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芷毫不避讳的话,叫高虔大吃一惊。
“那这么说,外面人所传的……”
韩芷端起茶盏,笑着看了高虔一眼:“外面那些人说的是真的,侯爷确实是燕王之子。”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可眼下亲耳听到韩芷说出口,高虔同王夫人还是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韩芷无视他们二人的反应,尤自拨弄着茶盖:“高大人此时冒险过来,不会只是为了证实侯爷的身份吧。”
高虔从椅子里,毕恭毕敬的朝她行了个全礼:“不瞒韩姑娘,高某今早惊闻宫中变故,实在心中不安,所以特来求见侯……世子。还望姑娘与侯爷看在当初高某对韩家之事出有余力,能对我们高府庇护一二。”
“高大人此话言重了,你对我们韩家的大恩大德我一直谨记在心,此番惊变,高家必会无恙的。”
高虔听她这么说,顿时感激的又连行了几个礼。
“多谢韩姑娘。”
韩芷搁下茶盏起身:“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官兵作乱,高大人与王夫人若是觉得原来的府邸不太安全,侯爷在城外还有一处庄子,你们可以去哪里暂避几日。”
高虔:“如今朝局混乱,下官一时也不好避得太远,还望韩姑娘能将下官的夫人与一应家仆送出去暂避几日。”
王夫人闻言,连忙抓住他的衣袖:“老爷若不去,那我也不去。”
“别胡闹,如今朝中乱成这个样子,我怎好离开?”
王夫人:“朝中大臣那么多,那里用得上你一个刑部尚书出去主持朝政。”
高虔知道她固执,只好轻声哄道:“无论朝局如何,可我终究是皇上钦封的刑部尚书,若是这个时候我只顾自己安危,丢弃手中职责不管,那我日后还有何颜面去见陛下。”
“可是……”
“好了,如今府中还有那么多下人在,我们总不好拉着他们同我们一块受罪吧。”
韩芷这边见他们二人商量好,便抬手招来一个家丁。
“去准备一辆马车,再拿上侯爷的羽令,送王夫人他们出城暂避。”
高虔听见她的安排,又拱手朝她行了一礼。
“有劳韩姑娘费心。”
韩芷:“高大人既不愿出城暂避,城中其他地方住着也不安全,我们府上还有几间空房,高大人若不嫌弃,可暂时住下。”
边上王夫人听她这么说,连忙开口:“若老爷能在世子府上住下,那妾身就放心。”
高虔本还想推辞几句,如今见王夫人都给他应下了,便只好感激的又给韩芷行了一礼。
“既然如此,那下官便厚颜住下了。”
韩芷这边安顿好高虔同他的夫人,刚想说回院瞧瞧越岂,段颜夕就火急火燎的从府门外朝她跑了过来。
“芷儿!”
韩芷听见声音,连忙停住脚步。
“颜夕,你怎么来了?”
段颜夕跑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我听说侯爷原是燕王之子,这事是真的吗?”
韩芷刚给高虔他们说完这事,如今见她又问,不免有些头疼。
“是真的。现在外面这么乱,你就为这事专程从段府跑过来?”
段颜夕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到一旁低声道:“什么叫做就为这事!你知不知道这事有多严重?”
“有多严重?”
段颜夕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
“如今南平侯把控皇宫,好些大臣的家眷也在他手里,弄不好过几日他就要自己登基称帝了。到那时,你觉得他能让一个有着周家血脉的人,待在他眼皮子底下?”
韩芷不甚在意的开口:“他若想做皇帝,便不敢对侯爷出手,你别担心。”
段颜夕简直要被她给气死了。
“什么叫做别担心,你可知道皇上当年为什么一定要杀了燕王府满门?”
提及当年燕王府之事,韩芷眼眸顿时微眯了几下。
“为什么?”
段颜夕回头看了眼四周,确定没有下人能听到她们的对话,方才着急道:
“因为当年那皇位本该是燕王的!”
韩芷心猛地跳了两下:“你说什么?”
“我说当年那皇位本该是燕王的,是当今圣上用计,这才让那皇位落到了他手中。当然,如今燕王同皇上都死了,当年之事若要探明只怕也无从查起。”
韩芷:“这话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段颜夕听她这么问,顿时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昨夜不是有人假借五皇子的名义,意图闯到我们府上作乱嘛。后来你派去的人将那些官兵扣住之后,我爹惊惶之下,就同我说了这事,还说……昨夜之事都是当年皇上自己种下的恶果,是报应!”
韩芷稍稍拧了下眉:“这等隐秘之事段大人怎会知道。”
别的不说,就依着周崇那阴狠毒辣的性子,必定不会叫知道内情之人,还活到现在。
段颜夕:“我爹说此事也是他偶然得知,因为关系重大,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将此事深藏于心,从未对外透露半句。”
韩芷想起昨夜曾广给她的那个盒子,当即转身朝后院走去。
段颜夕:“你去哪儿?”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必须马上去核实。”
段颜夕从后面快步追上她:“是与侯爷身世有关吗?”
“是。”
与此同时,皇宫玄英殿里。
唐惯佑身着一袭明黄色常服坐在龙椅里,目光沉沉的盯着跪在殿中的刘全。
“刘公公,昨夜多亏有你在宫中与本侯里应外合,要不然本侯也不可能这么快坐上这个位置。”
刘全一脸讨好的看着他:“皇上折煞奴才了,能为皇上办事,那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荣幸。”
唐惯佑本来不太好看的脸色,被他的两句”皇上”喊得缓合了些许。
“行了,大殿玉石板跪着叫人膝盖疼,刘公公请起吧。”
刘全闻言不仅没起身,反而越发恭敬的俯低身子:“皇上还是叫奴才刘全吧,要不然奴才心里惶恐。”
唐惯佑笑了一声:“如今传位诏书尚未完成,我哪里算得上什么皇上,更不敢直呼你的大名。”
“传位诏书不过早晚的事,如今整个长安城谁人不知皇上的圣名。至于奴才的贱民,皇上若不喜欢,大可重新给奴才换一个名字。就是不知道奴才有没有这个福气,能得到皇上的金口改名。”
唐惯佑这下算是被他彻底顺了毛。
“刘全这个名字是周崇给你取的?”
刘全:“是。”
唐惯佑从龙椅里起身,背着手走到窗前:“刘全,”全”字有完整之意,对你们这种人来说,取这个名字岂不是让人听了笑话。”
“皇上说的是,还请皇上念着奴才等的苦楚,能替奴才更名。”
唐惯佑想了一会儿:“那你就改名叫刘顺吧,既符合你作为奴才的顺从听话,也有顺和平安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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