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连忙去扶,可她一站起来就摇头:“要周七七扶我。”
声音听起来和平日里一样,清冷没有起伏,但眼神重却有着幼稚的固执。
众人朝周七七投去目光,周七七别过脸:“我不。”
温俭躲开众人的手,上前一步:“要周七七扶。”
周七七不动,站在那里看着温俭身后的人:“看什么看,我哪能扶动她。”
温俭有些委屈,抓住她的衣袖,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她。
周七七心里烦躁,但僵持到最好还是抬手握住了温俭的小臂:“自己能走吗?”
“恩。”温俭现在乖的没变,纵使脚步凌乱也始终记得刚才周七七说的话,不敢把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周七七还没消气呢,把人推到房内就要走。
温俭连忙叫住她:“七七,你怎么那么喜欢生气呢。”
“你管我!”周七七恶狠狠的瞪着她:“别对我耍酒疯,我不吃这一套。”
刚才那些人围着温俭的场景,她想想就觉得来气。
说什么喜欢,连和别人最基本的距离都不保持!
周七七想的入神,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嫉妒那些人可以靠温俭如此之近,毕竟这些天她都没有和温俭同处过。
温俭急切的堵住她的去路:“七七,你为什么总在生我的气。”
“别喝醉了再和我说话。”周七七还对先前的事耿耿于怀:“你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吧。”
温俭见她要走,又抓住她的手:“你先别走,你好不容易愿意和我说话了,能不能多留一阵?”
周七七看着这样和她温言温语打着商量的温俭心里酸酸的,很不舒服。
温俭见她不走了,又接着道:“你为什么要不理我呢?原谅我太笨了,说不出你喜欢听的话。”
“这个不是重点。”周七七脑袋乱作一团:“重点是,重点是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话一说出口,就连周七七都愣在了原地。
显然,她已经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温俭因为醉酒,眼神有些飘忽,看起来整个人醉醺醺的,身形有些微晃。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但有一个念头却根深蒂固的植入在她的思想中。
那就是绝不能让周七七再离开她。
温俭凑近还在愣着神怀疑人生,同时思考自己人生大事的周七七:“喜欢啊,怎么能不喜欢呢。”
她眼角微红,脸颊也是粉色的,她握着周七七的手掌依旧温热发烫。
周七七感觉到带着酒气的热气朝自己逼近,瞬间惊恐的往后移动,看着温俭受伤的表情眨眨眼,然后落荒而逃。
她在和温俭单方面冷战的这段时间里想清楚,也证实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
温俭的手停在半空然后又收回来,握紧成拳,许久她才低头又轻声唤了一句:“七七。”
周七七逃到了院子里,她没有明确的方向,只想快点离开那里。
她现在要热到爆炸了!
周身没了酒味,周七七吹了冷风才觉得不那么晕,接着脑子里就不受控制的,像是过电影一样浮现有关温俭的所有画面。
温俭的一字一句都还在耳边,惹得她的耳朵又热又麻。
周七七蹲下/身子,烦躁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这不就是我想听的话吗?!我为什么要跑啊!这样显得我很没面子!”
“啊啊啊啊啊啊——!”
迎面而来的清清被这一声吼叫吓的退后好几步,看清地上团着的人之后才平复下来再次靠近:“七七姐,你在这做什么呢?”
周七七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哭丧着脸把头埋起来:“在想我怎么把面子捡回来。”
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开放女青年,怎么可能玩不过一个保守的道士?!这不符合常规!
清清把盘子放在地上,蹲在她面前:“你最近不开心吗?我感觉你都没有之前那么爱笑了,好几次你都看着温道长在生闷气。”
周七七闷声道:“有这么明显吗。”
“当然了。”清清特别认真的点头:“之前我就发现了,一有人和道长走的近你就会不开心,一开始我还以为我想多了,但最近你表现的特别明显,我都要以为你喜欢上温道长了呢。”
周七七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清清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转移话题:“我只是自己胡乱猜的,不过你最近好像确实不怎么开心,是有什么心事吗?”
周七七又问她:“我真的表现的这么明显?”
“确实非常明显。”清清咬牙道:“你最近和温道长见面就如同见到了仇人,对别人都笑脸相迎,对温道长就那么凶,好几次我在旁边看着,温道长原本那么强势的一个人,都要委屈的哭出来了。但是你每次都跑开,也不关心她。”
周七七有些好笑:“这种事情就应该早点告诉我啊!”
清清下弯着唇角,也一样很委屈:“温道长不让我告诉你,她说有些事需要你自己想明白,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我觉得已经不能再瞒着了。”
清清顿了顿,又鼓起勇气道:“温道长不会喝酒的,因为你一句气话连喝了三杯,估计这会儿正难受呢,她是我们的道长,所以你以后不要欺负她了。”
“谁欺负她了?!”周七七猛然想到刚才温俭紧皱的脸,应该是已经开始难受了:“你这给她端的是什么?”
清清如实回答:“醒酒汤。”
“给我吧,我给她送进去。”周七七走出几步,又突然回头道:“她是我一个人的道长,以后你不许多想。”
清清一脸懵,两手空空的站在院子里吹冷风。
周七七再回去的时候,温俭正缩在床边的地上,看起来很难受。
周七七走过去推了她一下:“温俭?”
温俭应声抬头又很快的垂下脑袋。
周七七猛然意识到什么:“你哭了?!”
温俭别过头不让她看,但周七七强势的掰着她发脸让她面向自己。
她哭的很克制,脸上亮晶晶的一行眼泪从眼尾滑落,因为不舒服而办闭着眼睛,长而密的睫毛湿漉漉的。
周七七叹了口气:“你哭什么?”
“你不要我了。”温俭出声满是颤意:“我父亲母亲也不要我了,我以为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但我好像又搞砸了。”
温俭一个人管着这么大一个道观,这么久以来都是她独自一个人撑着,她为了让别人信服,每日都是一副威严不容侵犯的模样,这样的日子没有任何生气。
好不容易有了能让她一尘不变的生活变得有趣起来的人,她自然是害怕失去的。
她心里的柔/软被周七七触摸着,她不懂如何去表达,只能以最笨拙的方式,想办法把人留下来。
周七七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温俭盯着她:“父亲母亲没教我如何留下喜欢的人,对不起,我学不好如何让你欢心。”
“你做的很好。”周七七很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和她置气:“你先坐下,我去给你拿醒酒汤。”
温俭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刚刚真的没有要走?”
“真的。”周七七看着这个醉鬼,将醒酒汤塞进她的手里。
温俭并不动,只是一个劲的盯着她看,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周七七表情不自然,决定撒一个善意的谎言:“快点喝,这可是我刚刚特意去给你拿的。”
温俭沉默了一阵,为了确定事情的真相又重复了一遍:“你刚刚出去是为了给我拿醒酒汤?”
周七七刚一点头,那碗醒酒汤就空了。
温俭讨赏似的看着周七七:“喝完了。”
“真乖。”周七七拍拍她的头:“睡吧。”
温俭当真躺下了,现在的她对周七七是言听计从,生怕惹得周七七不开心。
她笔直的躺在床上,视线随着周七七移动,周七七被她看的后背发毛:“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你陪我一起。”温俭固执道:“我怕一醒来你又不见了。”
周七七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在装醉啊?”
温俭不答话,只是悄咪/咪的让开身子给她腾了个位置出来。
喝醉酒的温道长,敏/感脆弱,乖巧幼稚,却又释放着自己平日里不敢释放的另一面。
此时她摆出一副乖巧可怜模样眼神里满是渴望,周七七被她狠狠的拿捏住了,只好褪下外衣躺在她身边,当做对她这些天的补偿。
她并没有吹灯,打算等温俭睡着了就回自己的房间。
她计划的很好,当然,温俭计划的更好。
周七七刚躺下,原本躺的笔直的温道长就立马翻身,熄灭了蜡烛。
动作之快让周七七根本来不及反应,现在换她变成一根棍了。
是被吓的。
独属于温俭的酒气喷洒在周七七的耳边:“七七。”
周七七大脑里刚捋直的线瞬间打结,系成了无数个蝴蝶结:“怎,怎么了?”
周七七觉得自己腰上出现一只手,正在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她的底线:“你干什么?!”
温俭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即周七七就听到她极其小声,又极为羞耻的声音:“我看了小人书,上面说这样能哄女孩子欢心。”
周七七立马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她抓住温俭的手,故意逗她:“想不到道貌岸然的温道长背地里居然喜欢看这种东西,温道长,你玩的可真花啊~”
“我不是。”温俭又羞又急:“我不知道该怎么哄你了,无意间听到了这个,所以我才去看的!”
周七七忍着笑,问她:“那你看完怎么想的?”
温俭说不出来:“我不知道。”
周七七拖长声音应了一下:“可是我已经不生气了,你不用这么哄我。”
“我,可是我!”温俭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敢说出真实想法。
“原来温道长是闷、骚、型的。”周七七一字一句的说完,立马起身吻住了温俭的唇,不再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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