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云南随机笑道“世人都称这烟雨阁阁主深不可测,不知在下真实身份?”
台上女人桃眼半眯,不假思索道“江氏灵使”,她的声音很好听,但让汪云南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这种细微差别很难听出。
众人发出一阵惊呼,三仙门排第二的江氏,从未有过灵使,多少人挤破了脑袋,而这阁主看上去也不过才二十出头,深不可测啊!
汪云南手一摊“问完了,岳公子,到你了”
众人看向岳重镜的方向,不再为又冒出一个仙门少主而惊呼,毕竟今日让人震惊之事太过众多。
岳重镜拱手道“阁下何以得这灵使之位”他也不过完成任务,对这烟雨阁毫无在意,便顺着汪云南问了下去。
阁主神色不变“在场除了这位楚公子,谁都不是我的对手。”
在惊讶之余,众人更多相信,灵使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职位。
“到你了,表兄。”汪云南朝真在一边看着阁主发怔的楚冰秋道。
“何以娶汝”在众人瞩目下,楚冰秋回道。
卡擦,在一边的汪云南瞬间捏碎了桌子。
众人“!”
汪云南“!”
可楚冰秋任然面不改色的紧盯台上人的表情,好像刚刚那个问题是旁人所问,而不是这位“和尚”
台上人却面不改色“取我一根头发即可。”
台下人“又又又!”
汪云南却似意料之中“灵修修到比我高,想近身都很难,取她头发不仅需要武力,还需要很大勇气。”他暗想到,转过身去看楚冰秋表情。
楚冰秋虽毫无表情,但他眼底里的失望却被汪云南洞察得仔细。和楚冰秋在一起这么多年,早就把他不露出来的细微情绪探查彻底,毕竟他那些情绪可是宝贵的很。而今天,他的情绪浮动却比他们在一起的所有情绪还多。
如果说平时他的情绪是黑暗中低落的水,今天,它便是白日下流出的细流。
而此时,楚冰秋像是一个刚得到一块来之不易的糖,又失去的小孩。怔怔的看着台上,几秒后恢复了清冷的表情。
汪云南经常嘲笑他“这个人很没意思,什么表情都藏着,和他名字一样,活像个冰块,夏天你抱着他,凉几个度。”当然,没有人可以抱着他。
但此时看着楚冰秋,汪云南心底却不是滋味,他到底把江大小姐,看的太重了……
多年前,江小姐失踪的时候,虽说汪云南还没有被接到楚家,但听侍女说,当时的楚冰秋,和换了一个人似的。她们猜他会崩溃,会闹。结果他就是求了个闭关的机会,把自己所在房间一个月,半夜有侍女巡查时路过,听到了微弱的哭声。
楚冰秋会哭?当时的汪云南是绝不相信的,侍女也不敢确认。他们的楚公子,从来和断了情欲一般,失去父母时他虽失了神,也却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这样的楚冰秋会哭?这比君上会不爱薛妃还让人不敢相信。
可是今日,汪云南知道了,他哭过,仅仅是一个像江怀安的人,都让他和狂风中的草,摇摆起伏。
汪云南眼眸微垂“到底我还是没有江怀安的一根手指重要”
夜深了。汪云南随楚冰秋离开。几日前江家放出消息江怀安已经找到,可这江小姐却从未联系这牵着挂着他的楚冰秋。
楚冰秋曾亲自去了趟江氏桃花坞,却连江怀安的衣角都没有看见,江怀安愿让天下所有人看见,却独独不然这思恋她许久的楚冰秋看一眼。
楚冰秋只得暗中看着,询问别人,为求一星半点她的消息。
“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吃饭可曾和当年般挑剔”
“…………”
还有“是否还怨他”
马车上,楚冰秋陷入了回忆。
少年时期的他问过江怀安“何以娶汝”
当时他的脸红的非比寻常,却假装镇定的看着面前似光般的少女。
少女微微发愣,想了很久告诉他
“若不是我喜欢之人,设宴金玉满堂,花醉三千客,我都不嫁
若是我喜欢之人,破茅屋我都嫁
若是你……”
她明媚一笑春风划过,掩盖了她的声音,可楚冰秋看见她艳红的双唇一张一合“只要你全心全意,我养你都可以。”
那景便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阳光下的少女和春风揉在一起,抚润着他心中干涸的田地。
傍晚的风埋没了余音,又烙在了心底。
而烟雨阁阁主所显之情,没有半丝回忆,决绝至极。
终不是她吗?
还是她怨我太深…………
马车缓缓驶离。背后的烟雨阁,江怀安玩弄着手中的杯子“假装什么深情,倘若当时你看我一眼,我就……我也不会如此绝情,我的楚美人,好弟弟,你到底几分真情”
她扶额惨笑,手中的杯子哗的捏碎,白色的瓷片散落在地,和月光融在一起,落在冰冷的地上,了然无息。
是恨吗?没有那么彻底。
是爱吗?绝无可能!
到底还是怨吧,怨她被“家人”追杀时,半夜无可逃时,悄悄逃到他那,却换来了一个闭门不出,请客自回。
可她到底不愿恨他的,他是她的阳光。
他也是他的白月光,朱砂痣,更是命中一劫。
她怎么愿意恨他,又怎么不可怨他。
情感交杂,让她痛苦,被三年前被柳姨娘喂得毒药还使人心痛。
她闭门不见他时,心中也是疼痛,今日他又问出这样的问题,心和刀绞般,却丝毫不愿露出额外情绪。
她到底还是太痛了,不愿再碰他这把利刃。陈年旧伤被刮裂开来…………
“何以娶汝”
“何以娶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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