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记得睡之前,还在那片草地上坐着,还在心浮气躁的担心皇慕轩与父亲大人,吵着裴靖尧立即启程去找军队,可是不知道怎么着就会睡着进入梦境,可能是我太累了。
我应该是被马背颠醒的,我醒来之时,已然是夜晚,而我竟然在奔跑的马背上,竟然在裴靖尧的怀里,我的小脸唰的红了。
“裴靖尧,我怎么可能会睡着,是不是你对我下药了?”我没好气的道,顺势推离了裴靖尧的怀里。
“我可没有,对一个女人下药,我裴某还能在江湖立足吗,是你自己话还没说完倒头就睡,任我怎么推都不醒,我又赶时间,把你丢在森林我又怕你到了晚上尸骨无存,所以只有屈身把你带上了!”裴靖尧说的好似我赖着他似的。
“就算是我自己睡着的,那也要怪你,我三天没有睡觉,是谁的过错!”我没好气的道。
他的身高确实高我好多,即使我们都坐于马前,我也只到他的脖颈处,他呼出的鼻息吹到我的后脑勺,温热平息,让我有些不自然。
“哎呀,豫儿,那我三天没有睡觉,又是谁的错呢,加上今晚,是第四天没有睡觉!”裴靖尧道。
“你!”他没睡觉,关我什么事,还不是因为他非要问我的名字,早知道他问我第一句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一个假名字!
突然想到,已经天黑了,月牙挂在头顶上,月色昏暗,月明星稀。这是半夜,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但是马却跑的飞快,而裴靖尧没有要停留休息的意思,似乎黑夜对于他而言,如何白日朗朗晴空。
我低头发现,我的衣服何时换掉的?这次又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裴靖尧,我的衣服呢,是谁给我换的衣服?”有人给我换衣服,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当然是我,你的衣服又破又泥泞,当然需要换一件能见人的。让别人给你换衣服,我总不放心你的安全。如果你丢了怎么办!”裴靖尧说的多么的理所当然!
“裴靖尧!”我抓禁他的衣服,想撕出一个洞,甚至在他身上撕一个洞!
“好啦,你小心会掉下去,不要再动了!”裴靖尧道。
我真想伸手打他一巴掌,竟然敢窥觑本公主!
可是每次伸出去手,马似乎是故意的,总要来一个高弹的大跨越,我一个酿跄,伸出去的手反而转变为紧紧搂抱住他。
“豫儿,你真热情!”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一定在贱笑!
“你怎么能给女儿家换衣服,你爹娘就没有教导过你,不能窥探女子的-----”我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爹教导我,遇到喜欢的女人,就要抢过来!自己的女人,不能让旁人看了去!”裴靖尧道。
什么爹哪这是!我再次无语!
第二天,东方微亮,我们进入一个城门,城门顶上写着“渭城”,原来我们来到了渭城,渭城位于北皇西南方位,到达渭城,即离边境燕国不远了。
我们一夜之间竟然到达了渭城?
我不信!
“裴靖尧,我到底睡了多久!”渭城距离永州至少三天的马程,一匹马驮着两个人的重量,更是跑不快,我一定睡了很久很久!
裴靖尧不语!任我怎么问他都不语!
一进城门,便有一紫衣女子携三人上前来,我认识这种紫衣,裴靖尧在森林的宅子里的女人穿的都是这款式的衣服!紫衣女子圆脸圆眼,鼻梁笔挺,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紫衣女子上前道:“侯爷!”用眼光扫了一下我,又看向裴靖尧,是在询问我是谁。
难怪,一个陌生的女子和他家主子同骑一匹马,她当然要认真斟酌我的身份,然后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对我!
“紫菱,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太招摇了!”裴靖尧向他们介绍我:“她说她是林芙照!是林丞相的女儿!”什么叫她是?裴靖尧到底相不相信我是林芙照?
原来这个紫衣姑娘叫紫菱。
紫菱上下打探我后,回了裴靖尧一个眼神,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在说什么,用眼神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他们眼神交流完毕,裴靖尧再次打量我,然后笑笑。我有些不安。
“侯爷,您的庄园现在不宜回去。紫菱来此阻拦,就是怕侯爷径直而去。”紫菱道。
也就是说,渭城这里,裴靖尧有他的老窝!并且现在归不得,他毕竟是南岳人,怎么在各个大小城池都有他的家宅!他在北皇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便去你安排好的去处!”裴靖尧道。
“已经安排妥当,只是,我不知道林小姐也一起而来,没有为林小姐准备,不如,先让阿冲带林小姐去梅园,晚上,我们再去接她,侯爷以为如何?”
“阿冲切莫怠慢了林小姐!”裴靖尧吩咐着,那个叫阿冲的男子附合映衬,说一定照顾好我。
这是他们主仆的默契吗?说是要照顾我,好好招待我,你们一群南岳人在我们北皇的地盘上说要照顾我?笑死人了!
他们主仆一定有很多要说的话,他们这是刻意支开我,想密谋什么!
而这个阿冲,必定是看守我的‘狱卒’!
我看着裴靖尧的背影而去,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要看我如何甩掉这个叫阿冲的人了!甩掉他,我便可以直奔军营,提醒皇慕轩和父亲,小心这个裴靖尧!还有,军队里有细作!
“阿冲,我肚子饿了,还没有吃早饭!”我捂着胃,肚子咕噜噜的作响。
“林小姐想吃什么?”阿冲面无表情,他们南岳人是不是都是这个德行!
“据说渭城有一个少数民族,叫什么来着,我不记得了,但是有一个渭城的少数民族人在京城开了一个酒楼,里面卖一种类似包子的食物,叫荷萝包,造型与包子不同,但是也是包裹起来食物,有荷仙草与水萝卜,都是用六道蛊汤先熬制!味道鲜美!那酒楼老板说,如果在他们渭城,这荷萝包更是味道绝美,京城的水制不出家乡的味道!”
“林小姐,渭城确实有一个少数民族叫做‘玉族’,他们的食物里,鲜有特色的是荷萝包,但是林小姐,荷萝包不能随便吃!”阿冲道。
“为什么?”我诧异,我有一年十分想念荷萝包,那可是天天早晨让下人给我买回来荷萝包吃呢。
“玉族人的荷萝包的具体色料,我不便告知你,林小姐也一定不想知道,林小姐只要知道,那荷萝包,会令人上瘾!吃一个,没有什么感觉,第二个,也没有太大的感觉,从第三个荷萝包开始,便开始想念,第四个荷萝包,会让人长期依赖想念它,通常第五个荷萝包开始,人的体内便会根种有蛊,蛊虫到了人体内,可以迷惑人心。”阿冲道。
“荒谬!你的意思是,本小姐体内有了蛊毒?”那年,荷萝包半个京城人都有吃过,莫非人人体内都有了蛊毒。“京城人多半有蛊毒,为什么我们没有异样?”
“林小姐,阿冲只是说阿冲知道的,或许京城的那家酒楼,只是引用玉族人的荷萝包做招牌,并不是真正的荷萝包,真正的荷萝包,在渭城也少见,林小姐想吃荷萝包,很多渭城的酒楼都有卖,但那些不是真正的荷萝包!”阿冲道。“毕竟玉族人,已经被灭了族,即使有侥幸逃脱的人,也未必能逃到京城去开个酒楼。”
吓死我了,懒得理这个阿冲,他是裴靖尧的人,他的话我不能信,想想真可怕。但是如果阿冲讲的话是真,而那个京城开酒楼的老板也确实是玉族人呢,他的荷萝包如果也是真正的荷萝包呢,岂不是玉族人已经给大半京城人下了蛊。
阿冲带我来到一个酒楼,酒楼里装饰典雅,褐色的主调,让这个酒楼更具古风。我们包了一个雅间。
阿冲叫店小二给我上点荷萝包,我立即制止了他,刚才给我讲了那些,我现在哪里有胃口吃什么荷萝包,随便要了五盘子小菜,要了两个个鸡蛋,不一会,店小二就上齐了饭菜。
阿冲不入座,径直站在门口。
“阿冲,如果荷萝包是真的,中了蛊毒的人,会怎么样,什么时候发病呢?”我有点好奇。
“我也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中了蛊毒的人。”阿冲面无表情。
和他说话让我一点食欲都没有了,但是又不想跟着他走,去什么梅园,我便故意拖延时间,小菜一根一根的去夹,在嘴里嚼很久才咽下。阿冲倒也不急,耐性的看着我吃饭。
“阿冲,你也吃点吧。”我推了一个鸡蛋给他。
“奴才不能和主子同桌吃食。”阿冲道。
“我又不是你主子!只要你吃饭不要发出来噪音,就来给我坐下,吃早饭!”真看不出来裴靖尧会如此的等级分明。
这次出来,我才发现,原来父亲大人从来没想把我教成什么大家闺秀,来基本的等级制度都没有在家里教导过我,以至于我六岁会带着小婢女小家奴摇骰子喝酒。我爬在地上,他们也会陪我爬着,我坐着,他们也会坐到我旁边!
“阿冲还是站着吧,多谢林小姐的好意!”阿冲真是块木头!面无表情的木头!
“你跟着你家侯爷多久了?”裴靖尧用了多久就培养出这么听话的家奴,即使主人不在,也恪守职责,这让我一会怎么脱身!
“整五年!”阿冲道。
店小二来雅间斟满了茶水。
“那刚刚那个紫菱呢?”我问,倒起了桌上的茶水。
“阿冲不知道,阿冲来时,紫菱夫人已经在此了。”阿冲道。
“紫菱?夫人?”紫菱嫁人了?
“紫菱夫人是侯爷的妾,我们都唤她紫菱夫人!”阿冲道。
“噗”我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水呛到嗓子眼里,我猛的咳嗽,肺部的空气都咳出来了,憋的脸部通红,阿冲立即上前点我背部的某个穴道,我终于喘上来气,眼泪都憋了出来!
“什么?紫菱是裴靖尧的小妾?裴靖尧有几个妾?”我诧异道。
怕是,阿冲以为我与裴靖尧有什么关系,以为我在这里吃醋,立即道:“是阿冲多嘴!林小姐切莫多想,侯爷只有紫菱夫人一个妾,只有一个女人!”
“我能多想什么,关我什么事!”此话一出,阿冲必想,我必定在矫情。
这时,雅间的隔壁也坐入了人,来人是几个男人,声音绝对是大嗓门,酒楼的雅间隔音不好,他们的谈话清楚回荡在我耳边。
“前日,我们北队大捷,杀的那些藩蛮们片甲不留,将军王真是用兵如神呀!哈哈,来喝酒!祝将军王早日收归了那燕国,小小地界,敢在我们的边境撒野。”这大早晨就有一群人前来喝酒!
听到他们讲到前线,我的耳朵竖了起来,只是,这是前日之事。不知道裴靖尧说的北皇在山间遭到燕军埋伏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燕人,就该被好好整治一下,领土那么小,还总是撒野,放不下他们了,欠被我们北皇歼灭!”又一个人道。
阿冲小声道:“这就是北皇的愚人,总是喜欢轻视自己的敌人。”
我怒道:“那也好过做缩头乌龟,你去隔壁告诉他们你是异国人,来我们北皇意图不轨,你只会藏在这里对别人说三道四!”
阿冲道:“我又不蠢!”
我们再不说话!
那边的人又道:“皇上失踪了,现在全国上下的市集都张贴着皇上的画像,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失踪了呢!”
“幸亏将军王临危受任,担任摄政王挑起了这个担子,又节节败退敌军。”
我的手一抖,筷子掉到了地上,立即看向阿冲,想向他寻得答案。
阿冲看也没有看我,小声道:“五日前在龟山,北皇被燕兵偷袭,那之后,皇上就再也没有出现,将军王并未称皇上失踪,而是昨日开始,才上下贴出皇上失踪的告示,要求个地县配合寻找皇上。”
皇慕轩怎么会不见了呢?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皇慕轩究竟怎么样了,莫非,那一箭,受伤的是皇慕轩?皇慕轩,怎么会在军队上万的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我突然觉得头好重,心里一阵悸动,有些呼吸困难。
“林小姐,你还好吧。”阿冲的声音,我已经听不到了。
我的心里,只有皇慕轩的安危,父亲大人如此高调的张贴出告示,现在一定有各路人马在寻找皇慕轩,有对皇慕轩不利的人,必定不在少数,父亲大人为何如此做!他这样不是让皇慕轩更加身处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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