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逸寒始终是破罐破摔,满脸都是什么事情都是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三夫人收敛了些脾气,劝说道,“再怎么说,孙佳莹也是你的妻子,你总得跟她生一个儿子吧?”
鄢逸寒无比坚定,“她才不是我的妻子,我不可能跟她生孩子,我宁可打光棍儿,宁可孤独终老。”
“你说的是什么浑话?!”
“母亲,您若还是如此强硬地命令我,想逼迫我就范,就赶紧拉倒吧,我是绝对不会听的,不信,您就只管走着瞧。我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让这个家和气兴旺难,要让这个家一团糟还不简单?”
“你……”
在三爷夫妻俩的震惊中,鄢逸寒已经转身扭头就走了。
鄢逸寒走出大门,便注意到了屋檐下站着的女人。
孙佳莹满脸充满了恨意,怒视着他。看起来,应该是已经偷听完了他们所有的对话。
“你凭什么这样仇视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鄢逸寒冷笑,“难不成你以为,你仗着家中的势力,让我爹娘必须答应迎娶你进门,这还成了对我家的恩典不成?”
孙佳莹怒道,“你果然就是跟那个女人不清不楚!”
再提到“那个女人”这样的字眼,鄢逸寒已经能做到表面忽视了。
“孙佳莹,我厌恶你,就是因为你这个人可恶,与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反正都这样了,就互相仇视吧,看我与你谁先疯。”
孙佳莹刺激他道,“你还不知道吧,那个女人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就你还自以为深情,其实人家早把你抛之脑后了!她可真是个人尽可夫的脏女人!”
鄢逸寒心想,很想刺激他跟她打一架是不是?他偏不。
鄢逸寒扭头就走了。
孙佳莹气得直跺脚,冲到院子里,把三爷养的兰花全抱起来砸个稀烂。
三爷听到外头的动静,跑出来看到一片狼藉,也是火大,“干什么干什么!作死啊!你是疯了吗?这儿不是你孙家,你在这儿撒什么泼呢?”
三夫人也跟着走了出来,责怪她,“不是我说你,你既然想跟他好好过,又老是提什么那个女人这个女人的做什么?”
孙佳莹顿时觉得,全世界都在跟她作对,这两口子压根儿管不住自己的儿子,就只会迁怒于她。
她一句话都不想说了,也跟鄢逸寒一样扭头就走。
三爷心疼他的兰花,一个劲儿地骂,“丧门星!真是个丧门星!”
孙佳莹回了卧房,叫来自己的乳母廖氏。
廖氏一进屋,就见孙佳莹痛哭流涕,“哎哟,我的姑娘呀,您怎么哭成这样呢?到底是谁欺负您呀?”
孙佳莹眼泛凶光,“廖妈妈,鄢逸寒他欺人太甚!那两个老东西也助纣为虐!凭什么好日子都是狗男女他们的,我就得一个人守活寡?我这次绝对不要再忍了,我要给那一对狗男女一顿重重的反击!”
“姑娘,你有什么计划吗?”
“既然我不好过,那狗男女也别想好过。我就是要揭穿他们丑陋的真面目!让他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廖氏有些激动道,“姑娘,前些时候,我看着您为了一个负心汉,整日以泪洗面,实在是心疼您。现在,我看到您又燃起了斗志,真是为您感到高兴呀!”
孙佳莹这会儿哭够了,开始淡定地筹划报复程澄的计划,“当初,我找到程澄这个贱女人时,她是在鄢家杏花巷的宅子里。她在那儿住了一段时间,我就不信,周围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她吩咐廖氏道,“廖妈妈,你明天就去鄢家杏花巷的宅子,跟那宅子周围的住户好好打听。凡是能够证明那对男女来往的,我必有重赏!”
廖氏应道,“是!奴婢明天一早就去办,凿地三尺也要给姑娘找出个证人来。”
这些天,被二夫人从二房赶出来的橘松,缓过劲来之后,就暂且在九房的小厨房里,做着一些摘菜、洗碗的打杂活儿。
也就一段时间的功夫,橘松已经深深感觉到了二房与九房的差距。
九房的婆子、大丫鬟们,个个都很精明能干,不会做得跟她多亲热似的,该使唤她也不客气地使唤,却不会倚老卖老、仗着资历欺负人。
而二房呢,奴仆们之间总能找出各种理由摆资历,年纪大的就要讲年纪,年纪不大的讲亲戚、讲主子又给了什么脸面,攀比之心让橘松无比恶心。
以前,她整天过得提心吊胆,总是生怕自己哪里又做错了,到了九房,橘松才感觉到,原来还有正常人。
这日洗完了碗后,橘松给厨房管事的椿姨请示,“椿姨,我想去给夫人请个安,磕头道谢,可以吗?”
椿姨回道,“夫人每天都要午睡,你挑着时候去吧。”
“好。”
橘松松了一口气。换作以前,二房的那些婆子肯定要弯酸她,不好好干活儿,就想着去巴结主子。
橘松趁着程澄午睡醒了,才去主屋里求见请安。
橘松给程澄磕了三个头,“夫人,多谢您那天救了我,若不是您出手相救,二夫人肯定会让我一直晒着,她就是想置我于死地。”
程澄道,“快起来吧,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橘松站起身来,又道,“您的大恩,奴婢记在心里,若有能回报您的机会,奴婢一定不会推辞。”
这种话到底是客套话还是真心实意的,暂且不好说,程澄也不想放在心上。
橘松又道,“夫人,奴能求求您再施一个恩典吗?”
程澄回道,“那得看是什么事情。”
不过,她猜想,橘松求她的事,应该与橘松母亲朱婕有关。
果不其然,橘松就说道,“二夫人不仅虐待奴婢,也时常打骂奴婢的母亲,您能不能想想办法,把母亲的身契也买过来呀?”
程澄如实地跟他说出自己的难处,“你母亲朱婕是二夫人娘家带来的陪嫁呀,我没有任何立场能够去要人家的陪嫁。何况,凡是要体面的人家,怎么可能把自己的陪嫁转卖了?二夫人还不至于缺钱缺到这种程度呀。”
橘松哀求道,“您能不能去试一试?万一,二夫人也正巴不得赶走我娘呢?您去开了口,她不就正好有了台阶下吗?夫人,奴婢跟您说实话吧,从母亲年轻的时候起,二爷就对她觊觎已久,还说要纳她为妾,二夫人才容不下母亲,对她动辄殴打虐待。”
程澄心里有些犹豫,她的确是想把这对母女都招揽过来,可就是对她们的底细还持有怀疑的态度。
万一处置不好,二夫人借题发挥,给她扣一个抢人家陪嫁丫鬟的罪名,那她可就亏大发了。
程澄直接明言道,“改弦易帜,向来不是简单的事。如果我出面去找二夫人,把你母亲要过来,那二夫人以后就更加仇视你们母女俩了。不仅如此,她还会连带着仇视我一起。一定要让我这么做的话,我希望你和你母亲能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
橘松想了想,压低声音道,“母亲在二房呆了近二十年,她对于二爷、二夫人平素里的举止,不敢说是了如指掌,但也知道得一定比其他人多。只要您愿意出手相救,那么我们母女二人必定对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程澄微微愣了愣,这个橘松看起来的确知道得不少,才敢信誓旦旦的拿来当条件。
橘松见程澄还是很犹豫,便再一次表明态度,“夫人,我们母女俩真心投诚,没有给自己留任何后路。就算以后被二夫人打击报复,那也好过在她手下被她虐待死,与其被人一直拿捏,不如放手搏一把。”
程澄又思虑了片刻,才道,“你先下去吧,让我好好想一想。就算是要去把你母亲要过来,也总得先想一个名目。要得太突兀了,二夫人可能不会放人。”
程澄是想给自己留一个余地。
橘松应道,“是,奴婢就先退下了。”
等橘松走了之后,程澄又仔仔细细地盘算了一番,把朱婕也要过来这事儿,确实值得一试。
鄢景宣被迫吃亏这么多年,亏就亏在他在明处,而敌人在暗处。兴许,这对母女就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确定了这个大方向之后,那剩下的事情就是怎么去要人。
思前想后,程澄还是觉得,直接开口跟二夫人买,绝对是下下策。二夫人碍于脸面也不会卖,而且还会引起二房的警惕。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二房主动把她撵走。
程澄冲门口喊了一声,“绵绵——”
姜绵绵听到声音,进屋回话。“夫人您有何吩咐?”
程澄吩咐道,“明天一早,你派个人去请林沅大夫来。”
“夫人可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程澄摇头,“我的身体没有什么事儿,我想跟她谈一谈其他的问题。”
“哦。”姜绵绵转身将要离开,突然又停住了,“听探子回禀说,三房主子们似乎起了些纷争,三房的少奶奶在发怒时,把三爷院子里的兰花全都砸了,三爷直骂她是丧门星。奴婢担心,那位少奶奶不会就此罢休。”
不会就此罢休的意思,就是会迁怒于程澄。
程澄吩咐她道,“你多多留意三房的动向,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回禀。”
“是,奴婢去办。”
程澄有一种预感,她和孙佳莹之间终归会有一场大战。
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了孩子之后,程澄的心态也发生了很多转变,如果孙佳莹敢对她的孩子不利,她也真的敢于用任何手段,来扫除对孩子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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