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高悬天边,刺骨的寒风灌入理奈的胸腔,让她感到一阵阵刺痛,她却仍拼命地奔跑着,哪怕双腿已经麻木无力,也不敢停下,更不敢回头。
数小时前,理奈正如往常一般同父亲宇智波翔太一起准备晚饭,等着在警务队任职的哥哥悠斗回家一起吃饭。
今天的饭菜格外丰盛,餐桌上已经放着的是早上翔太新去钓的鱼,与姜葱一起清蒸而成,出锅后又淋上了秘制的酱汁,味道鲜嫩可口。锅里正炖着的骨汤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母亲智子生着病,父女俩不让她帮忙,于是她便只静静地坐在餐桌旁望着在厨房里忙碌的父女俩,神情温柔。
夕阳的余晖洒进屋里,一切仿佛都蒙上了一层暖色。
理奈把煮好的饭端出来放到桌上,然后钻进了智子的怀里,在智子怀里蹭来蹭去,撒娇般地笑着问道:“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智子温柔地抚摸着理奈的头,看了看屋外已渐暗的天色,轻声回答道:“哥哥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小理奈想哥哥了吗?”
理奈点点头,挥着手神气地笑道:“嗯嗯,哥哥今天早上出门时答应了会给我带草莓大福回来。”
翔太把做好的料理端了出来,闻言蹲下宠溺地刮了下理奈的鼻子,笑道:“理奈可真是个小馋猫,哥哥任务都那么忙了,你还缠着哥哥让他给你带甜品。”
理奈闻言从智子怀里挣了出来,嘟起嘴,红着脸叉腰道:“哪有嘛!是哥哥出门时自己说的会给我带的嘛!”
突然一阵巨响,屋内三人俱是一惊,智子急忙将理奈护进怀里,然后抬眼一看,只见是悠斗破门而入,他身上鲜血淋漓,却还是强撑着,一边咳血一边急促地说道:“父亲、母亲,快带着理奈离开木叶!”说着便摇摇晃晃得就要倒下。
翔太连忙上前扶住悠斗,焦急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悠斗,你先疗伤,然后我们一起去找族长,他会有办法的。”
悠斗摆摆手,又咳出一口鲜血:“来不及了,而且族长恐怕也凶多吉少了,木叶高层已下达了对宇智波灭族的命令,鼬背叛了宇智波一族,接受了团藏和顾问团灭族的命令……咳咳……没有时间了,鼬恐怕已经快到这里了,父亲,你带着母亲和理奈从地道快逃,我留下断后。”
理奈闻言冲上去抱住了悠斗,哭喊道:“哥哥你和我们一起走!”
悠斗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用衣角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了沾满鲜血的手,然后轻轻摸了摸理奈的头,温声道:“哥哥的伤势太重,身体已经不可能支持我逃出去了,不如留在这里拖住鼬,这样小理奈和父亲、母亲逃出去的机会才更大些。”
他抬手拭去理奈眼角的泪水:“抱歉啊,哥哥食言了,没有带小理奈心爱的草莓大福回来。”
语毕,他用力把理奈推入翔太怀中。
“快走!”他大声喊道。
翔太不忍地看了悠斗一眼,然后抱起理奈牵着智子的手转身向后院逃去。
悠斗静静地看着父亲、母亲还有妹妹离开,缓缓坐了下来,用最后的一点查克拉强行打开了写轮眼,等待着鼬的到来。
翔太带着妻女跑到后院墙边与智子对视了一眼,智子点点头,抬手发力,一掌将糊墙的水泥震碎,露出下面的青灰砖石来,翔太伸手抽出被灰色砖石包围的一块红褐色砖石,霎时,地面震动了起来。
片刻后,原先放在墙边装饰用的湖石缓缓移开,露出一条地道来。
砰!
突然传来一阵巨响,翔太闻声回头望去,只见身后已燃起滔天大火,心道长子恐怕已凶多吉少,不由面露悲痛,他定了定神,心知鼬恐怕很快就会追上来,于是转过头来突然发力猛地将妻女推入地道,然后将红砖放回原处,关上了入口。
“翔太,你这是在做什么?”地下传来智子焦急的呼声。
“智子,以后理奈就辛苦你一个人照顾了,能和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真遗憾不能与你终老啊。”
“理奈,以后爸爸和哥哥不在你身边,你要保护好自己和妈妈,妈妈身体不好,你一定要乖、要听妈妈的话。”
翔太缓缓叹了口气:“悠斗他恐怕已经……鼬很快就能找到这里来,我留在这里拖住他。”
“你怎么拖?你根本不是忍者,甚至连查克拉都没有,你留在这里只是送死!”智子声嘶力竭地哭喊道。
翔太闻言低下头,轻轻笑了笑:“我当然知道自己不是鼬的对手,留在这里就是在送死,不过我这里还有几枚起爆符,若拼上我的性命能拖住他片刻,为你们母女逃出去争取一点时间,那也是值得的。”
他看着手中静静躺着的几枚起爆符,暗自咬紧了牙关。
“快走!”翔太厉声喝道。
智子沉默了片刻,抬手拭去满脸的泪水,捂着嘴把抽噎声咽了下去,牵着理奈转身逃去。
翔太听着妻女远去的脚步声,脸上浮起一个淡淡微笑。
他叹了口气,转过头去,却看到鼬提着还在滴血的长刀缓缓走来,宛若死神。
“为什么?”翔太怒吼道,“就算背负着宇智波的之名,我们家也只不过是靠给族里裁衣为生的普通人罢了,悠斗就算是忍者,忍术天赋也只是平平,根本不可能掺和进那些大人物的争斗里,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们又做错了什么?”
“对不起。”鼬缓缓说道,举刀的手却并未犹豫。
“呵。”翔太冷笑了一声,然后引爆了起爆符。
砰!
又一声巨响传来,地道的出口就在眼前,智子却停下了脚步。
“来不及了……”她呢喃道,摸了摸女儿的脸,眼中是万分的柔情与不舍。
“妈妈,怎么了?”理奈不解地问道。
智子蹲下身,把理奈身上绣着族徽的族服脱下,只留一件单衫,又把自己脖子上的水晶吊坠解下戴在了理奈身上,然后用力地抱紧了理奈,轻轻闭上了眼睛。
“妈妈,你在干什么?“不祥的感觉爬上了理奈的心头。
“理奈,看着我,一定要记住我下面说的话。”智子抵着理奈的额头,缓缓睁开了眼睛,猩红的双眼里,繁复的花纹在缓缓转动。
“这是……写轮眼?和哥哥的还有族里大家的似乎不太一样。”理奈喃喃道。
智子点点头:“这是写轮眼更高的进化形态万花筒写轮眼,我一会儿会把这双眼睛封印进这吊坠之中,如果有一天你也有了和我相同的眼睛,你可以取出它们,会对你有用的。关于写轮眼和宇智波你现在一定有很多不解,吊坠里还封印着我的部分手记或许能帮到你,这吊坠里还放着一些东西,或许对你有帮助,如果你哪天想成为忍者需要力量了,就往里注入查克拉打开它吧。”
“这条地道出口是村外的森林,你出去后一直往前跑不要回头,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姓氏,以防万一,我在你脑内植入了一段虚拟的记忆,防止他人探查。”
她顿了顿,掏出手帕笑着擦去了理奈脸上的脏污。
“你逃出去后,不要想着报仇,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平安健康地长大,要做一个善良正直的人,爸爸妈妈还有哥哥都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语毕,智子深深地看了理奈一眼,眼里是万千眷恋,却还是果断挖下双眼,封印进了吊坠里。
“抱歉,不能陪你长大了。”
她最后轻柔地摸了摸理奈的头,从卷轴里召唤出一把长刀放入理奈怀中,然后把理奈推出了地道。
“不!”理奈猛地从地上爬起,想要冲回地道,理奈却笑着摇了摇头,抬手震碎落石掩埋了出口。
“妈妈!”理奈声嘶力竭地唤道,却再也听不到回答了。
理奈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地摇头,片刻后,她咬了咬牙,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抱紧怀中的长刀,转身照着智子说的那样,一直往前跑去。
感知到女儿已经离开,智子欣慰地笑了笑,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着鼬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
滴答——
她听到了血滴溅落的声音,身后的人缓缓举起了长刀。
智子低下头,嘴角勾起一个疯狂的微笑:“同我一起长眠于此吧,宇智波鼬!”
“阳炎流·第九式·焚天!”
霎时火光滔天,将一切化为灰烬,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从这炙浪中飞出,发出不祥的鸣叫,似是在吊唁这惨死的一家。
爆炸的巨响传来,滔天热浪的余韵打在理奈的背上,她已跑得筋疲力尽、汗流浃背,却还是感到通体冰凉,眼泪不知觉地流下,模糊了视线,她也分不出一丝力气去抬手擦去,腿脚早已失去知觉,但却还是不敢停下脚步。
她麻木地向前跑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逃出这片地狱,然后活下去!她必须活下去!
不知不觉间,理奈的视野突然变得清晰无比,不祥的猩红悄然漫上了她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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