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安静的宫道上一个管事太监带着一个推车的太监和两个嬷嬷在快步靠墙前行,几人均沉默不语,低头垂面,应是外出采买的奉膳差人,专门负责御膳房所需品的采购,这些人是可以凭腰牌出入宫城的。这个时辰正是他们出宫的时辰,果不其然,领头的太监在值守侍卫处出示了腰牌,侍卫检查了一下车辆便放行了,只不过今日的侍卫看着其中一个推车的嬷嬷有些纳闷,何时这采买嬷嬷如此纤细了?不过这宫城中人都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腰牌无误便也没多加理会。
果然这腰身纤细的嬷嬷在出宫之后见无人注意便和另外三人走了不同的方向,上了另一个胡同口有辆不起眼的马车,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府邸的后门,车夫低声向车内说了声“到了”,只见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掀开了车帘,入眼的仍是那嬷嬷,面上皱纹横生,可那一双极美的眼睛却显得格格不入。
很快就有人将她迎了进去,马车也很快掉头,转到前街车夫驾车离去,车后府邸正门赫然挂着“翼王府”的牌匾。而被引进门的嬷嬷也低声和引路奴婢说:“麻烦带我去梳洗。”柔柔的嗓音响起,说不出的熟悉,奴婢低声称是,脚步也显得快了起来。一房内,只见嬷嬷在室内卸妆净面,很快那张清丽无双的脸便映入铜镜,竟是丽嫔娘娘郑语嫣!她熟练的上妆换衣,仍是一袭绿杉,配上脸上难得一见的笑容和娇羞,更显动人,进来送物品的奴婢不禁都愣了神。“小姐,王爷让奴婢带您去暗室等他。”郑语嫣听见她说起翼王,脸上的娇意更浓,低头应道,“好,劳烦带路。”说着便随这丫鬟离去。
暗室内,郑语嫣有些紧张,尽管他们已经有过可一想到要再次见到心上人仍是忍不住的娇羞和紧张,越等越焦急,心里还暗暗的想,待嫁新娘是不是也是这种思绪,如此一想,脸上便浮上一层红云。
没错的,这丽嫔娘娘的心仪之人便是翼王殿下,当年郑语嫣双亲亡故,她寄身于伯父户部尚书郑和方家中,虽然是自己的嫡亲伯父,可毕竟不是自己家,伯母又是严苛之人,一门心思都在自己的嫡子嫡女上,对自己这表小姐也总是不喜,寄人篱下的日子总是不好过的。要不是伯父伯母自己的嫡女早已婚配,而郑和方又想郑家能借助后宫之力,这入宫伴驾也是轮不上她的。不过自己也不想入什么皇宫,当什么娘娘,自己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只有王爷一人罢了。
当年自己还年少,第一次远远见到来府上和伯父谈事的翼王爷,便再也忘不了放不下,谪仙一样的王爷从那以后便住进了郑语嫣的心里,自己暗暗的打听他的情况,极少的几次遇见总是偷偷的关注他。后来新帝登基,听闻他去了东北极寒之地的封地还暗暗担心低落了很久。人就是如此,越牵挂越放不下,再加上郑语嫣本身就是一个狠绝的行动派,借着一次翼王回京述职之际,自己几番打听,终是单独见了王爷一面,也向他表达了心意。没想到自己那次大胆的表白,王爷竟没有怪罪,反而怜惜的回绝了她,王爷说自己大业未成,自己又去往了荒凉极寒之地,不能耽误她,至此郑语嫣更加的情根深种。连后来翼王和她坦诚自己的抱负,让她入宫伴驾,她都在感念王爷对自己的信任,更何况自己有办法把自己最重要的留给所爱之人
“可是等了很久?”温润的嗓音响起打断了陷入回忆的郑语嫣,回头不意外的一袭白衣入眼,是王爷。郑语嫣脸上微红,忙施礼道:“语嫣见过王爷,没有等很久。”冷昱风虚扶了她一下,“起来吧。”冷昱风一直是温柔的,“这次要见本王,可是有事?”“王爷”郑语嫣有稍许的紧张,自己并无大事,只是觉得元宵节当日王爷情绪很差,自己放心不下,而且自己对他又甚是思念,便通过宫内耳目传话王府要见王爷。
冷昱风见她踟蹰,内心生出些厌烦之感,但也压了下去,开口道:“没关系,本王也正好想见见你。”郑语嫣一听,不由的抬眼看他,声音都染上了无限的柔情,“王爷”,冷昱风坐到了榻上,郑语嫣跟了上去,边走边说,“王爷,上次元宵节在宫内妾身觉得您情绪不好,便一直放心不下。”说起此事,冷昱风怒意再起,这次声音都带了些冷意,“语嫣,本王向你坦诚过咱们的大业,你可还记得?”“妾身自然记得。”“那本王就再重申一次,本王不想见到他任何一个孩子存活于这个世上,你可明白?”郑语嫣见他严肃如此,也不禁攥紧了手帕,“语嫣明白,妾身会努力做好的。”
屋内的二人其实很像,均是察言观色的高手,冷昱风见她情绪有些低落,很快调整了自己,“过来”,郑语嫣闻话上前,冷昱风拉她入怀,“语嫣,本王知你在宫内艰难,你放心,本王不会逼你。”郑语嫣心下一暖,靠在他怀里,心里的满足快要溢了出来,“王爷,您放心,语嫣定不会耽误我们的大业的。”
冷昱风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你素来聪慧,本王自是信你的,你要有需要可用本王留给你的信物动用母妃当年留在宫中的耳目。”郑语嫣娇羞的看他,“谢过王爷~”二人四目相对,郑语嫣看着眼前这俊美无双的脸,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爱意,“王爷,妾身想伺候您。”冷昱风压下心中的抵触,自己对女人从来不喜,要不是这女人眼睛和母妃有几分相似,自己亦不会留她。“语嫣,本王一会还要见个重要的人。”“王爷,可是”“用嘴吧”,郑语嫣愣住,停滞了片刻,但也顺从的俯下了身子
事毕,二人收拾妥当,郑语嫣甚是低落,她对这个行为心里有些不能接受,自己虽多年寄人篱下,却也是出身大家,这如低贱的伶人一样伺候男人,即便对象是自己心仪之人仍是有些抵触。冷昱风自然是感知到了她的情绪,这个女人还要用,他再次压下自己的不耐烦,开口宽慰道:“嫣儿,委屈你了,也就惟你一人能为了本王做到如此。”说完便上前揽住了她。
郑语嫣听他唤的一声嫣儿,心便软了大半,放任自己靠在他怀里,“嫣儿,此番回宫,凡事要小心,要多借力打力,切不可将自己陷入险地。”如果刚刚郑语嫣心里还有一丝不满,现在听他处处顾及自己就连那一丝也没有了,“王爷放心,淑妃那个女人是个高傲的蠢货,妾身不会亏待了她的,冷昱棠的孩子们不管是生出来的还是怀着的,我都会让他们消失。”话音轻轻柔柔,面上却带了狠绝。冷昱风听罢,将她转了过来,含情的看着她,二人相拥了有一会儿,到了时间,郑语嫣便再次恢复嬷嬷的样子回到宫中。
“来人,沐浴!”郑语嫣刚走,冷昱风便唤人进来,刚才的忍受已经到了他的极限,奴仆很快就准备妥当,冷昱风开始一遍一遍的洗刷自己,洗到身体都发红了也不停手。热气缭绕,薰的冷昱风头有些晕,仿似又回到了那一日,当年母妃已知晓父皇所传位之人不是自己,但母妃一直是个斗争到底之人,可没想到她自己的万般谋划却在最后一刻被父皇设计,自己那三皇兄带着父皇的亲卫围了皇宫,顺利登顶帝位。
脑中充斥的画面刺激的冷昱风头痛欲裂,画面中母妃当着自己的面,让自己跪在她面前,逼着自己看着她一刀一刀的划向她自己,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衣,母妃一边划一边凄厉的对着他喊道,“风儿!母妃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啊!拿回来!把皇位给我拿回来!”最后自刎而亡,倒在了血泊之中,那刺目的白衣仿似阴影一般一直伴他左右。听着愈发近的禁卫脚步声,冷昱风心下一横,一把火烧了母妃所在的偏殿,自己逃了出去。
当时停下脚步的冷昱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汗和泪交织在一起,压抑不住的恐惧。自己素来是害怕母妃的,从自己记事起,母妃对自己就异常严苛,而她自己也以惊人的速度在后宫不断的晋升,他有时候都在怀疑母妃到底是爱他,还是爱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母妃也从不避讳当着他的面残害父皇的其他皇嗣,甚至还会问他,“风儿,你说他们都死了,这一切便是谁的了?”,冷昱风在年少的时候对母妃的做法是害怕和不认同的,他在矛盾中苦苦挣扎,却不想成了眼下的模样冷昱风狠狠的抹了把脸,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再也受不了一点脏污,怎么洗都觉得不净,深吸一口气,“母妃,风儿不会让您失望的。”
而已顺利回宫的郑语嫣早已在念玉的服侍下卸了妆,又变回了那个温温柔柔、清丽无双的丽嫔娘娘,“念玉,你觉得本宫相貌如何?”“主子自然是极美的。”郑语嫣低头一笑,“你呀,惯会哄本宫,行了,先下去吧。”念玉走后,郑语嫣摸着嘴角,抵抗着自己心里的声音。
王爷是从未亲吻过她的,就连二人的第一次也没有,那次狩猎王爷受伤,自己实在是担心,便深夜去看了他,不知为何那次觉得王爷甚是气恼,可抱着自己却带着依赖和急切,不顾他自己的腿伤,硬是要了自己,想到这郑语嫣脸上娇红,自己竟是坐在坐在他的身上那样的。王爷肯定是喜欢在乎自己的,不然怎会有满满的依赖感,她再次哄好了自己,甚至有些怪自己初次在他面前的孟浪,可王爷要什么,她给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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