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绣鞋在外面粘了积雪,入了廊道,来到小书房,积雪早已融化,浸湿了鞋底。
刚才金幼筠急着推门,脚下也没多注意,等她想到要注意时,人已经滑倒了。
这么久不见,她不想再在王康宁面前出丑,低着头悄悄的在地上蹭了蹭鞋底。
雪白狐裘大氅将她的小动作挡得严严实实,等她觉得差不多了,抬起头来茫然的望着王康宁,“宁哥哥,你刚才说什么?”
王康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外面冷,快去屋里暖暖。”
金幼筠忍不住搓了搓手,哈着气跟王康宁进了屋。
小书房很暖和,瞬间就驱散了金幼筠身上的寒气。
王康宁接过她脱下的大氅,贴心的帮她放在旁边的架子上,然后才转身说道:“好些日子不见幼幼了,我正担心……”
“我没事。”不想在这个高兴的时候提起萧经略,会败兴。
她直接打断王康宁的话,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塞到他手上。“这里有二十万两,宁哥哥你先拿去应急,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这……”王康宁低头看着手里面额一万的银票,眼眶有些发热。
金幼筠完全不在意的甩了甩手,不经意转头,刚好看到案几上冒着热气的两个茶杯,随口问道:“刚才是谁在这里?”
王康宁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起身将银票收到书架后的暗格,转身笑着说道:“今天下了雪,幼幼要不要来点桃花酿,有你最喜欢的那家。”
“真的吗?太好了!”
金幼筠的注意被吸引,杏仁眼里闪着星星点点的亮光,好似天边的星光倾泻而下。
自从被禁足以后,她一直没机会去雨来轩,这口桃花酿她已经馋了好久了。
等温好的桃花酿摆在眼前,金幼筠再也等不了,准备自己动手先来一杯。
结果指尖才刚碰到小酒壶,手就被王康宁给抓住了。“我来。”
浅浅的笑意,温柔而专注的眼神,金幼筠瞬间缩回手,脖子发烫,耳朵也跟着烧了起来。
王康宁见状,笑得更开心了,他伸手将两个杯子倒满,然后将其中一杯递给了金幼筠。
叮~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王康宁凝视着准备仰头喝酒的金幼筠。
忽然,他举杯的动作停了下来,倏然起身,打翻了金幼筠手里的酒杯。
“宁哥哥?”
王康宁一阵慌乱,跑到书案旁随手抓了一把纸过来胡乱擦拭。
注意到他微微颤抖的手,金幼筠担忧的轻唤一声,“宁哥哥?”
王康宁低着头,一言不发,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使劲。
金幼筠的担忧爬上她娇艳的脸颊,好看的眉头慢慢皱起,王康宁抬起头来,将手里已经烂掉的纸放在一旁,重新给她斟满一杯。
“刚才还有些烫嘴,现在刚刚好。”
金幼筠接过酒杯,见王康宁神色如常,只当是自己多想了。
淡淡桃花香,醇醇酒飘香。
只是不知为何,今次的桃花酿好像有点甜。
“宁哥哥,你怎么不喝?”
杏眼溢魅丝,馨香如艳梅。
玉肌生梅红,佳人引君子。
金幼筠活泼、俏皮,处处都透着可爱,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露出如此媚态。
温润的神情随之一顿,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
良久,他抬起头来,露出宠溺的笑容,一点一点把自己的酒杯推向金幼筠。
“幼幼许久不曾喝了吧,表哥又怎好意思同你抢?”
金幼筠甜甜一笑,伸手拿起王康宁的酒杯仰头一饮,暗下决心,她一定要尽快跟萧经略和离,不能让表哥一直这么等着。
亥时一刻。
一辆马车从太傅府回到了状元府,马车将将停稳,金幼筠就撩开帘子跳了下来。
她想嫁于王康宁不假,可也一直恪守礼节,手都不曾牵过几次,而今次的夜半登门已是她最大胆的举动。
只是,如此恪守礼节的自己却在新婚前一日把金科状元萧经略给睡了,而在此之前,他们已有一年未见。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可床上的落红,以及被九节鞭捆绑的萧经略都让她无从辩驳。
“小姐,你回来啦?”
青娥打着油纸伞来到院里,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到现在都不曾停歇。
金幼筠红着脸点了点头,在青娥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小院。
“小姐,您先进屋,奴婢去给您煮一碗醒酒汤。”
雨来轩的桃花酿最不醉人,今次也不知是不是心情不好,她竟有些醉了。
哄的一声,雕花木门被她大力推开,热浪瞬间扑面而来。
回程路上金幼筠坐了马车,手里又有王康宁新给的怀炉,是以她并不觉得有多冷。
可当满屋的热气铺面而来时,她还是忍不住舒服的喟叹一声。
金幼筠咂咂嘴,嘟囔了一句。“甜的。”
粉色的舌头伸出,颇为眷恋的舔了舔唇,如樱桃般红润的嘴唇霎时蒙上了一层莹泽的水润。
纤细娇嫩的身躯扑倒在柔软的贵妃榻上,乌黑的头发自肩头滑下,遮住了挺翘的鼻梁,红润的嘴唇。
也不知是不是屋里的火盆烧得实在是太旺了,金幼筠热得不停撕扯身上的玫红窄袖对襟襦裙。
至于她身上的雪白狐裘大氅,老早就被她丢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当萧经略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美人宽衣图。
娇俏美人斜倚红榻,梅红衣衫半解,露出胸前素色兜肚。
黑发莹润,柔软,仿佛沐浴在晨露里的黑曜石,雪白肌肤光滑,细腻,似凝脂,又似品相极佳的上等冰玉。
一蔻胭脂如纱般包裹而来,留下一抹淡淡的红,就像七月的水蜜桃,令人见之嘴馋。
萧经略神情一肃,两步上前拉过榻上的锦被把人捂得严严实实,连个脑袋都没露出来。
“热!”
金幼筠一脸不爽的踹开被子,又伸手扒拉身上的兜肚。
萧经略轻轻的啧了一声,皱着眉准备把人直接敲晕,结果双眼迷离的金幼筠忽然睁开眼睛,双手死死抓住他举起的胳膊。
“萧经略……我恨你……为什么要回来……热……萧……经略……我……热……”
身体好似被丢入了地下岩浆,仅有的一丝清凉便是来自手里的胳膊,金幼筠模糊的意识里,有个声音一直在鼓动她索要更多。
萧经略平静的眸子被点燃,喉咙跟着发紧,他问她。“我是谁?”
金幼筠抬眸,眼神甜腻,暗藏无限缱绻,把萧经略看得心头一颤,下腹发紧。
“萧经略……你过来!”
萧经略没有动,看向金幼筠的眼神复杂难解。
可金幼筠身上正难受,根本就不管他是何眼神,直接扑向冰冷的他,纤葱玉指更是不管不顾的开始扒他衣服。
理智崩于一时,红帐摇至晨曦,嘤咛绕梁,人已沉沦。
翌日,金幼筠悠悠转醒,还未睁眼,浑身的酸痛先令她皱起了秀气的眉头。
她哎哟着动了动,光溜溜的腿先碰到了另一个温热的身体,她悚然一惊,翻身爬起,却又腰酸的躺了回去。
这一躺,她终于发现了靠在床头的萧经略,杏仁眼瞬间凸起,再也顾不得身上的难受,直接翻身爬起。
娇俏艳丽的脸蛋气得通红,纤葱玉指指着萧经略,红殷殷的嘴唇颤抖不已,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注意到自己身上还光着,金幼筠着急忙慌的起身穿衣服,转身却发现了床上的落红,整个人霎时呆住。
愤怒!
出离意志的愤怒。
那是想要毁天灭地的冲动在心底翻涌,只披了一件单衣的金幼筠扑向萧经略,带着一把掐死他的冲动和决心。
萧经略冷着脸没说话,平静的面对金幼筠的盛世怒火。
他从容依旧,仿佛昨夜的热情不过是虚梦一场。
忽然,萧经略一抬手捏住金幼筠的胳膊,在卸下她攻势的同时俊逸的眉头也跟着蹙起。
“萧经略,你放开,姑奶奶今天非掐死你不可!”
坏人姻缘者,天打雷劈!枉费她当时还自责了一番。
结果他们之前什么都发生,她依旧可以嫁给表哥。
面对金幼筠想要毁灭天地的怒火,萧经略却跟没看出来一般,直接拉了她的手开始把脉,脸色也跟着越发凝重。
这是在担心她有传染病吗?
金幼筠顿时脸色发黑,胸口淤塞,一口气堵在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
“萧…”
天旋地转,金幼筠才刚喊一个字就破了音,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萧经略抗上了肩头。
砰的一声,萧经略扛着同样只穿单衣的金幼筠跑向书房,连鞋子都顾不上穿。
“去找太医来,快!”
低沉的声音比往日更冷、更硬,细听之下能明显感觉到里面的颤音。
可金幼筠来不及感受,拼了命的挣扎,却换来萧经略更加粗暴的对待,他将她扔在书房的软塌上,从暗格翻出一堆瓶瓶罐罐,不要命的往她嘴里塞。
金幼筠疯狂挣扎,萧经略却跟铁了心一样,强硬的捏住她的下颚,不要命的塞。
难受,有什么东西被压抑在喉咙间,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
金幼筠抓着萧经略的手拼命拍打,眼角泛出生理性的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只余萧经略那双赤红的眼睛,紧绷的唇角。
噗!
所有的压抑挣脱束缚,金幼筠浑身一软,一口黑血全都喷在了萧经略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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