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急着跟哥哥说话，半天才想起了被她冷落好一会儿的鄢景宣。
程澄赶紧挽住鄢景宣的胳膊，“哥哥，还没跟你正式介绍呢，这位是我的夫君，魏国公鄢景宣。”
“嗯，我知道。”
程澄夸赞鄢景宣道，“他待我很好，好吃好喝养着我，送我读书。从前是大夫人在管家，他帮我把管家大权要回来了，现在，整个公府内院上上下下都由我来打理，我是不是很威风呀？”
其实，从鄢景宣刚才一见面就称呼他为兄长就可以看出，鄢景宣谦逊有礼，心里是看重程澄的。他待程澄好，才愿意同样礼待她的家人。
看一个人的品行，从来不是看他能高攀上什么人物，而是看他对待不如自己有权势的人的态度。
况且，程澄脸上发自肺腑的开心，是装不出来的。
程深笑着回道，“看到你过得好，哥哥就放心了。”
到了夜里，程澄梳洗收拾了，走到床边。
“我熄灯了。”
“嗯。”
程澄吹灭了床头的灯，爬上床钻进被窝里。临睡前，夫妻还要说说私房话。
鄢景宣道，“今日听你们兄妹二人商量事情，你哥有一些想法，我不赞同。我觉得，买宅子这件事情，还是宜早不宜迟。”
程澄道，“哎，哥哥这个人有时候就是有一些固执死板。他可能是担心，这个节骨眼上买了宅子，别人会觉得，都是因为靠着你才有钱买的，让人说三道四的。我已经想好了，我买也是一样的。等到考核结束了，我就有时间慢慢去挑选了。”
鄢景宣又道，“还有啊，你哥哥穿的衣衫实在有些旧了，你叫下头的裁缝给他做几身吧。”
程澄挪进他怀里，小脑袋在他胸口上蹭了蹭，“景宣，你真的很好，对我的家人也很好，谢谢你这样细心地为他们考虑。”
鄢景宣道，“光是嘴上说谢谢可不行呢！给我来点实在的。”
“那你想让我如何感谢？只要我能办得到，你尽管提。”
程澄都能想得到，他也没什么别的要求，他很好哄的，只要床上满足了他，他就高兴了。
鄢景宣凑到她耳边，耳语着，“今晚就换你来主动伺候伺候我吧。”
程澄略感为难，“我倒是愿意，可我不太会。”
鄢景宣轻吻她的额头，沉沉的嗓音蛊惑着她，“没事，我教你。”
其实，也没什么可教的，这种事情，似乎感情到位了，就自然而然地会了。
她是自然而然想离他更近，也是自然而然地投入，感觉累的时候，也是自然而然地跟他撒娇。
程澄当时答应得很爽快，做的时候也是全身心投入，也确实体会到了新花样带来的新快乐，可第二天起床时，她就为自己的轻率感到后悔了。
又是腰酸背痛、起不来床的一天。
进入五月之后，日子过得飞快，时间一下子变得不够用了。
程澄起步已经比别人晚了，面对即将到来的考核，她心里非常忐忑。若是比那群小姑娘还差，她自己都觉得没脸面。
偏偏，某些人这个时候很会拖后腿呢。
他好像怎么也满足不了，每天到了晚上，她刚想背书复习时，某些人就开始来招惹她了，若是软磨硬泡不行，他就很强势霸道地直接抱去被窝。
程澄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因为不想给她奖金呢，才故意天天拖她的后腿，让她没有时间好好复习。
日子一晃就到了五月二十六，程澄一到了书院，心跳就开始加快了。
鄢郦带着考卷，走进了教室，“把你们的书桌都拉开距离，现在开始期末考核。”
众人按着鄢郦的吩咐，起身将书桌拉开距离。
鄢郦开始交代考试的纪律，“不许交头接耳，不许东张西望。钟声响起，才可答卷，再次响起，则表示时间过半，第三次响起，则必须停止答题。可以提前交卷，交卷之后必须立即离场，不得逗留。否则，一律视为作弊，直接判定为不通过。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皆答，“是，明白。”
随后，鄢郦便给她们依次发卷。“虽然，平日里你们与男子班是分开念书的，可这考核的题目，男女都是一样的。希望你们认真审题答题，勇争第一。”
程澄紧张得心跳飞快，不过，等到拿到试卷之后，钟声响起，她开始专心致志得答题时，她就顾不得其他的了。
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她正聚精会神地填写着，突然耳边有动静。
她微微抬头一看，荥阳郡主已经拿起卷子去交卷了。
不是吧？！她这么快就写完了？众人见她这么快就完成了，都忍不住低声感慨。
紧接着，孙佳彤也紧随其后，第二个交了试卷。时间还不到一半，已经有两个人完成交卷了，剩下的人不由得开始有了紧迫感。
程澄深呼了一口气，她觉得她是不能跟别人拼速度的，按着自己的节奏，慢慢地答题。
她觉得考题不算难，都是平时学到了，复习到了的。答完题后，她又反复检查了好几遍。她交卷的时候，考场里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
休息了几天之后，六月初一，便是书院里发放成绩榜单的日子了。
这天一早，程澄早早地梳洗打扮了，来到书院。
书院的先生们起得更早，他们已经把书院各学级所有学生的成绩榜单，贴在了书院大门口的布告栏上。
程澄一到书院大门口，便看到人山人海，把榜单围得水泄不通。
程澄还没挤进去呢，老远就听到了沙碧的声音，“什么？程澄考了第二名？我怎么不信呢？”
是吗？她竟然考了第二？
“让我一下，快让我一下。”
程澄手脚并用地薅开前头的人，挤进去一看，成绩榜单上赫然写着：
咸英书院壬寅年小学外舍上期期末考核成绩榜
第一名朱舜媛女班第一对五十题奖银十两
第二名杜子腾男班第一对四十九题奖银八两
第三名程澄女班第二对四十八题奖银六两
……
第十三名孙佳彤女班第五对四十题
程澄看到这个成绩，笑得合不拢嘴，她还能领到六两银子奖金，等于是读书只花了一半钱。
孙佳彤见自己成绩一般，又见程澄比她好，又开始阴阳怪气了，“程澄，你该不会是作了弊，抄了你的同桌吧？”
程澄反驳她道，“你放什么狗屁，我看你才像作弊的。”
孙佳彤不服气道，“我平时成绩可比你出众，我才考了第五，你怎么可能考第二？”
“呵！”程澄冷笑两声，“平时成绩好，一到正式考核就不行了，那就说明你还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呗。你自己水平不够，还要跟着人家郡主学，那么早地交卷，你当然考不好了。知道什么叫做欲速则不达吗？没考好就是没考好，多反思反思自己，少盯着别人看。”
荥阳郡主帮程澄道，“你跟她废什么话？她就是丑人多作怪。”
孙佳彤还是不服，可不敢对荥阳郡主不敬，只能憋着。
程澄去找鄢郦领了成绩单和奖金，一路哼着小曲儿回了家。她心情格外舒畅，一是因为得了奖金，二是因为接下来有两个月的假期，她终于可以清闲许多了。
程澄回到澹园，一路小跑进屋，冲到书桌边，“景宣景宣，赶紧拿钱来，我考了第二名，两千两银子。”
鄢景宣一开始还有点不信，“你真的考了第二？”
程澄满脸骄傲，把自己的成绩单和奖金递给他看，“当然了，这是我的成绩单，这是书院发给我的奖金，六两银子。我可是总榜第三，女班第二。按照我们当初打的赌，你可得给我两千两银子。”
鄢景宣道，“总榜第三，那就是第三呀。哪儿来的两千两呀？你是第三名，就只有一千两。”
“什么？”程澄有点傻眼了，鄢景宣跟她来这套？“你这不是耍赖吗？你当初跟我打赌的时候，你可没有说是总榜！”
鄢景宣反驳道，“你才耍赖，我没说总榜，可也没有说是只看女班的成绩呀。书院怎么排名次，我就怎么认。”
“鄢景宣！”程澄气得横眉怒目，挤到鄢景宣的身边，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你不许耍赖！把银子给我！不然我咬你呀！”
鄢景宣一边躲一边笑，“你干嘛？谋杀亲夫啦！”
程澄掐得更用力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到了他身上，“你给不给？给不给？你是不是非要赖账？你要是不给，我可跟你没完！”
鄢景宣被她挤到险些坐不稳，手撑着才勉强稳住，“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私房钱全都给你了，还想让我给你什么？你要把我掏空才算完吗？”
是吗？
对哦！
外头生意上的资金，她确实管不了，九房内院的钱都在金库里，钥匙都给她了，她才想起来这件事。
程澄这才松开他的脖子，“哼！那我自己去取。”
她起身想走，突然反被鄢景宣扣住了。
“你干嘛？”
鄢景宣道，“刚才差点没把你夫君送走，这就想溜了？你最近可越来越放肆了，考第三就了不起了吗？你夫君我要好好教教你规矩。”
他这么说着，扛起了程澄往被窝去。
程澄不忘抗议道，“是第二！”
“第二又怎样？第二就尾巴翘上天了不成？第二也得乖乖伺候你夫君我！”
很快，程澄就被他利落地剥得干干净净。
等到他餍足了，程澄缩在他臂弯里抱怨着，“要不是因为你，最近老是这样捣乱，我肯定还能考得更好些。”
鄢景宣可不认这个事，“你拉倒吧，怎么人家就能全对，你就能粗心大意错两题呢？难道你要读书几年，我就得几年不碰你不成？”
程澄娇声娇气地嘟囔道，“我没有不让你碰我呀，可你自己也不想想，你要得也太勤了，有几个人受得了呀？”
这娇滴滴的抱怨里，暗戳戳地藏着夸他行，鄢景宣听着高兴，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大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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