗。”
“领路吧。”
谢崧像风样溜烟而去,知绾给金主顺了毛,得意的不行,想着今晚课业,和新得的美婢,顾不得男人,匆匆穿戴后就请人将自己引下山腰去。
只留了句话“殿下若是回房了,就让他先行歇息,就说我还有课业。”
下棋对弈最是耗时费脑,她怕此间暮火灯烛影响王侯休息,故特在寝外挑了个幽静雅致的小独苑,
又让雩儿掌了灯来,留了解渴的茶水,寻了些小食在几席上摆着,才算安排妥当。左手拿着棋谱研读,右手执云子,自己与自己对弈。
不知不觉,下了又小半个时辰,打着哈,才喝了口水。
雩儿见她如此勤奋,不解道
“娘娘,何以这么认真的学棋?”
虽是国艺,不学也不是什么死罪,更何况她本就会下,只是精益求精,后宅之内怎么会用到这些。
“殿下他很擅长,我希望以后能陪他下。”
不要被看不起。
雩儿了然倚着栏杆陪了会,许是太迟了,竟昏昏沉沉的要睡过去,知绾瞧她样式,想必是白天做了一日粗活,难免困倦,自己是在舆上眯眼小憩的,方才在泉池中也泡了下,这才精神。
“雩儿,不然你先去边上的小榻躺着,拿个薄毯盖盖,我只是一个人害怕,想要人陪就好。”
雩儿实在困倦,见新主这般疼惜人,自然千恩万谢,感动的都含泪来,推托不过,就逾矩的寻个边榻浅眠陪她。
“呼。”
知绾捻口绿糕,放嘴里干嚼急吞,拍拍手上碎屑继续研习。
“占角走边,白子应该下这。”
她从匣盒中拈了云子来,寻着棋谱走。遇到难解之处,亦或咕哝,亦或絮语,以打发苑中岑寂。
白棋才刚落盘,清风拂煦,瑾佩铮铮,一只修长的手从侧边拾了黑棋来,骨指执棋往盘上一推一落,“啪。”
黑子落地,胜负已分。
守挂角内尽数破绽,意怠布局,定式存疑,美人手上云子甚是无趣。
“殿下。”她的棋艺太臭了,不好在他面前献丑。
“为何不去歇息?”
好在,云棋无趣,娇色可观。
“今日课业还没完,姑母说要把棋谱后三章吃透。”
知绾怯生生的,有些不好意思,将手中的入门读物,掩了起来。
“自弈复谱,学的慢。”
纵是她宿夜将这册书啃透了,也于事无补。正是好韶华,肌香体轻地学这些东西作甚。
她勤勉得不顾及身体,成日做这些劳而无功的锁碎事。
谢崧嘴里满是调谑,睨视着案上纵错的棋局,取了琉璃盒盖,砰的一声将棋盒盖起。
知绾知道,他是把人看轻看瘪。一下子来气,执拗得伸手再拨开棋盒道
“我当然知道,平日是姑母陪我下,可是如今她病了,我只能自己看谱先练。”
“姑母的棋艺,在国朝内,不算高明。”
男人拾起两颗琉璃云子,在掌间肆意嬉弄,磨着声响,打量娇妻,只见她就着方才的暮妆,又添了新色。在眉梢处晕了点娇红,换了身淡赭袒领襦裙,外披帛纱,衬着肩颈肌肤隐隐微透。
这是大郢坊间流行的轻装,半露藕臂凝肌,得兴于歌坊青巷,或者是公卿家的艳妾,取悦家主的行头。旧日里梅妃在御园内也赶过时兴,不过,娇柔,他是不允的。
知绾见他往自己身上看,忙掩了身前风光,燥热道
“这不是我的衣服,是姑母备的。”
虽然有点惑主的嫌疑,眼下断不能认。
谢崧随手取了席上薄衣,递给她,揶揄着
“披着,这里冷。”
知绾是羞着将自己包裹的严实,有意岔开话题,接着方才的局失落道
“殿下先去歇息吧,妾还要再下会。都是入门浅显的东西,不敢碍殿下的眼。”
说罢便自顾自的取过几席上遮尘的纱缎,一股脑儿的盖上残局。别过脸假意拾几上废子,不再看谢崧。
“你起步晚了,下不好棋。”他好言相劝。
云棋既是北郢国技,簪缨公侯间,擅棋者不在少数。娇花不过下了几盘就想大放异彩,恐也痴人说梦。
知绾本就乏累,乍得被人贬低弃嫌,委屈得撅嘴蹙眉。
谢崧自小擅棋,夫妻大半载,却从未与她言明,知道她在学,也未曾开口说要教她。
明明早间就看见她在卧里摆弄云盘了,一句不问视若无睹,
就像赏香一样,他是清雅矜贵的陌上公子,自己就是粗鄙低俗的无脑糜花。故懒得搭理。
想到这层,她眼含雾花,竟掩不住泪珠,一串串的流了下来,低头倔强的收着棋盒,想着打发人走了,再下。
“不过下了一子,何以哭成这样?”
输棋了,所以这般委屈?
“…”娇妻不知为何,啜泣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崧无可奈何得屈身,坐在娇妻背后,用双臂将她环在棋盘和自己中间,抚慰着她
“怎么了?”
要学棋,这么怕输,可是学不成的。
娇花被这突如起来的亲昵吓得忙揩了泪。她应该让雩儿备好对面的矮椅,铺上软垫。后知后觉的想要起身把位置让给他,却被搂在怀里,羞作一团。
不成体统…
“太挤了,你先别靠那么近,不好下棋…”
知绾披着外衫,回身手抵着他的胸膛,含着哭腔垂眸,扭捏的左右不是。
虽然亲昵很好,但是太黏腻了也不得趣味,要适当疏离些,想着在姑母那学的御夫之道,知绾努力得推搡着眼前王夫。
谢崧见她不似从前乖顺,不过靠得近了些,又推又搡得,倒好像是自己强她,想起姑母说得话,竟疑她半月不归家,喜了别人。
三皇叔虽比他大五岁,样貌也是不差的,她不过及笄一年,鲜嫩的未经情,事,哪禁得住别人缠磨,递杯水送颗糖都是风花雪月。
不忿得来了气,以臂弯揽了她腰,将她严丝合缝的扣进怀里。她身娇体贵,猛得撞进王侯怀里,被人掐了腰,痛到流泪。
“殿下弄痛我了。”
“这几日在慈寿宫,可有见过外男。”
谢崧揉玩着她的手,将她温在掌间。
“没有。”她推搡着抽出手来,蹭到他指尖的棋茧。
“就是有个奶娃娃,经常抱来玩。嘟囔嘟囔的淌口水,甚是可爱。”
“往后不要随便在外面住宿,本王天天去接你。”
姑母倒是费尽心思地想拐他家娇花。
倚在他怀里会儿,觉得王侯顺了气,糯糯道
“殿下,雩儿典换旧籍的事,还需要您多费心。”
瞥了眼酣睡在不远处的小婢,谢崧低头,见娇妻乖顺的摆弄他腰间瑾佩流苏,委屈巴巴以求。他有意逗弄。
“乐营之辖,本王不便插手。”
“你若不应我,我回头求爹爹。”知绾气得把流苏拨开,不再理他背过身去。
广平侯府虽无实权,却有门路,在外再借这个淮南王妃的名头,使点钱银,易如反掌。说白了,就是用王侯的权钱,找别的路子办。
“要本王帮你也不是不可,只是这棋,你近日毋需去姑母那学了。”谢崧将她的指抓在手心把玩,意有所指的谑道
她这般废寝忘食,莫不是为半个月后博弈国筵?
“为何不可以学?”知绾似是被人看穿了心思,眼神飘忽。
“博弈之技,不是你随便学个十天半个月就可以有所成的,这般急功近利,反倒难显其雅。若是想出风头,有别的法子和手段,王妃这样反倒适得其反。”
她是不是在姑母那听了檀郎谢女的讹传,这才起了拈酸的心思。以娇花现下水准,不要说一个月,就算勤练大半年,也未必是别人的对手,何必自讨没趣,浪费时间。
故他好心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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