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目空跟着娘儿俩进了屋,刚进门一看桌上,四个菜两荤两素,经典农家特色,色香味俱全,大娘又端上来一锅汤,碧绿的青菜和嫩白的豆腐浮现其中,看得他忍不住口水直流。
大娘望着他嘴馋的样子,盛了一大碗白米饭递到他手中,笑着说道:“饿了吧,快坐下吃吧。”
杨目空嘿嘿一笑道:“大娘,那晚辈就不客气啦。”说完,便一屁股坐下大快朵颐。
大娘笑着道:“呵呵,这样多好,我姓李,你就叫我李婶吧。”
“嗯,李婶!”
李婶又端来一碗米饭给儿子,然后一边给他俩夹着菜一边微笑着看他们吃。杨目空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李婶你怎么不吃?”
“你们先吃着,我再等等,等川儿他爹回来了一块儿吃。对了,杨公子今年多大了?”
杨目空回道:“我十七了。”
“这寒冬腊月的,你从哪儿来啊?”
“我从江南来,奉师命前往湔雪阁办点事。”
“哦,从江南到这里可不近啊,这寒冬腊月里赶路,辛苦坏了吧。”
“没事,我年轻身体好,打小就跟着师父四处游历,这点路不算什么。”
“那你父母呢?”
“我父母双亡,是师父把我带大的。”
“原来如此,跟我家川儿一样,也是个命苦的孩子”
郭载川在一旁插嘴道:“娘,您和我爹又没死,我怎么会命苦?”
李婶板起脸,用手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头,说道:“说什么胡话呢,你爹就快回来了,要是让他听见你又在乱说话,小心他揍你。”
杨目空说道:“李婶,郭兄倒也没说错,跟我比起来,郭兄父母双全,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一点,但也比我好多了,他怎会命苦呢?”
李婶叹了口气说道:“杨公子有所不知,我生我家川儿的时候是小产,所以他身子弱,常常生病,有好几回都差点没命了,唉我多希望我的川儿也能像杨公子一样,能四处游历长长见识,整日窝在这个家里就耽误他了。”
郭载川说道:“娘,其实我的病已经好多了。”
李婶皱着眉头嗔怪道:“所以你就偷偷溜出去打猎?”
“我我没有”
“还瞒我,回来鞋都没擦。”
杨目空和郭载川双双低头看去,原来两人的鞋都是一样沾着雪泥。
李婶继续说道:“别看啦,你俩是在外面认识的吧。”
杨目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李婶说道:“杨公子从村口进来直接就走到咱们家讨茶喝,而且你们俩刚刚见面时还憋着笑,你以为娘没看出来?”
郭载川无奈地说道:“好吧,其实我刚才去山里打野兔,正好遇上杨兄”
李婶嗔怪道:“别怪娘唠叨,你一个人要是在山里遇到山狼怎么办?”
“娘你不用担心,杨兄会武功,他把山狼撞飞了,还能从很高的树上跳下来”
李婶一惊,说道:“你还真遇上狼了!”
“我”
这下郭载川自己说漏嘴了,杨目空见状赶紧打圆场:“其实只是头瘸腿老狼,比兔子还弱。”
李婶知道孩子大了,有的事也劝不住,好在儿子安然无恙,这次有杨公子在旁,便不再责怪。
李婶继续说道:“对了儿子,你也十七了,该成个家了,隔壁村黑大叔家的女儿你也见过两次的,娘看着那姑娘人挺合适的,不如让你爹找个媒人上门去提亲,你觉得怎么样?”
郭载川一听,一口米饭喷了出来,咳了几下急忙问道:“娘你刚才说什么?我才十七岁啊!”
李婶见他摇头,便问道:“怎么了儿子,你没相中人家?”
郭载川只好说道:“我都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了?”
“你这个臭小子,一天到晚没心没肺的,娘看着人家姑娘对你还挺上心的,要不然娘也不会提这事,你倒好,连人家姑娘的模样都能忘。”
“她叫个啥?”
“黑丹丹,今年虚岁也是十七!”
这次轮到杨目空咳了起来,一口汤没下去,呛住了,。
“哎呀你们俩吃慢点,吃饭老呛住啊?”
郭载川说道:“咳咳那个娘啊,儿子觉得结婚成亲这事不是小事,我和那个黑丹丹嘿嘿嘿嘿”
郭载川想好好说话的,可不知为何,一说出黑丹丹这个名字他就想笑。不过他还是出于礼貌,使劲憋回去,继续说道:“娘你说我和那姑娘只见过两回,我怎么跟她成亲。”
“见过两回还不够多啊,咱们村里这些人,谁不是见一回就把事儿定了,想当年我跟你爹,成亲之前还没见过呢,全是请媒人牵线搭桥。”
“别人我管不着,反正我跟他们不一样,这事您就别操心了。”
李婶叹了口气说道:“唉你是跟别人不一样,娘生你的时候是小产,你从小就体弱多病,不过你毕竟是要成家的,也不是娘自夸,要是论长相,你也算是个样貌堂堂的七尺儿郎,一点也不比别人家的孩子差。”
杨目空愣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他望着李婶,听着从她嘴里说出夸赞的话,体现了她内心里对自己一手养大的这个儿子充满了骄傲和自豪,就算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在娘的眼里,都不是缺点,这让从未感受过母爱的杨目空心里百感交集。
娘儿俩正说着,从外面进来一个男人,杨目空抬头一看,这人沾了满身风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肩上和腰上搭着狩猎的家伙,这一定就是郭载川的爹了。
杨目空脱口而出,喊了声:“郭伯伯好!”
那男人一愣,刚准备卸下身上工具的手也停住了,他没想到今天家里来了个外人。
李婶急忙起身帮男人卸下工具,一边拍打着他身上的木屑一边说道:“孩子他爹,快坐下吃饭吧。”
郭大伯坐了下来,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杨目空,端起木头娘为他斟的酒,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问道:“这位公子是?”
郭载川说道:“这位是从江南来的杨公子,他要去湔雪阁办事,路过咱们家想讨口茶,我娘就留他吃个饭再走。”
郭大伯轻哼一声道:“哼,你娘不会无缘无故收留外人在家里吃饭,一定是你在外面认识的狐朋狗友吧。”
李婶给郭大伯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悄悄使了个眼色,让他当着外人的面说话不要那么难听。郭大伯只瞟了她一眼,将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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