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景宣两个多月没碰她了,这些天一得空时就会想起她,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随她怎么冷冰冰的,随她使小性子,他也要锲而不舍地跟她黏乎。
“我怎么不了解你了?你讲给我听呗。你跟我说清楚,我下回就记得了。”
程澄伸腿,狠狠地朝他身上踹了一脚,“我叫你别碰,我来癸水了。”
“刚刚还没有,这就来了?你诓我呢?”
她怒道,“就是刚刚来的。”
“我才不信。”
鄢景宣这么说着,他那手比嘴更快,已经伸了进去,亲手验证真伪。
“我就知道你是诓我的,哼!”
程澄简直是被他气得肚子疼,“鄢景宣你这个流氓!你往哪儿摸呢?”
“那我的给你摸回来,还你。”鄢景宣马上就拽着她的手,就要往他那处去。
“你走开!”她挣脱了他的手。
鄢景宣立刻又把她的手捉过去攥住,“我走开?你想都不要想。我今晚高低横竖都要吃了你,你尽管跟我对着干。”
程澄拼命反抗,鄢景宣的耐心更好,反正就是不让她离开他的怀抱,她稍有逃离,就立马抓回来抱紧。
两人就这样拉扯了一会儿,程澄体力耗尽,属实是累着了,只能放弃挣扎,由着他扒光,由着他摆弄。
两个多月没见了,她能感觉到,他很急切,也有点横冲直撞的。
她担心伤着了肚子里的孩子,便提醒他道,“你轻点儿。”
经她提醒之后,他收敛克制了许多,也温柔了许多,但,他的禁锢始终还是那么牢固,让她想稍稍后退都不行。
她无能为力地望着帐顶,没有如从前一样抱他,也不想给他任何回应。
但,毕竟两个月没有跟他亲近了,身体很快就先一塌糊涂。
餍足过后,鄢景宣变得有点儿“脆弱”,抱着她诉苦,说话的语调也变得哼哼唧唧的。
“我都两个多月没见你了呀,你怎么舍得因为一点儿小事就硬着心肠不跟我亲近?”
程澄突然有一点伤感,就两个月的时间而已,她竟然跟他有了些生疏感,身体已经最近了,她却忍不住怀疑,他对她的喜欢到底有多少呀?
或许,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读书不多、见识很浅、很省事又很听话的女人。只要是他的决定,她就该无条件支持吗?
而且,他刚才还说,周子皓跟她幼年时的命运相似,她当然会答应。他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她也是落魄狼狈之时被他收留的人,凭什么不许他再收留别的可怜人?是不是只要她容不下那对母子,她就是没有同理心?就是不善良?
程澄有好多委屈与心事,突然都开不了口了。她一个被收留的人,还得到了国公夫人的名分,他对她已经够好了,她怎么能质疑他的作为呢?
程澄只能回答他,“我累了,睡觉吧。”
他想了想,回应道,“好,睡吧。”
她等了两个多月的男人,终于如她所愿回来了,躺在她的身边,紧紧抱着她,脸上还带着些刚刚亲密过后的疲惫,可是,她却有一种距离感,人回来了,心却远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程澄醒来。
鄢景宣已经醒了,大手搭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肚子。
程澄对上了鄢景宣的眼神,他立刻露出温柔的笑。
程澄不禁猜想,他这么快就发现了吗?因为他是孩子的爹,所以有感应吗?
然后,马上就听到他说:“你这小肚子上,长了一点儿小肥肉,摸起来真舒服。”
“……”
程澄不知怎么回答他,只能默默起身穿衣。
鄢景宣拽着她的小衣带子,“程澄,陪我躺会儿嘛,我想跟你说说私房话。”
程澄自顾自穿衣,回他道,“我要去读书,再说废话要迟到了。”
废话?
鄢景宣不满道,“那就请一天假,明天再去嘛。”
程澄回道,“下半年开始,我已经请了不少假了。有什么话,我晚上散学回来再说也不迟。”
她全然是一派公事公办的样子。
鄢景宣坐了起来,抱住她,“没跟你提前商量,这是我不对,可你也别这么狠心不理我呀。情势所迫,我只能先把人带回来。”
程澄冲他笑了笑,“景宣,我已经想通了,我没有意见了。你要如何安排,我都会照做的。我先去读书啦。”
她这微微一笑,鄢景宣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你别走,你先说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程澄叹了一口气,“我不同意也不行,同意了也不行,那你到底要我怎样嘛?”
“我要你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
程澄觉得,男人真是好笑呀,明明是他先堵死了她倾诉的路子,这会儿又想听她的真实想法。
他到底是想听她的真心话,还是只要确定把她哄好了,就能心安了?
看来,她不仅得接受,还得高高兴兴地接受,还得掩藏好自己的情绪。
不然,她还表现得不情不愿的,他就会因为不好视而不见,只能继续跟她讲道理、继续哄到她表现出高兴了为止。
她要想尽快结束这毫无意义的纠缠,就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给他找一个心安的理由。
程澄反手圈住了他的脖子,撒娇道,“景宣,你不跟我商量,我昨晚的确很生气。不过,夫妻哪有隔夜仇嘛。你昨晚表现得那么勇猛,我都好喜欢呀,我都不生气了呢。再说,你收留那母子,还不是因为你是个善良的人吗?要不是因为你善良,你当初也不会收留我呀。我都想通了,我不该阻止你做善事。”
鄢景宣还是有点儿心有余悸,又问她一遍,“真的?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真的真的。我真的要迟到了。”
鄢景宣又仔细打量了她的脸色,觉得她情绪还算稳定,才放开她,“好吧,你先去吧。”
程澄终于摆脱了他的纠缠,穿好衣裳下床洗漱去。
她的心已经不受控地变凉,哼!他果然就是一点儿也不了解她的。
在他的眼中,她就是如此没心没肺又好哄的吧?
程澄梳洗打扮的功夫,鄢景宣也穿戴齐整了。
鄢景宣凑到她跟前,搂住她的细腰,“要我送你去书院吗?”
“不用了。”程澄一把推开他。
程澄拎着东西准备出门,一打开房门出去,就瞧见庄绿菀抱着孩子站在院子里。
周子皓还没有睡醒,躺在母亲的怀里睡得正香。
庄绿菀表现得十分恭顺,一见到程澄,就立刻福身行礼,“夫人安康。”
她怀里的孩子也有三、四岁了,少说也有二三十斤重,她这么抱着孩子福身行礼,显得有些吃力。
“哦。”程澄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连装都不想装。“你有事吗?”
庄绿菀连连摇头,“我没事。我只是想着,我们母子到公府来叨扰,要给夫人添麻烦了,特意来给夫人致歉。”
程澄违心地笑了笑,“你不用致歉。反正我家国公爷有的是钱,家大业大,再养十个、八个战友遗属,也是没有问题的。你们回去安心歇着吧,你们母子俩傍上国公爷,后半辈子可真是有福气了。”
说完之后,程澄便拎着东西出门了。
程澄阳阳怪气得庄绿菀完全没办法忽视,她不可能感受不到程澄的不欢迎。
同样的,跟她前后脚出门的鄢景宣,也听得一清二楚。
庄绿菀有点尴尬地望着鄢景宣,道,“国公爷,我觉得夫人好像不太喜欢我们母子,我们母子在这儿,也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要不,您还是派人送我们回历城吧?”
鄢景宣头都大了,她果然还是不高兴了呀,而且,还开始不跟他说心里话,让他有点琢磨不透了。
鄢景宣打发道,“你想多了,夫人没有不喜欢你们,回去休息吧。”
庄绿菀又道,“要不,您就跟夫人说一声,给我安排一点活儿干吧。不然,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鄢景宣心想,程澄现在都不能接纳她们母子暂时寄居,更别说要给庄绿菀安排差事了。一旦安排了差事,庄绿菀也有了长期留下的可能,程澄肯定是不愿意的。
鄢景宣回她道,“你是客人,没有让客人干活儿的道理。回去吧。”
打发走了庄绿菀母子,鄢景宣到了母亲瞿越的住处请安。
“阿娘,我回来了。”
瞿越问道,“听说,你把战友的遗属也带回来了。”
鄢景宣回道,“是呀,周家族人仗着周琅常年在外征战,无暇顾及妻儿,便苛待他们母子。我到周家之时,那孩子饿得面黄肌瘦的。老周就这么一个孩子,我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呀。”
瞿越又问,“那程澄是什么反应?”
鄢景宣如实回道,“她不太乐意,还跟我置气呢。”
瞿越吩咐他道,“鄢景宣,这种时候,你可千万别拎不清。要是程澄不乐意,你还是赶紧把那母子俩送走。”
鄢景宣答应道,“我知道,我再好好跟她谈一谈,她实在不同意,我肯定还是顺着她的意思来。”
离开了瞿越的住处后,鄢景宣转头就往咸英书院去。
程澄现在已经有意跟他生疏了,他再不积极主动地去处置这个问题,他们之间的误解就会越来越深。
行至教室窗外,鄢景宣看到学生们在闲聊着,这会儿还没到正式上课的时辰。
程澄独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跟任何人说话,她微微低着头,手掌在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
鄢景宣眉头一皱,她该不会是在气他说她肚子上长了点儿小肥肉吧?
这回问题似乎比他以为的要严重。
原来,她要是对他有什么不满,才不会憋着不说,当场就要说出来,恨不得跳起来捶他。
现在,她开始变了,她开始憋着不说,然后自己偷偷地不高兴。
这样不行呀,他还是喜欢原来那个有什么说什么、毫无顾忌跟他拌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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