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英殿外,回廊拐角处,苏子奕抱着剑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见一旁顾砚之不知抱着什么书看得正起劲,顿时不满道:
“我说你都看老半天,就不能歇会儿吗?整日就抱着一本书,改明一准读成书呆子。”
顾砚之从书中抬头瞅了他一眼:
“我让你别杀智成,你非要杀。既然我说的话你都不愿意听,那我便没有继续废话的必要了。”
苏子奕不满他对自己是这个态度,当即走上前一把夺走他手中的书,丢去了旁侧的花坛里。
“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顾砚之眉心微皱:“你又发什么疯?”
“我发疯?我看是你要发疯了吧。如今进了皇宫出不去,又见不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不疯才怪。”
顾砚之忍着一口气起身,苏子奕见状,当即一个横腿踩在柱子上拦住他的去路。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
顾砚之冷看了他一眼:“我去捡书!”
“书有什么好看,你有本事跟我比比剑,只要你打赢我,我亲自给你去把那本书捡回来,并且保证以后只要你看书,我绝对不去打扰你。”
顾砚之:“无聊。”
“无聊?像你这种整日就知道看书的人,竟然说我无聊?”
顾砚之推开他的腿,跨过扶栏拾起花坛里的书,拍了拍上面沾着的灰。
“你若无事做,就去绝狱整理卷宗,别再这儿烦我。”
苏子奕狠吸了一口气:“行!你够狠。”
说着他就要转身离开,可就在他即将转身离开之际,一个灰色的鸽子就从房檐上飞下,落到了他脚边。
顾砚之看了眼那鸽子右腿上绑有的红丝,刚想将它拿起,就被苏子奕抢在了前头。
“这是我的人传进宫的信,你碰什么碰?”
顾砚之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苏子奕取下鸽子腿上绑着的竹筒,拿出密信飞速看完,便抬手将那鸽子放飞了。
一旁顾砚之注意到他的动作,忍不住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你继续看你的书。”
顾砚之气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说你能别跟一个小姑娘似的闹别扭吗?到底什么事,密信给我看看。”
“不给!你既然铁了心要去参加秋围,当你的什么状元。日后这种事,你都不必插手了。”
顾砚之这下是真生气了。
“最后问你一句,你给不给?”
苏子奕也来了脾气:“不给!”
他这话刚说完,顾砚之手下便是猛地一用劲,苏子奕虽早有防备,可还是被他撇住了右手。
“苏子奕,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想让我帮你,我既然已经答应了,那便会好好助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而在此之前,只要跟我们大事相关的事,你也必须告诉给我知道。”
苏子奕气得要死:“这话我也想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密信给我。”
“你有本事就自己来抢。”
说着,苏子奕就一个扭身抽出手朝回廊的另一端跑了去。
顾砚之见状,气得暗骂了两句,也跟着追了上前。
躲在暗处的刘全看到这一幕,沉黑的眸子微动了几瞬后,又归于了平静。
与此同时另一边,薛徽同铁牛也来到了城门口。
铁牛望着前方一长串的排队百姓,有些担忧道:
“我走了这么远,那些官差一看我们的样子,就知道我们不是长安城内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放我们进去。”
薛徽摸了下贴身带着的玉坠:“不用担心,只要我一出现,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将我们带走。”
“啊?那些人不会是来要你命的吧?”
“差不多。”
铁牛:“那、那你还排什么队,我们赶紧逃吧,不进城了。”
“不行,我必须要进去。”
铁牛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城里面都有人等着要杀你了,你还一个劲的送上去做什么?你若真要进城又不想被仇家发现,那我们就晚点再来,等天一黑好些官兵连人的样子的看不清,到那时我们再混进去,一准保安全。”
“来不及了。唐惯佑跟煦朶王勾结,如今我爹孤身一人在西北,如果我再不把想办法,他就危险了。”
铁牛有些崩溃。
“他危险,你就不危险了吗?你这一进城被人砍了脑袋,我看你还拿什么去救他。”
薛徽:“只能赌一把了。”
“赌什么?”
“赌最先发现我的人是谁,如果是顺成侯的手下,那我就还有命。”
铁牛见他这副样子是听不进去自己说的话了,便只好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不再多言。
大半柱香后,轮到他们过木闸口,守门的官兵扫了眼他们的穿着,当即冷声道:
“从那个地方来的,有路引吗?”
铁牛:“我们是从野狼村来的,路引忘、忘带了。”
“忘带了?路引都没有,你们还进什么城,去去去!别耽搁我办事。”
铁牛见状,赶忙说好话。
“这位大哥,你看我们走了那么远,草鞋都磨破了。你能不能通融一下,等我们进去之后再补一张……”
铁牛话还没说,那官兵就不耐烦的打断他道:
“皇上有令,如今各地时疫严重,若无路引相证,一律人员不准入城。快走,快走!你们若再堵在这里妨碍我办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铁牛:“可是……”
“可什么是!让你走,就走!想挨揍是不是?”
边上薛徽见状,当即将铁牛拉到一旁,自己走上前对那官兵道:
“我乃薛家大公子薛徽,特意入城面见圣上,劳烦你们通传一声。”
“什么薛家,薛家人早都……”
那官兵话说到一半突然回过神:“你说你是薛徽?”
薛徽:“是。”
“来人!快来人!”
官兵这一喊,周围几个官兵瞬间全围了过来。
“他是薛徽,快把他绑了。”
城门这边一闹出动静,早前被曾广安排守在城门处的几个暗卫,也顿时显出身。
“我们奉顺成侯之命,特来捉拿薛徽回城,你们把人交给我们便是。”
几个官兵对视了几眼。
“顺成侯是什么东西,我们可是奉了皇命。”
几个暗卫拔出腰间长剑,面上没什么表情。
“最后再说一遍,把人交给我们。”
几个官兵都被他们这阵势吓了一跳,其中一个胆子较小些的最先开口。
“要不我们把人给他们吧,顺成侯一直在皇上跟前当差,兴许就是皇上派他来的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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