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不跟他冷战了,鄢景宣自然得借坡下驴,哄她道,“那怎么办?那你就捶我出气吧,随便你捶,捶到你满意了为止。”
程澄对于锤他这件事,实在是没什么兴趣。“捶了你,又不能给你教训,我还手疼呢。”
鄢景宣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你老实说,昨天晚上是不是故意冷着我?”
程澄装糊涂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鄢景宣要跟她好好掰扯掰扯,“程澄,我都跟你亲热过多少回了,我比你自己还了解你。你到底有没有认真投入,你以为你男人我感受不到吗?你都没有抱我,你也不肯给我一点反应,还故意不看我,一直望着天发神。你说,我冤枉你了吗?”
程澄坚决地否认道,“你、你想多了,我只是累着了。”
“好,就当你昨晚累着了,现在该是不累了吧?”
程澄心里咯噔一下,“你又要干嘛呀?我求求你了,你饶了我吧。”
“昨晚故意冷落了我,今天还不该补偿我吗?”
她冷落了他?程澄觉得他脸皮真厚!他明明是吃干抹净了,还能倒打一耙。
鄢景宣这话可不是征询,而是宣布他的决定。在这件事情上,鄢景宣一向如此强势,想要了就一定要得到,而且不分昼夜。
程澄弱弱地要求道,“那你温柔一点。”
谁知,鄢景宣却道,“我要你来补偿我,懂了吗?”
她来……
“我才不要!”程澄这会儿本来就不太情愿,还想让她主动,那她就直接翻脸。
不过,在这种事情的较量中,程澄向来无赖不过他。
他只管扒了她的衣裳,抱她去坐好,然后,就跟她软磨硬泡,催促着她,“快开始吧。”
被他架在这儿了,她很是无奈,象征性地意思意思,然后就开始耍赖了。在这件事情上,她目前还是喜欢坐享其成。
她赖在他胸口上,哼哼唧唧的。
最后还得是他来巴巴地卖力伺候小祖宗,而她舒舒服服地享受。
一场甜蜜过后,程澄又累了,鄢景宣把她抱去沐浴清洗时,她整个人都软乎乎的,倒在他身上,连手都不肯抬一下。
他还能怎么办呢?老老实实地给她洗,给她擦拭干身上的水珠,再给她穿上贴身里衣。
鄢景宣把她抱回被窝,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之后,他才穿好外袍,走出卧房。
鄢景宣吩咐门口守着的姜绵绵,“你,过来!”
姜绵绵有些忐忑地跟上去,请示,“国公爷,您有何吩咐?”
鄢景宣到小凉亭中的石凳上坐着,道,“我不在公府的这段时间,夫人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事情,事无巨细,从头到尾,全部给我讲一遍。”
他的神情很严肃,姜绵绵猜想,主子大约是关心都有谁欺负过夫人。
姜绵绵回想了一下,开始讲述,“您离开之后没过几天,夫人就去了仲裁庭,商议李小康一案。这个案子的另一个边裁,是蓬莱阁茶楼的魏索南,他对夫人出言不逊,夫人都被他气得晕厥了。也就是因为这样,夫人去瞧了大夫,才诊断出是怀上了小世子。夫人卧床了好几天,才敢下地。”
“什么?”鄢景宣大吃一惊,“她怀上了?”
难怪这两天亲热,她都说要他温柔一点。
“是……是呀!难道……您还不知道吗?夫人……她没跟您说吗?”姜绵绵后背发凉。
鄢景宣不动声色,“你接着说,还有谁欺负了她。”
姜绵绵只得硬着头皮,把孙佳莹当着京城中众多勋爵权贵的面儿给程澄泼脏水的前前后后,全都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
“孙佳莹就跟发了疯一样,还要挟夫人发毒誓,还说要以夫人腹中的小世子做赌注。她让夫人说,如果夫人曾与逸寒少爷有过来往,就叫夫人腹中的小世子生来就是一个……”
姜绵绵瞧着主子的脸色越来越冷,根本不敢再说下去。
“说!就是什么?”
“缺胳膊少腿的傻子。”
鄢景宣火气蹭一下子上来了,握着茶杯的手青筋暴起,“砰——”的一声脆响,他徒手生生将茶杯捏碎成了好几片。
姜绵绵被吓得抖了抖。她不是第一天跟着主子了,在她的印象中,主子并不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
“还有谁?”
“施羡羽与临江侯夫人白氏也帮了腔。”
鄢景宣顺手把碎了的瓷片丢地上,“很好,真不错,看来是都不想好过了。”
姜绵绵大气都不敢出,看来,主子要对孙家动手了。
程澄实在太困了,睡了一个回笼觉,再醒来时,已近晌午了。
她一醒来,就瞧见鄢景宣的大手又落在了她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肚子。
程澄不满道,“你好烦呀,人家的肚子又不是玩具,你这样摸来摸去地玩,摸坏了怎么办?”
鄢景宣对她微微一笑,温声道,“不会的,我会小心。”
程澄道,“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就不要摸?”
她可真狠心呀,到了现在,都还不肯主动告诉他。
她还是怪他没与她商量,就把老周的遗属带回来了,所以,她也同样地对待他吧。
她是准备等孩子生了,才直接抱一个孩子给他,吓他一跳吗?
不得不说,他今天确实吓了一跳。
不过,惊吓过后,紧接而来的,是难以抑制的狂喜。他们有孩子了,他就要当父亲了。
她的肚子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出孕象了,说明已经怀上有一段日子了,那就肯定是圆房不久怀上的。
想到这儿,他就难掩笑意,这小祖宗真是厉害呀,这么快就怀上了,真是一点儿也不浪费他的努力。
她这是初次有孕头一胎,难免忧虑多思,可惜这段时间没能陪着她,鄢景宣想到这儿就有些愧疚,难怪她有不满,难怪她很抵触他带了老周的遗属回来。
她肯定是觉得,他对别人的孩子那么上心,却没有留意到她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如此一来,要算是别人的孩子分走了他的注意力。
这可真是误会大了,任谁的孩子也不如自家的孩子重要呀!
他忍不住开始盘算,第一胎能平平安安生个儿子最好,这样,母亲也能更喜欢她,她的地位也越加稳固。而且,世子平安降世,对于觊觎魏国公这个位置的人来说,就是沉痛一击。
“我说,你能不能别再摸了?你再这样,我要跟你分床。”程澄又抗议了一遍。
鄢景宣可不敢再无视她的抗议,她现在可金贵,他赶紧把手拿开。他准备等到晚上,趁她睡着了,再偷偷摸摸地与小宝联络感情。
他问道,“你要起床了吗?”
“嗯。”
鄢景宣搂住她的脖子,扶她坐起来,“也好,也该起床用午膳了。等用了午膳过后,你跟我一起出门一趟。”
程澄看了看他的脸,“你又要干嘛呀?我到底还读不读书了?”
鄢景宣回道,“我要干嘛?当然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呀!欺负过你的人,我要帮你一个一个地教训回来。”
他面色还算柔和,可程澄明显感觉到隐隐的杀气。欺负过她的人,他都知道是哪些吗?
午膳之时,鄢景宣一直给她布菜,笑盈盈地看着她吃,“这些菜还合你胃口吗?若是不喜欢,我给你再找一个厨子。”
他一直在笑,程澄觉得他笑得好傻呀。
“我又不挑食。”
鄢景宣心想,不挑食好,不挑食说明孩子不闹她。
午膳过后,鄢景宣叫姜知宥点了一队人马,带着程澄出了门。
魏国公府的马车在蓬莱阁茶楼前停下,程澄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程澄抓住他的手,问他道,“你都知道了?”
“当然知道,你当真以为我一点都不关心你吗?我昨晚问你之时,你为何不说呢?”
程澄道,“我是想着,母亲已经派人教训过魏索南了。”
“她教训过,是她的事,我还不解气呢。跟我走,我再去收拾那孙子一顿——”
鄢景宣先下了马车,然后,转过身来抱她下去。确定她站稳了,才小心地松开她。
程澄回想起他刚才的一系列反应,觉得他可能是已经知道她怀孕了。
蓬莱阁茶楼的伙计眼尖,看到了一对人马停在茶楼的门前,感到不妙,赶紧去通知大东家魏索南。
突然有一队人马闯进茶楼,茶楼里的客人都有点惊讶。
有认识鄢景宣的茶客,赶紧走上前来,请安问候。“国公爷,您带这么多人来,这是怎么了?”
鄢景宣冷冷回道,“处置一点私事。”
“我们在这儿,不妨碍您办正事吧?”
“无妨。”
得到了鄢景宣的答复,茶客们才又安心地坐下。
魏索南得了信儿,急急忙忙走进大堂,瞧见又来了一队鄢家的人马,顿时欲哭无泪,鄢家的人不是都已经来砸过场子收拾过他一回了吗?这位大爷怎么又来了呀?
他赶紧迎上去,“国公爷,小人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您恕罪。”
鄢景宣瞪了他一眼,直奔主题,“知道程澄是我魏国公的女人吗?”
魏索南贼眉鼠眼地看了看程澄,结巴道,“知、知道。”
鄢景宣面容冷峻,“既然知道,为何还敢冒犯她?难道是因为对我不满?你且说来听听,你到底如何不满?”
“国公爷,您实在是误会了,我万万不敢对您有任何不满呀。”
魏索南还凑到程澄面前,“夫人,实在是对不住,我下次不敢了。”
一张肥肉堆砌的脸,突然凑到了面前,程澄属实是被恶心到了,身体本能地直往后退,扯过鄢景宣的胳膊,躲到他身后。
鄢景宣腾地出脚,照着魏索南的胸口,就是狠狠一脚踹过去。
他这一脚的力道极重,饶是魏索南胖如肥猪,也顿时被踹飞,重重地撞上了柱子。又因为撞上的柱子是承重的,整栋茶楼都跟着微微抖了抖。
茶楼里的茶客们不约而同地发生一阵惊呼,全都目不转睛地关注着鄢景宣的一举一动。
猛烈的撞击过后,剧烈的钝痛慢慢开始传来,魏索南才醒过神来,开始意识到,鄢景宣的怒气可比他预想的还要多。
鄢景宣还不解气,走过去一脚踩上魏索南的胸口,重重发力,魏索南痛得嗷嗷大叫,直呼饶命。
鄢景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这恶心的东西,还敢去脏她的眼?我告诉你,幸好她没事,我姑且还能饶你狗命,她若是有半点不好,我就把你这身肥肉片下来熬油。”
“国公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魏索南面目狰狞,满脸胀得通红,好像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
鄢景宣一松了脚,魏索南立刻剧烈咳嗽不止,大口大口地喘气。
回家的马车上,程澄靠着他的胸口,撒娇道,“景宣,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鄢景宣握着她的小细腰,“是啊,我告诉你了,什么都知道了。”
“我怀孕也知道了?”
鄢景宣不答反问,“如果我不问别人,你准备瞒我到几时呢?”
程澄有点心虚,眼睛一转,“最多也就再瞒一个月吧,这肚子就要大得藏不住了。如果再过一个月,你都还看不出来我怀孕,还说这是小肥肉的话,那你可能需要去治一治你的眼睛。”
鄢景宣气得揪她的脸蛋,“没良心的混蛋小东西,非要藏不住了,才肯告诉我吗?”
程澄往后躲,“哎呀,你殴打孕妇——”
鄢景宣一手搂住她的腰,把她的身体禁锢住,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为什么不告诉我?这孩子虽然养在你的肚子里,可也有我的一半呢!你想独吞不成?”
程澄哈哈大笑,“不会啊,我还是要跟你一起养孩子的,毕竟,你可是孩子的爹,我得安排你给孩子喂饭、哄睡觉、洗尿布呀,嘻嘻……”
鄢景宣无奈道,“就你最聪明,是吧?”
程澄又理直气壮起来了,“养孩子有好多事呢,凭什么我一个人操心呀?除了这些,孩子的功课也该你管,孩子在外头闯了祸也该你收拾,孩子成亲要的彩礼或者是嫁妆也该你给挣。”
“好,都该我做,什么都该我做。”
鄢景宣已经放弃挣扎,听着程澄的设想,他好像一眼就看到他们的未来了,人到中年,一同张罗孩子们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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