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亦言把窗户打开，赤脚站在高处往楼下看。与此同时，他费尽周折终于把仲榭的电话拨通了：“你等等，我要追的，就是林祁。”
“我知道了，他跟我说他搬走了。哥你好失败。”
“他是怎么跟你说的？他真的还在失忆状态吗？”
仲榭：“是啊。别问我了，顶多他完全康复了之后，我跟你说一声。你别担心了，人家都不要你了。”
仲亦言：“我谢谢你。”
仲榭：“我怎么感觉你心情好像还不错，你不会是觉得林祁现在失忆了，就好哄了吧？他终究还会恢复的。你别再骚扰他了。”
仲亦言：“正当的追求怎么能叫骚扰呢？你之前给我推的几十部偶像剧我都刷完了，我全都懂了。”
仲榭：“啊，呃，行吧，拜拜。对了，姑姑过段时间就回国了，到时候……”
仲榭的声音被仲亦言按断了，他从飘窗上下来，觉得心情前所未有地畅快。
原来真的失去以后，就不用去理会那些患得患失的心情了。反正他什么也没有了，他什么都不怕了。
他好快乐，他感受到了真实的快乐。
一转身看到林祁空荡荡的房间……仲亦言咬了咬牙，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
林黎略显烦躁地等在仲亦言合租房的门口，他按照约好的时间过来帮林祁拿东西，门铃按了好几遍了，没人出来开门。
他组织好告状的话，给林祁打电话。他这个毫不负责毫无时间观念的“室友”！
“喂。”林祁没精打采的声音刚传来，门就开了。
“哥。”仲亦言喊了林黎一声，微红的眼睛盯着林黎的手机。
“哦没事没事，你先休息吧，打错了。”林黎收起手机。
“我刚刚没听到门铃。”仲亦言跟感冒了似的，带着鼻音解释道。
林黎先仲亦言一步走在前面，突然转过身来往仲亦言脸上来了一拳。
仲亦言捂着脸，一时之间被打懵了。
林黎也没解释，继续朝林祁房间走去，没走几步他感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林黎边回头边说：“怎么着，你还想打回……”
“砰”！仲亦言用一个和他相当的力度把那一拳还给了他。
接下来，仲亦言躺在地上毫不还手地接受来自林祁哥哥的单方面殴打。
等他累了，仲亦言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道歉：“对不起，哥。”
“你不应该跟我道歉，你应该对林祁道歉。”
“我是在对给你的那一拳道歉，我跟林祁，归我跟林祁的。”仲亦言倔强地说道。
“……”林黎把仲亦言拉了起来，又一脚踹在仲亦言屁股上，把他踹了一个趔趄，“小时候白对你好了。”
“那哪儿小时候了，我们都高中了。”
“你们他妈的到底什么情况啊，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都是我，是我不想跟他出柜。我错了，哥，我喜欢他，你帮我转告他，他想要什么我都愿意，我再也不会让他不高兴了。”
林黎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去搬林祁的物品，没有跟仲亦言再多说一句话了。
仲亦言看着林黎的背影，他完全不指望林黎会帮他劝林祁些什么。那些话不是说给林祁听的，而是给他哥哥听的。
当然了，面对他们两个，他都需要用行动证明他的那些话。
仲亦言跟在林黎身后，帮着他搬东西。
“不需要你帮忙。”
仲亦言不说话，一声不吭地搬，眼睁睁看着林祁的房间真的在变空，合租屋里另一个人存在的痕迹在慢慢消失。
林祁的东西不多，林黎准备今天先把它们送回家，明天正好去医院把人接回来。
他原本在调导航，被后视镜里脸上挂彩的仲亦言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车里了。
“你做什么呢，下去。”
仲亦言坐得笔直，好像生怕别人看出他是个活物：“你不是帮林祁拿东西的吗？我也是他的东西。”
林黎十分无语：“……那你去坐后备箱里。”
仲亦言真信了他的话从车上下来，就要去开后备箱。
林黎赶紧趁机起步把车开走了：“妈的，林祁怎么喜欢上了一个傻子。”
仲亦言被丢在原地，他沉思了一会儿，在手机上输入了一个地址——是他刚刚在车上偷看到的。
正好是林祁所在的医院。
他在路边随便找了一辆车，对着车前镜照了照自己的脸。真不错，伤口全分布在脸上显眼的位置上了，不知道林黎是不是故意的。
仲亦言捂着脸对着镜子做出了痛苦的表情：“嘶，哥下手真是太狠了，看起来就很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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