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河深夜进入柳华公寓!恋情坐实?]

    “造孽啊。”

    “楼上几个意思?”

    “我能说一句郎才女貌吗?”

    “我也想说!真的绝配~”

    “即使是谈恋爱也不能这么快就同居吧。”

    “喂,这都多少年代了,思想不要这么淳朴好吗?”

    ……

    冬天的苹果吃着浑身发冷,池欢啃完一个苹果之后,端端正正地把苹果核摆在桌上,用湿巾擦手,还是感觉指缝间黏黏腻腻,很不好受。

    她起身去了洗手间,哗啦啦的水声在耳边定格,即使是关了水龙头,面对着镜子打量起自己的样貌,也会似有若无地听到阵阵流水声。

    因为不喜欢遭受冷眼和白眼,池欢总是会跟镜子里的自己对视。面似桃瓣,目若秋波,眼尾带红……是一张空白的画布被倾泻几桶的颜料的模样。

    池欢怒斥着座椅后面的弟弟,手紧紧攥住车把手,想要扭头却害怕看不到路,只能歪歪扭扭地前进,就连说的话也颠三倒四:

    “他根本不是喜欢我,就是想嘲笑我罢了。”

    池灼迟疑惑道:“姐,你说的是陆万那小子吗?”

    他姐还在蹬自行车,可惜方向比先前更歪了些,池灼迟险些以为她要一头撞进草丛里跟他一起来个同归于尽,连连揽住了池欢的细腰,喊了一句:

    “别别别啊!姐我错了我再也不开你玩笑了!”

    车子晃晃悠悠擦过草丛,池灼迟在后面悄悄松了一口气。但是车头堪堪转过石栏杆,尾巴还是好死不死地戳进了杂草当中,又被一股骑车的蛮力拉出去。

    干枯而尖锐的杂草蹭在他的屁股和大腿上,掀起一阵瘙痒和细微的疼痛,让池灼迟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前方是两个孩子居住的小巷,池欢拐着弯儿把车骑进小路里,距离自己家不远的地方有一扇油漆木的门,门槛儿老高。她用脚在地上一蹬,轻易地以蛮力刹住了车。

    池灼迟在池欢身后担惊受怕,最后整个人都埋在了他用手撑出的臂弯里,在车猛地停止时慢慢抬起头,稍微歪了歪身子,看到门后便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来。

    ——自行车还是缓缓走向了正轨。

    前方就是他的家,身前坐着的是他的姐姐,四周都是亲和的邻居,天边的云正在缓缓散开,一切的模样皆是温暖宁静。

    “姐,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他突然感到不安,抬头看着她高高束起的马尾,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金黄,整个人仿佛被度了一次边一样熠熠生辉。

    池欢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显然没有理解池灼迟话里的意思,惊讶地反问:“不是吧,你不让我谈恋爱就算了,怎么还给我捆绑了?”

    池灼迟朝她撇了撇嘴,没过多解释。池欢心思也根本不在这上面,只是催促他:“快下车啦,我要吃阿姨做的炸藕荷~”

    他语气里捎带的失落让人很难不察觉到:

    “哦。”

    自行车推到院子里的时候,两人还未开□□流,以往都是吵吵闹闹的声音能盖过街道里的狗大叫。

    沉默之际,池欢在前面迈步走着,故作神秘地转过头来悄悄告诉弟弟:

    “瞎说什么一辈子呢,最多半辈子,我还想亲眼见见我弟媳呢~”

    池灼迟冲上去,用手肘搭在她姐姐细瘦的肩膀上,低头用力一笑,便撒开了手。撒泼似的冲向屋里,大喊一声“妈妈我爱你”,阿姨被吓了一跳,用铲子连忙把他敲出了厨房。

    “姐姐我也爱你~”

    这次,他收到的不再是肢体碰撞,而是姐姐附赠的一个白眼和气势颇足的脏词:“滚蛋。”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池欢念高一那年池灼迟还在备战中考,没有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他显得非常焦灼,也有些力不从心。

    而池欢还算不错的高中生活才刚刚开启。新同学们都不太清楚她的家庭背景,虽然并不是来自五湖四海,但好就好在身份有别。

    家境优渥的人对她并不额外关心,家境同她对等甚至更差一些的孩子忙着用功学习,没时间像初中孩子那样闲来无事搞搞孤立。

    偶尔同桌也会小心翼翼地推一推自己的本子越过那道桌缝,那道并没有人明确规定但是不约而同地都将它当作边界的线条上,堵着一本摊开的练习册。

    同桌是个文文弱弱的女孩,池欢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很单薄的体型了,却没想到身旁的女孩更甚。

    她推了推眼镜,池欢感觉她非常亲切,细细听着同桌的讲话:“小池同学,这道题怎么做啊?”

    池欢拿起笔来,用笔尖在图上比划了几条线:“这道题啊,参考答案上有提到过要画一条辅助线,但是我想出了三种辅助线不同的解题思路,你要先听哪一个?”

    “……能先听简单的那种吗?”

    同桌呼吸的声音更微弱了。

    自习间的讲题其实是不被允许的,况且池欢也并不算是能给人耐着性子讲题的人。

    之所以给同桌破例,只是因为她看着女孩抓耳挠腮了一整个上午,或许再做不出来就要痛哭一场了。

    可是,所谓的痛哭一场,也不过是红着眼眶屏着气,一鼓作气地跑上天台用袖子抹掉几滴泪而已。

    身后的秒针滴滴答答抖个不停,时间还在继续往前走着,人若不想被远远甩在后面,就只能拼尽全力去追赶。

    于是眼泪也随之抛却在后,没人愿意驻足拾起。

    窸窸窣窣的讲题声逐渐盖过了外面的蝉鸣,几只虫子躲在草丛里和茂盛的树叶间,鼓起勇气大声喊着对夏日的热爱。

    身后突然传出来一声不太悦耳的话语:“烦死了。”

    声源来自池欢的后桌林跃河,一个长相秀美,脸庞如雕刻一般棱角分明的男孩。

    他非常喜欢摊开一只手,把头枕在那根胳膊上偏头睡觉,露出完美的下颌线。

    池欢很不喜欢他书桌里情书散发出来的香气,女孩们下课后时常蜂拥而至,把门口围个水泄不通,夏日的花香她们各自的香味盖了个七七八八,搞得四周浑然没有夏季的意境在内。

    非要等空气慢慢流通起来,大自然给予的花香才能真正四溢,顺着窗户的缝隙飘荡进每一个学子的鼻子里。

    年少时的喜欢和追捧,总带着些莫名其妙的意味。

    诸如那些女孩对于林跃河的疯狂,也包括了池欢奇怪的幻想。

    池欢想,如果自己未来一定要给一个人写情书的话,那个人或许会是隔壁教室坐着的某个学霸,曾经为她讲过几道题,或者在考场上有过几面之缘的学神才好。

    至于林跃河,那就交给别人去喜欢吧。

    那时候,她还并不知道自己的心理叫做慕强,只是懵懵懂懂地想要靠近那些优秀的人。

    出于礼貌,池欢小声作了回应:“抱歉。”

    但睡着觉的那人并没有给她回应,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他似是陷入了沉睡当中,刚才那句哀怨像是梦呓,让池欢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回头继续讲题,还是再同他道一次歉。

    令人最没想到的是,林跃河用手掌抚在眼眶上揉搓几下,嘴巴由向下的弧度转而变翘,手挪开以后就突然性地跟池欢的两只大眼睛对上了。

    他懵懵地问:“怎么了?”

    那年夏天的阳光非常炽热,但抬眼却是恰好能对视的柔和。眼皮开闭之间,铺洒在大地上的光也被瞳仁吸取了一些,稳稳当当地装在眼睛里。

    只有在彼此相望的时候才肯拿出来一用,于是在那一刹那,他们两个人眼里带着一点耀眼的光芒。

    池欢感觉自己的脸变了温度,毫无理由地烫了起来,就用两只手的手背贴在脸上,解释道:“没,打扰到你休息了,不好意思。”

    林跃河笑了:“什么休不休息的,我不爱听课而已。”

    近距离一看,池欢才发现他的唇线极为好看,笑起来的时候朱唇轻轻一勾就是极深的笑意,漾出一个非常好看的弧度。

    眼珠如同黑曜石一般闪烁着光泽,在太阳之下变幻出不同的瞳仁颜色,时而漆黑时而浅褐,就连棱角分明的冷峻在此刻也被淡化得差不多了。

    她只能仓促地转过头去,从此除了必要的分发试卷以外,没再多跟他交流一次。

    在池欢入学第三个月的时候,正面临着期末考试,而弟弟的中考也迎来了各式各样的模拟考,成绩单向他轮番砸来,逼得他难以喘息。

    终于有一天,池灼迟焦虑的情绪积累到巅峰值,迎来了一场小小的爆发:

    “姐,我怎么做了这么多遍都不会啊!”

    她从一堆书搭成的墙壁里探出头来,眼中的混沌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变得澄清一些。

    池欢柔声开导他:“放轻松,越害怕的东西你越不敢面对,不敢看它的同时就没办法更了解它,这就是你会屡战屡败的原因。”

    池灼迟本来想说的是,有些题即使是他再怎么愿意去面对,都没法解决出来的。那些焦躁不安的、一看到试题就憋闷得几乎喘不上起来的情绪,只有题目下的一片空白才能抚慰他内心里一点点的烦躁。

    “哦。”

    他还是咽下了想说的很多话,因为不想让姐姐太过担心而勉强答应她。

    可是,就在池灼迟接了亲妈的指令,去学校给姐姐送东西的时候,偶然间看到的一幕,让他此生都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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