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鸟鸣啾啾,将程澄从睡梦中唤醒。山庄里树木郁郁葱葱,适合鸟儿们栖息繁衍。
程澄醒了后,习惯性地往她身边看看,却只看到了一个空空的床铺。
鄢景宣人呢?
“景宣——”程澄叫了一声,可没人答应。
她急急忙忙地起身,披上外袍想出去找人,一推开门,刚刚迈步,就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她被撞得往后一仰,险些些摔倒,鄢景宣立马伸手扶住了她。
程澄抬头望着他,有些委屈地抱怨道,“景宣,你去哪儿了?我以为……”
“你以为我走了吗?我怎么会不跟你打一声招呼,就丢下你走了呢?”
她撒着娇问,“那你到底去哪里了嘛?”
都不陪着她一起醒来,哼!她刚刚醒来时,还想着在他怀里腻一会儿呢。看到一个空空的被窝时,她心里真有一刻很失落。
难道他就一点儿也不想等着她一起起床吗?
鄢景宣可不会跟她说实话,其实昨天晚上她睡着了之后,他还很兴奋,几乎一整晚都处在一个很亢奋的状态。
清晨时,她简直像个流氓,迷迷糊糊地直往他身上蹭,还动手动脚的,他再不起床的话,可能会忍不住立马把她弄醒,那她就别想安生了。
最后他还是艰难地打住了这个念头,走出房门去冷静了一会儿。
鄢景宣把他手里的竹篮子扬了扬,“我去取了一个竹篮子,我想着山庄后山的杨梅该熟了,等用了早膳,我带你去,给你摘了些杨梅吃。”
原来是这样!倒是她错怪他了。
“有杨梅吃!”程澄眼前一亮,立刻就被哄好了。“快点传早膳,我要摘杨梅!”
“急什么?杨梅就长在树上,它又不会长腿跑了。”
他们的早膳是就地取材的荷叶粥,再加花卷和几碟小菜。
程澄惦记着去摘杨梅,吃饭的速度比往常快多了,喝粥喝出了喝水的架势。
鄢景宣细嚼慢咽着,见不得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训她道,“不要吃得那么快,仔细呛着了!你就算很快吃完了,还不是得等着我吗?”
程澄嘴里包着东西,口齿不清地嘟囔着,“那你也快一点嘛!”
他偏不,更加优雅地细嚼慢咽。
程澄很快吃完了东西,就眼巴巴地一直望着他,望眼欲穿。
好不容易等到他也吃完了,程澄飞快地上前拉着他的手,拉着他出门。
“快点快点!”
往山上果林的小径铺好了石板,程澄兴致高昂,一路走在鄢景宣的前面,还时不时地扭过头来,催促他快点。
鄢景宣真有一种错觉,他是不是带了一个调皮又活泼的小闺女来春游?
跟来伺候的几个小丫鬟,除了姜绵绵,体力明显都不如程澄好。
爬到半程时,苗霁雯快扛不住了,气喘吁吁地求饶道,“夫人,您能不能慢一点走?奴婢真的跟不上您了!”
鄢景宣的大丫鬟降真也累得气喘吁吁,“是呀,主子,能不能歇一会儿?”
程澄步履丝毫不见减慢,走路带风,“那你们就在后面慢慢跟来吧,我可不等你们!”
得了主子的许可,几个丫鬟如释重负,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歇息。
她们的视野中,程澄健步如飞,离她们越来越远了。
降真忍不住感慨道,“夫人也太能爬了,她不累吗?”
苗霁雯累得不想接话。
曲云绫笑道,“夫人身体好,那她与国公爷生的小世子肯定也是个活泼的孩子吧。”
程澄一路往上爬到小山丘上,放眼望去是一片杨梅树,树枝桠上结满了饱满的果实,看起来黑压压的一片。
“哇!好多杨梅树呀!”程澄眼睛都瞪直了,她指着树上的一片果子,对鄢景宣说道,“景宣景宣,那上头的那片果子大,快帮我摘!”
鄢景宣三两步爬上了树枝,摘下一串果子,“接着——”
程澄接住一串果子,摘了一颗往嘴里放,酸酸甜甜的果子入了口,轻轻一咬,立刻就在口中爆汁。
“好好吃,再多点再多点!”
程澄兴奋得手舞足蹈,一直指挥着鄢景宣摘果子。
他们忙活了好一阵,那三个丫鬟才步履艰难地爬上山。她们已经累成狗了,看到程澄还是那么精力旺盛,真是羡慕得不行。
鄢景宣摘满了整整一篮子杨梅,程澄贪心不足,还觉得不够,意犹未尽地不想走。
“早知道就带个大筐子来了。”
这贪心的小模样真是够了,鄢景宣道,“这一筐就够你吃了,吃多了可不好,伤胃。一会儿,我让姜知宥多带人来,摘上两百斤带回去。”
程澄问道,“摘这么多回去,是要分给其他几房吗?”
“怎么可能分给他们?想得美!要分也是分给面子够的人呀。”
他这么一解释,程澄就听懂了。
这些果子可以拿去送给那些世家大族,虽然不是值钱玩意儿,但也算是一个时令水果,过了这一茬,再想吃可就没有了。
这也算是这些世家大族日常增进交情的一种方式,平日常相见,遇到关口需要互相提携的时候,才不会显得很突兀。
程澄意犹未尽地跟着鄢景宣下了山。
午膳厨娘们准备了炖鸡汤、红烧蹄膀、清蒸鲈鱼、八宝鸭,再加几个素菜。菜上齐了,摆了满满的一桌。
程澄道,“这也太丰盛了吧?!”
鄢景宣笑道,“给你补一补。”
程澄噗嗤一笑,“要补也是该你补呀!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只有累死的那啥,没有耕坏的那啥。”
这下可是说到了鄢景宣最在乎的事情,他立刻反驳道,“你什么意思?我还需要补?昨天晚上,我没伺候好你吗?行啊,一会儿再来呀!”
他还担心累着她没有,是不是该让她缓两天再要,既然她这么挑衅,那他还客气什么?
鄢景宣的眼神里,仿佛瞬间就窜起了火苗。程澄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她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呀!
午膳过后,程澄因为自己的“嘴贱”,被鄢景宣扛回卧房,扔进了被窝里。
程澄委婉地提醒她,“景宣,现在还是白天呢,等到晚上再要好不好?”
鄢景宣丝毫不为所动,轻车熟路地把她剥得干干净净。
窗外时不时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程澄还从来没有在白天做过这事儿,总觉得有好多双眼睛在盯着似的,羞得不行。
“程澄。”鄢景宣突然抬起头来。
“程澄也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嗯。”
“我是谁?”他一边卖力地忙碌着,一边问着。
程澄有点搞不懂他的路子了,怎么突然问他是谁,呆呆地回答他,“你是景宣呀。”
“再说一遍。”
“景宣。”
“再说。”
“景宣景宣……”
“一直说,不许停。”
一场亲密过后,程澄叫了无数遍语调各不相同的“景宣”,喉咙干燥得不行,连着咳了好几声。
每个人在这事儿的癖好,多少有些不同。程澄发觉,鄢景宣是个极霸道、占有欲极强的男人,不管她从前有过谁,现在得牢记自己是他的人,他不仅要她记住,还要让她一遍遍地说出来。
鄢景宣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审问她,“说!跟那个男人有过多少次?”
这!是能说的吗?
程澄觉得事情很不妙,“我不记得了。”
鄢景宣质问道,“到底有多少?好好想。”
一年多里头,到底有过多少次,又没有规律,这怎么可能记得准确?
“真的记不清了,你别问了。”程澄心虚得不敢说。
“说!”
“大约……”程澄哆哆嗦嗦地含糊其辞,“大约……每、每个月都有吧。”
鄢景宣瞪着她,“你竟敢背着我跟那个男人有过这么多次!程澄,你很不乖!”
这是什么话?他占有欲发作了,就能颠倒前因后果吗?
“你很不乖,我要罚你。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才好?”
他真的好不讲道理呀。他自己非要问,问完了又要折腾她。
“景宣,”程澄羞答答地认错,“景宣,我知道错了,惩罚就免了吧,好不好?”
鄢景宣霸道地宣布他的决定,“就罚你写一千遍‘程澄是鄢景宣的女人’。”
说着,他就抓起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就在这儿写!”
程澄茫然地看着他,写一千遍,她手会残废吧。
“写呀。”
她只能以手指作笔,开始艰难地在他胸口上写字。可下一刻,缓过劲的男人,抱起了女人继续。
她只是愣了愣神,鄢景宣就催促她,“继续写,不许停。”
这两件事情,一个激烈得让人身心疲惫,一个又需要人四平八稳,根本就不可能同时完成,她要被他折腾疯了。
鄢景宣看着她,拼命想在他身上落笔,却因手软做不到,心里终于满足了。
今天的第二场欢愉过后,她连一遍都没写完整。
程澄缩在他臂弯里,呜咽着求他,“景宣,你饶了我吧。都怪我少不经事,受人蒙骗,没有早点找到景宣。”
鄢景宣不为所动,只是温柔地为她整理鬓发,“好好写,什么时候写完了一千遍,什么时候不遭罪。”
“呜……”
假如她每回只能勉强写一遍,她还要被折磨多久啊?
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的男人?他简直有点疯了。
他就是要这样做,才能消磨掉心里的不平衡。凭什么另一个男人可以比他先一步把她骗到手?他就是要把那个男人的痕迹全消掉,让她满心满眼只容得下他。
她还有一丝担心,鄢景宣会因为心里介意就后悔了,没想到,他介意是真介意,介意的结果却不是后悔了,而是醋坛子打翻了,变着花样地要她。
程澄往他身上拱了拱,撒娇道,“景宣,我渴。”
她刚才叫了好多遍“景宣”,还一直忍不住哼哼,嗓子都要冒烟儿了,原本清泠泠的嗓音,现在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一般迷蒙了。
鄢景宣下床去,倒了一杯茶水给她。一杯茶水端来,她咕咚咕咚地几大口全喝完了。
看到怀里的女人被折腾得够呛,鄢景宣心里可舒坦了,她现在应该记得住自己是谁的人了。
叫下人送了水来,抱她去收拾干净了,鄢景宣才又抱着她躺下。
鄢景宣大手轻轻揉着她的手臂,“过几日就是端午了,也快到了戚氏该与你交接的最后期限,想好怎么办了吗?”
与戚氏交接管家大权,是个棘手问题,这么些天过去了,戚氏一直闷不吭声地装作不存在,肯定没那么容易交权。
端午要安排家宴,安排不好,怕是要被人瞧不起,还会被人说她还不如戚氏。
鄢景宣这么一提醒,程澄觉得大好的心情好像已经没那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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