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俭见到她来,连忙起身要躲。
周七七拽住她:“你走什么?”
温俭躲不掉了,这才回过头:“你找我做什么?”
“当然是说昨天晚上的事。”周七七指指自己的黑眼圈:“昨天那么累,居然还能害得我失眠。”
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温俭实在不敢和她谈论这些,只好拉着她去了偏室。
周七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昨天晚上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现在才反应过来,你当时说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喜欢。所以就是还不够喜欢呗。”
“不是。”温俭的指尖捏着茶盏:“我昨晚,不清醒。”
“什么意思?”周七七回想起来什么,昨晚温俭亲了她走后,她舔了下自己的嘴唇,上面有着酒味:“你是不是喝醉了?”
温俭点头:“昨晚我去找顾沉商量于梁的事,错把他放在桌子上的酒当做了茶,误饮了一杯。”
周七七有些没缘由的气愤:“所以你昨天那表现,是因为喝了假酒?!”
温俭回答的极为认真:“顾沉喜欢饮酒,他那里的都是珍酿,不会掺假。”
周七七咬牙,没忍住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她现在心烦到极致:“那你,还记不记得昨晚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温俭抿唇,许久才回话:“记得。”
她红着耳尖,甚至不敢去看周七七的眼睛。
周七七蹲在地上,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她,满脸幽怨:“那可是我的初吻,你要是敢忘,我真的会生气!”
这句话彻底点着了温俭,吓的她连忙起身:“我会负责的!”
“负个屁责!”周七七苦着脸,欲哭无泪:“合着只有我昨天晚上睡不着想了一晚上,第二天兴冲冲的赶过来给你一个答复,你却告诉我你喝醉了胡说的!”
“我没有说是胡说的。”温俭蹙眉:“还有一句话,叫做酒后吐真言。”
周七七捂着耳朵:“我不听!”
温俭叹了口气,同她一起蹲在地上。
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温道长现在脸色涨的通红:“那你,怎么想的?我想知道。”
周七七看着她,又泄气的将头转到一边:“这重要吗?!”
温俭连忙回答:“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周七七的气焰这才消了一点,故意说着:“我也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我仔细想了想,一开始我就是冲着帮你牵红线去的,只是没想到最后居然牵到了我身上。”
温俭露出一个浅笑:“还有其他的吗?”
周七七嘴硬:“没了!”
温俭却道:“肯定还有,都告诉我。”
周七七沉默了一阵,才认命道:“事情突然变化这么大,我根本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如果非要有一个结论的话,那大概就是对你有好感,但是我目前还没想清楚是不是要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好感。”
“毕竟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过那么多次,虽然一个手掌能数,但依旧很容易把这种信赖和喜欢弄混的,所以我需要点时间再仔细想想。”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温俭耐心的听摸她说完,才抬手摸了一下她的头:“我知道了?”
周七七闷声点头,过了一阵才想到问她:“那你怎么想的?”
温俭沉默了半晌,才送出一个字:“嗯。”
周七七被压下去的气焰瞬间点燃:“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只回我一个‘嗯’字!合着只有我一个人大晚上睡不着觉想到半夜,你发完酒疯就什么都不管了?!”
温俭连忙跟着她往外走,可她这个人,清醒的时候嘴很笨,说不出什么好听的漂亮话。
“我的意思是我和你一样。”
周七七气鼓鼓的:“你这和照抄我的答案有什么区别,明明先挑事的是你,结果你却不认真思考解决问题!你态度很不端正!”
温俭急切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该说的我昨天已经都说完了,你想听我说什么,你告诉我,我都可以说给你听。”
“我不管,我不信醉鬼的话!”周七七转过头,越想越气:“我先走了,瓦瓦找我有事,你也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周七七跑出道馆,慢下脚步偷偷等了一阵,一转头。
空无一人。
周七七瞬间就想飙泪了。
瓦瓦正把于梁的道馆改成新的学堂,一见到周七七还有些惊喜:“七七,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处理今天不来了吗。”
周七七看都没看他一眼:“你管我!清清呢?”
清清是因为道馆最近事情多,调派不开人手,温俭临时派来的监工。
周七七一把抱住清清,把她吓了一跳:“怎么了?!”
“让我抱抱。”周七七难过道:“我刚刚被人给渣了,难过死了!”
清清小声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找我倾诉。”
“你太好了。”周七七撇着嘴:“果然我还是最喜欢你了。”
周七七拉着清清吐槽了好一阵,没有名字的话语一串接着一串,把小姑娘说的晕头转向的,最后也没搞懂她到底在说什么。
但是清清这姑娘,打小就懂得看人脸色行事,一看周七七骂完停下来,就跟着重复:“对!他也太不上心了!”
“对,他怎么能这样呢!”
“对,我觉得你做的对!”
周七七得到认可,倾诉完了才觉得不那么憋屈:“这次我一定要和她抗争到底!我是不会再向她屈服的!”
清清连连点头:“我觉得他是个很坏的人。不过你放心吧,有温道长在,他绝对没办法伤害你的!”
周七七的嘴角又弯下去,哭叫着把脸埋在膝盖上。
要是那人就是温俭怎么办?!!!
周七七一整天都兴致不高,还顺带把清清赶回了道观,不能打扰她一个人感受抑郁的氛围。
但这一赶不要紧,清清生怕她出事,回去就立马找温俭说了这件事。
最后还暗戳戳的特意交代温俭:“温道长,您一定要保护好七七,免得她又被坏人欺骗。”
温俭头疼,低声叹息:“我怎么欺骗她了?”
清清没有听清:“您说什么?”
温俭没有回话,只是问她:“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清清摇头:“没有,您有事要找她吗!”
“没有。”早上周七七走的时候那么生气,现在清清又和她说了那么多,她怎么还敢去找周七七:“这些我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还有,你告诉我她被人欺骗的事情,先不要告诉她?”
清清很是疑惑,不过还是点头应了。
两人的关系自从那以后就变得很是微妙,周七七一直在气头上,每次就算碰见温俭也假装没看到,要么就是转头就走。
好几次温俭迎上去想要开口和她说话,但都因为看到她那双幽怨的眼睛而作罢。
她不敢再惹周七七生气,只敢等着周七七自己消气了再去找她。
周七七见她这几天又开始不追着自己跑了,完全没了她刚生气那几天的热乎劲,于是更是气愤:“骗人的鬼话!以后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两人一直僵持到事情尘埃落定。于梁及其同党已经全数剿灭或者关押,他的道馆也已经改装休憩,变成了新的妖怪学堂。
城中过了一阵安稳日子,民众们开始嚷嚷着要庆祝一下,当晚就举办了庆功宴。
温俭原本是对这种事毫无兴趣的,顺势就要推脱掉,可一旁的周七七却十分有兴趣,当即答应下来:“晚上我一定会去的,你们人手够不够?不够的话可以去我学堂里找,多的是力气大又听话的小妖怪。”
老妇人连忙摆手:“那些也是我们的客人,当初我们那样错怪他们,该是我们赔礼道歉,哪还有让他们帮忙的道理。”
周七七安慰道:“他们不会想这些的。”
老妇人叹了口气,问她:“当初周校长你说可以领回去一个小妖怪,现在还能领吗。我儿子走的早,现在就我和我家老头子两个人,领一个回去也好有个照应,我们也有点积蓄,不会亏待他的。”
“当然可以!”万事开头难,周七七巴不得有人先迈出这一步呢:“等明天,我过去的时候帮你办领养手续,你可以来挑选,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好好好!”老妇人笑着连连应下:“这也得问过他们的意见,明天一早我就去。”
“那你们先忙着,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晚上可别忘了来吃饭。”
周七七笑着送人离开,再转过身对上温俭的眼睛之后,脸上的笑容又立马消失了。
温俭忍不住喊她:“七七。”
周七七理都不理,径直走开了:真的是要气炸了!
宴席上,温俭特意找了周七七旁边的位置坐下,想和她亲近亲近,但周七七却在她坐下来的一刻起身,去了离她最远的对面。隔着一张圆桌忽视她。
温俭盯着她看了一阵,鼓足勇气起身想要再过去,却被一群男男女女小青年挡住了去路。
他们端着酒杯就要敬酒,语气里满是感激和羡慕,有不少女子都因为离她太近而红了脸。
周七七看在眼里:气的胸口疼!
温俭手里被塞了一个酒杯,她想起前几日自己误喝了一杯酒之后做的错事,连连拒绝:“我不会喝酒。”
周七七冷哼一声,别扭道:“怎么不会呢。”
温俭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最后仰头一饮而尽,就这样一连被灌了三杯。
旁边的人不住拍手:“温道长好酒量!”
温俭放下杯子,无事人一样气定神闲的朝着周七七走过去。
周七七正欲起身再次躲开,谁知温俭身形一晃,竟直直的倒在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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