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幼筠扶额,上次落崖后借口去往京郊庄子已经让祖母很是担心,如今表哥出事,贺岁年离京,祖母心思细,定然能猜到此事同太子和她都有关系。
她若是在此时留书出走,祖母必然担心,若是再惹出病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金幼筠抬眸望向萧经略,他容颜俊美,望着她的眼里闪着光。
这般充满希望的灵动模样,实在是认人不忍拒绝,金幼筠深吸了一口气,望着他认真说道:“祖母近来身子弱,我不想她再添忧思,当日我既允你待到金榜题名时,那便是了,之前是我不对,只是报名填报住处时还需换一处。
萧经略眼眸微闪,他停下往里走的脚步,有树影从头顶落下,遮住了他顷刻间变得疯狂而眷恋的目光。
她妥协了,而他肮脏的心也再一次被拯救了,她总有办法抚平他所有的躁动不安,也总有办法让他恨不能将她抓紧一点,再紧一点……
阴暗的心思在心底翻腾,他任性的想要剖开她的真心,窥探里面关于自己的点点滴滴。
微风拂过,树枝摇曳,树影成了斑驳的光影,明暗之间,萧经略故意收了脸上的情绪,哑着嗓子说道:“小姐心悦我,却不想让外人知道我的存在……是怕我丢人?”
萧经略的能言善辩让金幼筠有瞬间的怔愣,她心底莫名揪紧,深深怀念起曾经那个遵纪受礼,好像锯嘴葫芦一样的他。
“我并非不喜外……”
金幼筠正说着话,忽然眼前一暗,她本能的抬眸,却对上一双闪着明显失落和受伤的黑色眼眸。
“果然小姐说心悦我,都是哄骗我的谎话。”
美男失意,对于金幼筠这种格外爱美的人来说最是有杀伤力了,当这个美男变成自己心尖尖上的人时,这个威力自然也就跟着翻了倍。
她急切想要解释,可到最后也只剩下干巴巴的否认。
“我没有。”
萧经略安静的望着她,瞧着她慌乱着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开始的模样,他慢慢地勾起了嘴角,漂亮的笑容令周围的景色都失了颜色,金幼筠不由得口干舌燥,红晕迅速爬上她白嫩的脸颊,使之成了诱人的绯色。
她暗道自己肤浅,故意将脸撇向别处,却又忍不住偷瞄两眼,见他还笑着,心底又忍不住雀跃。
当她的目光再一次转向他时,眼角的余光不小心瞥见他腕口正缠着的白色绷带。
“你手怎么了?”
萧经略漂亮安逸的笑容瞬间掩去,他尽可能神色平静的将手收回,背到身后。
金幼筠柳眉倒竖,故作凶悍的呵斥道:“把手伸出来。”
向来有求必应的萧经略又一次无视了她的发令,他背紧手,默默的后退一步说道:“小伤不碍事,小姐里面请。”
见他这般模样,金幼筠气不打一处来,直前上前拉出萧经略的手,一圈一圈的绷带缠着,却还是能看到浸出的血色,明亮的眸子沉了下去,心尖一阵刺痛,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放得又轻又缓,“疼吗?”
萧经略闻言一愣,一股暖流在心底流淌,半晌摇了摇头,却见金幼筠正低着头看不到他的模样,于是说道:“不疼。”
“怎么受的伤?”她可不记得昨天他有受伤。
狭长的眸子凝视金幼筠,看她眼睫半垂,睫毛轻颤,心底也跟着柔软一片,“若我说做坏事去了,小姐会生气吗?”
金幼筠闻言停了手上动作,片刻后又重新开始包扎,清亮的声音淡淡的说道:“需得先看是何坏事。”
萧经略闻言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说道:“夜里有只猫儿总是叫唤,我便出手将它阉了,谁知遇上那猫儿的主人……”
“……”
金幼筠一阵无语,完全想象不出萧经略对一只猫下此狠手的模样,况且现在又不是春天,谁家的猫儿会在此时乱叫。
她暗自嘀咕,最是守规矩的人也学会说笑了,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可上过药……”
金幼筠正想细细问他伤势,萧经略却突然一本正经的望着她,开口道:“小姐,贺岁年说得对,我并非良善之人,您今日招惹了我,以后便别想甩开我。”
萧经略说得很认真,可她没有告诉金幼筠的是:即便她不招惹他,她也休想甩开他。
金幼筠轻轻的嗯了一声,伸手解开他手腕上的绷带重新包扎,“你若能高中状元,护金家于皇权中不倒,我便招你为婿。”
她想得很清楚,即使再不愿,她也已经搅进了朝堂风云,与其坐以待毙,整宿整宿的担心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报复,还不如主动出击,为自己寻得一个好的庇护。
放眼整个禹国,能抗旨不死者,让京中权贵都为他说好话的人,她只知道一人,而这个人又恰好是她的心上人,那她还有什么理由可逃避呢?
“小姐此话当真?!”
萧经略眼眸轻颤,努力克制着颤抖的嗓音。
娶她为妻,他就可以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这是他从来都不曾,也不敢想象的事情。
圣洁的光跌落进泥泞,染上泥泞的乌黑,成了属于他一个人的灰白。
“当真。”
“没有哄骗我?”
“没有。”
“那……那……”萧经略吞吞吐吐半日,忽然说道:“小姐需要什么聘礼,我现在就去准备!”
“……”
有树叶从空中飘落,带来冬天的第一丝凉皮,单薄的衣衫下起了鸡皮疙瘩,汗毛也根根直立。
偏是这个时候萧经略却头顶冒汗,满脸通红,就连耳尖和脖子都跟着火红一片。
金幼筠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萧经略,漂亮的脸蛋红红的,眼神飘忽不知看向何处,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想伸手抱她,似乎又不敢,完全没了之前掳人威逼的气势。
“小姐,我想抱您,亲您,……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金幼筠总觉得他中间的停顿不是什么好话。
“可以……”
金幼筠话音还未完全落下,萧经略白净修长的手已颤抖着向她靠近,她赶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说道:“……但你一会儿必须送我回去。”
“小姐。”
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金幼筠居然还有心思提这个,萧经略多少就就委屈了。
美人委屈,眉锋轻蹙,狭长的眸子闪着一点乞求的光,看到这般模样的萧经略,金幼筠否定的话差点儿就脱口而出。
她暗自摇了摇头,心道果然美色误人,自己会倾心于他,完全就是因为她被他的美色迷了眼。
金幼筠深吸一口气,闭眼张开怀抱,说道:“快点,你再墨迹本小姐可就不愿意了。”
萧经略神情一顿,显然十分挣扎,从决定将她拉入泥泞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想碰触她,让她染上自己的颜色,自己的味道。
可跟这些比起来,他更希望她能一直留在他身边,此刻见她这般执着,他竟又不想答应了,甚至还有些嫉妒老太君在她心里的位置。
良久过去,怀里依旧空落落的,金幼筠悄咪着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入眼就是萧经略平静的脸,只是在这丝平静下,她好像终于看懂了他的挣扎。
她轻笑一声,在他因此抬头时,直接上前将他抱了满怀,连着手臂一起圈进了自己怀里。
“现在人也抱了,心愿也达成了,那你是不是也该送我回家了?”
“……”
萧经略没有动作,他眼眸认真的望着金幼筠,在她受不了挪开目光时,他将她紧紧的拥到怀里,低沉的声音暗哑而诱人,“小姐。”
“嗯。”
金幼筠很轻很轻的答应了一下,闷在萧经略怀里的眼睛微微发红,这个心意相通的怀抱来得太不容易了,隔了两世之远。
“小姐。”
“嗯。”
…………
……
他一直喊,她便一直答应着,简单的两字一答,掩藏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
良久,温暖的怀抱渐渐松开,金幼筠抬头,正要说话,萧经略的脑袋就先压了下来,柔软的唇瓣被触碰,被舔舐,被吸吮。
不同于之前或大胆碰撞,或浅尝辄止,这个吻充满了虔诚,却又抵死缠绵,缱绻潋滟,悱恻旖旎。
呼吸交融时,似有暗香浮动,金幼筠难耐的扭了扭身子,却被箍得更紧了,身体贴合,没有一丝缝隙。
粗重的呼吸,剧烈起伏的胸膛,两厢碰撞似交响,金幼筠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绵软无力,想要更多。
她伸手推了推萧经略,却突然意识到,他虽然呼吸粗重,可身体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
莫非是自己吸引力不够,还是说他定力惊人?
如此时刻,金幼筠越想越多,嘴上回应的动作自然便迟了,萧经略不满的轻咬了一下,她立刻皱起了眉头,
萧经略赶忙松开,伸手摸着她的唇角,关心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金幼筠摇了摇头,见他呼吸急促,脸颊绯红一片,眼底更是欲色一片,只得先隐下心中疑惑。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