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栋破旧的居民楼紧挨，像密不透风的囚笼，困住里面的人。
顾眠找到自己家所在的那栋楼，楼道狭窄，声控灯坏了，乌漆墨黑的，还横七竖八堆满了杂物和垃圾，容易被绊倒。
顾眠有了经验，绕着杂物走，来到自己那件房，大门估计是人走的太急，没关好，一拉就开。
顾眠先给零格的手机充上电，才去洗漱换衣服，最近黑影没有出现，异常的安静。
竟然让顾眠有点不适应。
顾眠皱眉。
什么傻逼想法。
他又不是抖
出了浴室，顾眠摁开手机锁屏键，手机屏幕一亮，刚刚有陌生人电话打来，顾眠当作是骚扰电话，没理会。
顾眠点开巫都的热搜新闻。
【九年连环凶杀案，凶手到现在才落网！】
【巫都昨天夜里凌晨竟死了五名人类，究竟是人性的冷漠还是社会的纵容？】
…………
顾眠不看评论区，都能猜到大多数人在骂什么，或许还有妖怪藏在其中搅动风雨。
可顾眠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拿这事大肆宣扬，让他走在校园里，被同学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骂“杀人犯的儿子”。
“他是顾眠吧？那个杀人犯的儿子？”
“他怎么还有脸来上学啊，心态真好！”
“我居然跟这样的人读同一所学校，好恶心……”
“听说他没有妈妈，是不是被他杀人犯的爸爸吃掉了？哈哈哈活该……”一个男生幸灾乐祸道。
顾眠转头去看那个嘴碎的男生，男生长相丑陋，两眼不自然地凸出来，粗壮都脖颈发红，神情狰狞。
“你说什么？”顾眠问。
男生一下子对上顾眠的目光，透过厚框眼镜，不由一怔，反倒说不出话来，堵在喉咙口，憋得满脸涨红。
顾眠扯下口罩，朝他轻轻一笑，口齿清晰道：“我现在没爹没娘，一无所有，我什么都不怕，也什么都敢做，如果……再让我听见你说这话，我割断你脖子……”
男生浑身颤栗，憋得冷汗涔涔，直到顾眠离去，迅速跳动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
“淦，拽什么……”
男生话说一半，旁边的同学立马一肘子打断：“少说几句不行，你没看到他刚刚那眼神？”
男生讪讪闭了嘴。
另一边。
顾眠已经被叫去了校长室，一个年级段的老师围在那，等他走进去，齐刷刷抬头望过来，默契感十足。
校长坐在最中央的位置，皮肤松弛，眉目耷拉，像行将就木的老树，没有一点精气神。
“顾同学，昨天的事我们也了解了，并讨论了一个早上，认为我们学校不适合你读……”
“我们会把你的学籍移到黄昏乡去，也给你安排好了学校，不是没有学校读，你看怎么样？”
“作为补偿，我们会给你申请属于巫都a等公民的生活补贴……”
校长也知道无缘无故劝退一名学生是非常没有道理的，尽可能的将利益最大化。
“我们还可以给你一笔丰厚的封口费……”
顾眠道：“可以。”
“其实黄昏乡也没有那么差劲，人类数量多，环境不错，安全度高……等等，你同意了？”
还想努力劝说的校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顾眠道：“嗯，我同意了。”
黄昏乡相较于妖怪横行霸道的巫都，人类占大多数，更合适他。
校长严肃道：“你确定了吗？要知道你去了黄昏乡后就不再有机会回来了。”
顾眠攥紧拳头：“我不会后悔。”
校长打量着顾眠，透过镜框，对上了一双冷若冰霜的狭长眸子。
“学校会给你办好手续，到时候会通知你。”
“好。”
顾眠回了教室，一个叫李思的男生问他：“你是被叫到校长室了吗？”
见顾眠沉默，李思也不觉得尴尬：“唉，像我们这种靠学习上大学的普通人，一旦犯事了，都会被请到校长室，然后就是转学……”
“你不会也要转学吧？”
顾眠没藏着掖着，大方承认：“嗯。”
李思骤然一惊：“转去哪里？”
顾眠道：“黄昏乡。”
李思用一种看勇士的目光看着顾眠：“黄昏乡就是一穷乡僻野，在那里读书根本没机会上大学。”
“你真的要去黄昏乡吗？”
顾眠冷静平和地声线又轻又低，有一种金属摩挲的质感，毫无情绪，像是气音一般，轻慢道来：“我觉得黄昏乡很好。”
黄昏乡才是适合人类生活的地方。
李思噗嗤一笑：“你是傻子吗，你这么天真，校长估计要高兴死了，你成绩很好吧，去了黄昏乡，那太可惜了，埋没了人才……”
顾眠皱眉：“没有你说的这么糟糕。”
李思靠近顾眠，弯下腰来，小声道：“你是不了解黄昏乡才这么觉得吧？你去了就知道了，那地方啊，不是人待的，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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