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送走裴青同高溱再回厅时,越岂已经急吼吼的拽着韩芷朝后院去了。
望着月下他们二人般配和谐的身影,管家欣慰的抬手擦了下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边上秋儿看到他的举动,不解道:“你大半夜的望着侯爷与小姐的背影哭什么?”
“你不懂,我这是感动。”
秋儿:“感动?”
管家站直身子,稍稍理了下自己的衣袍:“侯爷早前遭了那么多难,如今老天总算开眼,让夫人留在他身边陪着他,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让我感动?”
秋儿听他这么说,也忍不住抬眸朝韩芷他们离开的背影看过去。
“说起来,小姐自从跟了侯爷之后,性子也变了好多,都不似从前那么活泼好动了。”
管家:“那是好事,如今这乱世,稍不注意就有杀头的死罪找上身,沉稳些才能活得长久。”
管家这话刚说完,秋儿就气得将手中的帕子朝他面上砸了去。
“什么杀头的死罪,你别胡说八道!”
管家自知失言,连忙赔罪。
“秋儿姑娘别生气,我是无心的,并未有意影射韩大人他们。”
秋儿冷着脸瞪了他一眼:“这些话也就我听见了,要是落到侯爷耳朵中,只怕你再长一个脑袋也不够砍。”
管家:“是是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这就自个打我这张臭嘴。”
翌日,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越岂记挂西北的事,一大早就进了宫,枫林院里便只剩韩芷与那三只小猫,凑在一起闲玩。
虎子从外面走进院时,韩芷正拿着一块鱼肉在逗三虎,瞧见他来,方才将鱼肉还给下人,坐去了一旁的石凳上。
“都查清了吗?”
虎子朝她行了一礼:“回小姐的话,都查清了。高溱原是慎洲药商高家的独子,年前高家被人诬陷以假药混着真药高价出售,被官府一举抄了家。”
韩芷:“他们祖上可有人在朝中为官?”
“有,高溱的父亲是慎洲的药政司,只不过这个职位本就是闲职,没什么实权。想来高家挂了这个职位在身,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售卖药材罢了。”
韩芷略一点头:“难怪高溱一边说他是罪臣之子,一边又说自己是商户之子。”
虎子:“高溱现在是清云馆里的侍奴,小姐怎么突然想起查他的身世?”
“我就是一时兴起,对了,你可查到是何人诬陷了高家?”
虎子:“是慎洲的另一户药材商王家。”
“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虎子这边退出去,云雀也领着段颜夕从外面走了进来。
“芷儿。”
韩芷见了段颜夕,也是一脸惊喜。
“你怎么得空来了,你早前不是说要与段太人出城办案吗?”
段颜夕走到石桌旁,挨着她坐下。
“如今唐惯佑忙着继位登基,我爹也被他叫去帮忙了,我一个人没事干,就只能来找你。”
韩芷歪头仔细看了她一眼:“你确定来这儿,只是为了找我?”
段颜夕被她戳破心事,脸颊忍不住有些泛红。
“我就是一时无聊……”
韩芷抬手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正巧这几日安珩忙着为城外灾民配制抵抗月疾的解药,我们一块去看看。”
段颜夕有些羞恼:“我不是这个意思!”
韩芷没管她,自顾自站起身。
“你不去啊?你不去那我去了,你就在这儿陪三虎它们玩会儿。”
“欸,我跟你一块去……”
这下韩芷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段颜夕见她取笑自己,也有些气恼。
“你笑什么?我就是陪你去罢了,安珩一个外男住在你们府上,你身为侯府夫人,若私下单独跑去与他相见,总归不太妥当。”
韩芷稍稍收住嘴角的笑意:“段小姐心思聪慧,有你在我身边,侯爷也可放心了。”
“那是自然。”
后院偏房里,安珩正埋头捣鼓着一粒药丸,余光扫见韩芷她们的身影时,他还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来了,一声不响的,吓我一跳。”
韩芷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纸药方:“这是新配出的解药?”
“半成品罢了,药效还是不够。”
段颜夕听他这么说,也忍不住皱了下眉:“我听我爹说,月疾早在前朝时就曾爆发过一次,难道至今几十年京中关外依旧无人知道抵抗它的办法?”
安珩:“前朝爆发的月疾,最后是官府以牺牲所有染病之人为代价,才将它扼制了住,并非用药。”
“这时疫如此棘手,难道宫中太医也没办法?”
安珩不满的看了她一眼:“你是觉得我的医术,抵不过宫中那群掉书袋子的老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边上,韩芷拿着一方药单将他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姨母笑。
“芷儿,你评评理,我方才那话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
段颜夕目光看过来,韩芷赶忙敛住笑意,一本正经的道:“侯爷应该快回来了,你们二人的事,你们二人自己讨论,我就先走了。”
“欸,你怎么走了,难道你要我独自一人与他待在这儿?”
边上安珩闻言,越发不满的拽住段颜夕的手:“什么意思?你就这么不想与我待在一块?”
段颜夕从来未曾和那位男子这样牵过手,一时间整个俏脸都红了个透彻。
“你先把我手放开。”
安珩眯着眼细细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贱贱的问道:“你脸红什么?”
“我没脸红,你别胡说!”
安珩意味深长的挑了下眉,当即拽着她的手走到一旁置着的水盆边:“你自己看。”
段颜夕不愿意看,只一个劲的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你先放开我。”
“我知道了。”
段颜夕气恼的盯着他:“你知道什么了?”
安珩松开她的手,突然咧嘴一笑。
他本就生得一副小白脸的模样,如今这一笑,倒给他清俊的眉眼添了一丝风流。
段颜夕被他这一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狼狈的别开脸。
“你笑什么!”
安珩走到她身边,刻意压低声音:“我笑你动了春心,不自知。”
段颜夕心猛地一跳,整个如遭雷劈似的僵在原地。
我笑你动了春心,不自知。
当真不自知吗?
安珩对她满是错愕的眼神,也是愣了一瞬。
“你没事吧?”
段颜夕望着他,魔怔似的脱口问道:“那你呢?”
“什么?”
安珩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这话何意,等到他反应过来时,段颜夕已经满脸慌张的逃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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