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儿是我的儿子!”
唐惯佑不以为然的动了下眉:“他还是皇帝的儿子。”
苏烟眼眶微红:“你当初说好了会放我走的。”
“你走可以,但是周隽不行。”
旁侧薛绫扶着昏厥过去的周崇大声痛哭,哭声扰到苏烟,她未置一词上前就给了他们二人一脚。
“哭什么?本宫的隽儿如今生死未卜,本宫都还没哭,你们倒是先哭起来。”
薛绫护着周崇被她一脚踹到腰上,好一会儿都缓不过神,最后还是薛嫔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护到她面前。
“月贵妃,你怎可殴打皇后娘娘!”
苏烟冷眼看着她:“本宫跟前何时轮到你多嘴了,不想死就滚开。”
薛嫔怒着俏容开口:“你勾结逆贼,本就是死罪,眼下又以下犯上,你……”
薛嫔话还没说完,苏烟甩手给了她一巴掌。
打完一巴掌后,她似是还不解气,又转身拔出旁侧士兵腰间的长剑,搭到薛嫔的脖子上:“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你又能怎样,你难道还敢杀了我不成。”
苏烟握着剑的手微微用力,薛嫔玉白的脖子上,顿时冒出一条红色的血痕。
一旁其余妃嫔都被这一幕吓得够呛,祥贵人更是跪到苏烟面前,哭声求情道:
“贵妃娘娘,薛嫔娘娘她是无心的,还请你看在她这些年一直对你毕恭毕敬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
薛嫔感受到脖子上的痛意,若说心里不怕那是假的,可如今这个局面,她便是低身下气的给苏烟求饶,唐惯佑也一定不会让她们这些人继续活着。
既然都是死,死在苏烟手中兴许还能得到一丝痛快。
想通这一点,薛嫔再看向苏烟时,眼眸中就多了一丝讥讽的冷意。
“月贵妃,你作为后宫妃嫔之首,位份仅次于皇后娘娘之下。可你却私通外臣,意欲弑君夺权扶持自己的儿子做皇帝,枉费皇上这些年一直对你恩宠有加,更枉费皇后娘娘对你的多……”
薛嫔话未说完,苏烟握着长剑的手就使劲一用力。
寒厉锋利的剑刃割破皮肤,鲜血犹如奔涌而出的闸水,顷刻间就染红了薛嫔月白色的宫服。
“薛嫔!”
薛绫没想到苏烟竟真敢对薛嫔下手,一时间也顾不上昏厥的周崇,赶忙起身揽住薛嫔将她抱在怀里。
“薛嫔,别怕。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来人呐,快传太医,传太医!”
龙椅里唐惯佑好笑的看着这一幕,手旁置着的茶盏早就变得冰凉,可他还是端起喝了一口凉水。
跪在妃嫔中间的祥贵人见薛嫔很快就咽了气,顿时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明明几个时辰前她们还一起品茶聊诗,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到底为什么!
苏烟回头看了她一眼,居高临下的将手中染了血的长剑丢到她面前:
“你方才帮她求情,本宫懒得杀你,你就用这把剑自戕吧。”
龙椅里的唐惯佑闻言,连忙开口:“这些人我留着还有用,你别给我全杀完了。”
“你留着能有什么用,莫不成你明日登基后,还想继续留着她们在后宫伺候你。”
唐惯佑随手拨弄了一下茶盖:“伺候我倒用不上,只是如今西北战事未平,军中还缺了许多犒劳将士用的军妓,我觉得她们就甚是合适。”
本来还不愿赴死的祥贵人闻言,当即拿起长剑就搭到了自己脖子上。
她自入宫起虽不受宠,可也是皇帝的妃嫔,有道是,士可杀不可辱。既是活不成了,她倒宁愿自己能死得干净些。
长剑在手中一旋,无数鲜血瞬间溅到了旁侧妃嫔的脚上,有妃嫔吓得想要惊声尖叫,叫声还未爬出喉咙,就被一旁的其余妃嫔捂了嘴。
“不准叫,你想害死我们吗?”
那妃嫔连忙惊恐的摇了摇头,再不敢看殿中景象。
殿外雨声不停,殿内到处都是鲜血的腥臭味,唐惯佑冷着脸在龙椅里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走到了窗边。
也就在这时,一个家将走入殿冲他行了一礼道:“侯爷,顺成侯来了。”
唐惯佑深邃晦暗的眸子动了一瞬:“就他一个人?”
“还有一个侍从跟在身边。”
“他倒是胆子大,让他进来。”
家将:“是。”
没过一会儿,身穿一袭藏蓝色绣瑞兽锦袍的越岂就从殿外走了进来。
与周围狰狞恐怖的厮杀场不同,他从头到脚都十分干净,再配上他那淡定自若的神情,倒好像他此时入宫不是来送死,而是来赴宴的。
唐惯佑眯着眼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顺成侯当真好雅兴,此时入宫竟也有心情梳妆打扮,当真是本侯小瞧你了。”
越岂跨进内殿门,无视殿中到处横着的尸体,自顾自寻了一个干净的椅子坐下。
“你一心想当皇帝,如今心愿实现,本侯自当入宫庆贺。既是庆贺,又岂能不更衣梳洗。”
唐惯佑抬手推开窗子,任由外面的雨水飘进屋。
“我知道你手中有兵,也知道你此时不会单独一个人入宫。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越岂慢悠悠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板戒:“若本侯说,我是来投诚的,你会信吗?”
“投诚?”
唐惯佑尾调拔高,似笑非笑的道:“你顺成侯是什么性子,别人不清楚,不代表我也不清楚。如今薛家已经被我灭门,你此时入宫无非就是想替他们报仇,又何须用这种根本没人相信的话语来蒙骗人。”
“薛家被灭门了,同我有什么关系?”
唐惯佑:“你自来依附薛家,若无他们,又哪来的你。”
越岂被他这话逗笑。
“我依附他们?你确定没弄错。”
唐惯佑眸光转了几瞬,突然抽出一旁官兵腰间的长剑指向他:“你可知知道,自打你踏进这间宫殿的那一刻,你的命就到了我的手里。”
“我的命在谁手里从来都不是我考虑的事。”
“你纵然手里有兵,可你别忘了这是在京城,不是在你的西北!”
越岂抬眸看了他一眼:“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对那把椅子一点兴趣都没有,我都说了,我入宫是来投诚的。”
唐惯佑往前走了几步,将长剑锋利的剑尖抵到他脖子上:“别跟我耍花招!”
越岂面色不改,依旧气定神闲的与他闲谈。
“你知道燕王吗。”
“燕王?”
越岂点了下头:“就是六年前,被周崇灭掉满门的那个燕王。”
唐惯佑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你提这件事做什么?”
“燕王有个儿子,如今还活着。”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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