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岚忽然觉得苏家藏着许多秘密,这么多年,这些秘密虽被人掩盖,却正以狂风暴雨之势逐渐呈现出来。可到如今,苏家家主苍凉的结局下,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一个个疑问如同珠串一般,看似毫不相干,却由一条暗线紧密相连。
苏岚沉吟思考着,总觉得哪里不对。仔细想了想,自己成长如今,家族秘密却是全然未知,好像父亲母亲故意瞒着自己。她对着苏左说道:“小左,我已改头换面,其中经历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如今处境艰难,与我相伴,或身处险境,你可还愿意?”
苏左只待话音刚落,“噗通”一声,双膝重重跪在地下,啜泣着说道:“当年不是小姐慈悲,我们兄妹俩早已饿死在街头。老爷夫人收留我们这么多年,从来不把我们当下人,尊重、爱护、培养我们,待我们如亲人一般。小姐,老爷夫人已故,我和小右就是你的亲人。”
苏岚听后眼泪婆娑,将苏左扶起来,只说道:“好好”
两人边哭着忽然相视一笑,苏左问道:“小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苏岚眼神平静而深邃,说道:“我要回去一个地方,过七日再来。你先找时间,和小右联络上。你俩且先潜伏于苏府打探消息,掘地三尺,也要把害我娘的幕后黑手找出来!”
苏左坚定的说道:“好!小姐一个人要多保重。我和苏右一个月内,定会打探到消息,汇报给小姐。”
说罢,两人便出了密室,苏左帮苏岚将绷带再次缠绕好,佯装着把她送到店铺外,两人就此离别。
苏岚小心谨慎的佯装着,步履蹒跚的走到人烟稀少的郊外,偷偷蹲下身,轻轻抚摸了三遍翠玉手镯,说道:“我要回世外桃源。”说罢,眼前景象如烟飘散迷了眼,再睁开眼睛已经回到那熟悉的庭院。
苏岚闭上眼睛,轻轻撕下□□,刚转身,院里一个衣决飘飘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人说道:“你回来了?”
眼前这人不是茴香,正是付书白。苏岚不知为何,像个做错事的娃娃,有些心虚的说道:“公子在等我?”
付书白眼神一凛,目光犀利的让苏岚眼睛不知望哪儿好,他扬了扬下巴,说道:“不是说养好身子,再与我从长计议么?”说罢,又步步逼近的问道:“你出去,怎么不告诉我?”
苏岚退后几步,转身负手而立,坦然说道:“公子与我还没到那份上,我们俩的关系,我还不用事事与你交代。”
付书白嘴角浅笑,一步步靠近苏岚,轻声说道:“好,我不问,你在外累了一天了,要不要洗澡,我去给你备水。”
苏岚脸红到了耳根,边慢慢退后,边结结巴巴的说:“付书白!你你”
付书白忽然笑容一收,停住脚步,说道:“我是说让茴香去给你备水。”说罢,转身离去。
安静的浴室内,偶尔发出水花微溅的声音,屏风后美人侧颜浴影朦胧。苏岚慵懒的坐在浴桶内,墨色青丝披香肩,桃花花瓣浮水面。苏岚手捧着花瓣,凑到鼻子旁闻一闻,香味沁人心脾,神清气爽。
苏岚沐浴良久,穿戴完毕,顶着湿润滴水的墨发,面色微微红润的走了出来。这美人出浴图,看得门外的茴香都怔住了。
茴香微微脸红说道:“姐姐,你沐浴后更美了。”
苏岚微微一笑,歪头问道:“茴香,你家公子是否为浪荡之人,为何总来招惹我?”
茴香摇头说道:“茴香跟随公子多年,对公子最是了解不过。公子绝不是那登徒浪子,确实是个人品端方,温良恭谦之人。以往总有狂蜂浪蝶追着公子跑,可公子见了只是躲。这世外桃源,不是哪个姑娘都能来的。不过,我见公子对姐姐,确实与常人不同。”
苏岚狐疑的问道:“你家公子为何只对我如此?”
茴香望了眼苏岚,心中感叹果真是人美不自知,然后捂嘴轻笑道:“大概是姐姐你太美了,公子对你一见倾心。”
夜色深沉,屋内烛火未熄,火苗随风飘曳,苏岚在床上翻来覆去,仍旧未合眼。屋外远处的脚步声渐行渐近,那人敲了敲房门,苏岚本就未睡,直起身来,随手拿起床边的披肩披于肩上,向门口走去,她开门说道:“这么晚了,谁呀?”
苏岚本以为屋外的人是茴香,也未多梳洗,披着披肩长袍就开了门。却见屋外的一个身披盔甲的英气女子跨门而入。这女子眉如墨画,目似寒星,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苏岚在心中不禁惊叹道,这女子面庞雌雄莫辨,举手投足刚柔相济,竟是将男子的帅和女子的美揉捏得恰到好处。苏岚从未见过如此女子,一时间不知言语,只是后退了几步。
那女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苏岚,冷冷的问道:“你就是贪狼?”
苏岚这才缓过神来,答道:“我叫苏岚,阁下是?”
那女子简短的答道:“秦武。”说罢拔剑便刺了过来。
苏岚从未习武,只是下意识踉跄往一侧倒去,那宝剑只是刺伤了苏岚腰间的些许皮肉,血渍从腰间这么沁了出来。苏岚捂着伤处大喊:“来人啊!”
正当苏岚倒下无法动弹之时,付书白忽然从屋外跃进,电光火石间,手持宝扇将刺向苏岚胸口的剑一把挑开,身形婉若游龙般迅速挡在苏岚面前。
付书白皱着眉头,对女子说道:“秦武,你不是去上阵杀敌,怎么掉头回来了?”
秦武见刺杀不成,干脆的收起剑来,说道:“付公子,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贪狼既是祸害,还留她做什么。”
付书白叹了口气,说道:“万事万物皆是命运。你选不得,我选不得,她也选不得。可既已如此,总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秦武眼角瞟了苏岚一眼,说道:“贪狼果真极美,付公子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吧。”
付书白正色说道:“我既为掌印之星,心中所思所想皆是为天下苍生。你无需怀疑,妄加推测。”
秦武听罢便自顾自坐下,悠然端起桌上茶具,喝起茶来,仿佛之前的刺杀与她毫不相干。她低头望了一眼倒在地上柔弱无骨的绝色美人,说道:“我若非女子,恐怕也难以下手。”又抬眼望向付书白,眼神凌厉起来,挑眉说道:“付公子,我在边关日夜杀敌守护百姓,可不想天下为这一人而生灵涂炭。你的两全其美说来听听?倘若不行,我愿做那坏人,趁早斩草除根。”
付书白转身走向苏岚,揽腰抱起,刚好碰到她腰部的伤口处,疼痛使得苏岚闷哼了一声。付书白身形一闪,转瞬间来到床榻上,他轻柔的放下苏岚,将折扇往苏岚腰间伤口处缓缓一挥,道了声:“吉人自有天相。”随着折扇中细细金粉的飘落,那腰间的伤口竟神奇的慢慢愈合上,仅留下衣物被刀剑割伤的破碎处,里边的肌肤胜雪,宛若新生,毫无伤痕。
付书白慢慢踱步来到秦武身旁,说道:“她母亲,也是上一任贪狼,曾流转人间五十余载,从未启动过祸乱。”
秦武抿着茶问道:“她被人软禁了?”
付书白平静的答道:“不是,她为情爱自毁容貌,与真心人琴瑟和鸣,相伴一生。”
秦武听后,沉思了一阵,说道:“你是说让她爱上你?”
苏岚在旁听罢,杏眼圆睁,朱唇微张,好似晴天霹雳,脸上火辣辣如沸水般。她结结巴巴的说道:“谁谁要爱上你了。”
秦武看苏岚表情变幻莫测,又看看付书白一脸深沉,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平日里众星捧月的付公子也会有一厢情愿的时候。”然后笑容一收,眼神锐利,像盯着猎物般,对苏岚说道:“那这么说来,你还是得死。”
付书白用折扇轻轻拍了拍秦武的肩膀,说道:“你行事向来急躁,可有些事急不得。”
付书白眼角一转,望向苏岚,目光如水,温柔的说道:“你等着,我会让你倾心我的。”
付书白转向秦武,笑容深邃不可言喻,说道:“秦武,你这一剑刺得毫无杀意,只是皮肉伤,在战场你对敌人可是一招毙命,她得多谢你手下留情。”
苏岚望了眼秦武,只见她默不作声的把脸别开,苏岚见状心领神会,走过来,对着秦武低头作揖,说道:“姑娘对我恐怕有误会,我只是个丧父丧母流离失所之人,恐怕祸乱不了天下。”
秦武摸了摸腰间宝剑,正气凛然的对苏岚说道:“所谓命运,不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付书白风度翩翩轻轻挥动着折扇,淡然的说道:“秦武,你忘了,贪狼既可为祸,也可为福。误入歧途为祸,引之正道为福。端看其前路选择何方。”
苏岚坚定的说道:“我既为苏家之女,定当将父母遗志刻于心中,愿施恩惠民,普度苍生。”
秦武身躯猛然一震,向苏岚追问道:“你是苏家之女?那个禹州苏长青的独女?”
苏岚点点头,说道:“正是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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