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县是座有着千余年文化历史的古城,现还尚存许多老城墙夯土和东南西北四座城门,四座城当地人简称东南西北门,
这四城还有四个官方名称,以《易经》中四象起名,东门:青龙门、南门:朱雀门、西门:白虎门、北门:玄武门。
主城道有条护城河,因为城里这些年没有受到生产污染,多是些手工业或者农业,环境还算保护得较好,河水至今清澈见底。
不知道是不是建城的风水师太厉害,还是因为地理位置偏远,年年战乱,这座小城幸运的保留了下来,你如果刚进城,就能闻到淡淡的花香,这里气候适宜,山上一年四季都会有很多不知名的野花轮流绽放。
主城街道种满了银杏树,十一月满城飘满金黄色的银杏叶,离城不远的山上建了座即尼庵,也有千余年,庵中有棵非常大的银杏树,据说也活了千余年。
苏扬就在这座18线的小城里过了30年,是县政府的办公室的一名文职秘书,主要是写写各种政策文章、公文告示、党政宣传之类的。在这座县城算是一份极有面子的工作。
苏扬的父姓魏,魏家高祖,魏富元字昭白,单传五代,祖上是王公贵胄之后,后来迁居宜城,早年间也是家产殷实。
在此期间,魏氏族权在强权把持下,强令其缴纳银钱千余,粮草数万担,加之年年战乱,家族不复往夕,被逼无奈魏富元为活命带着家人,逃到了宜城。
苏扬的父亲魏向南是当地高中老师,母亲生她时早产,剖腹生的,苏扬生下来体重极轻,黄疸、呼吸道感染险些活不下来。
苏父听到医生说是女儿
“完了、完了,我们魏家完了”,跌跌撞撞离去,全然不顾母女死活,也没回家。
后来听说去找自己好友喝酒“疗伤”去了,看来真是“伤挺严重”,不上班时,听说天天喝大酒,县城又小,消息传得很快,如果不是学校领导干涉,这伤也不知道要疗多久,但尽管这样苏父疗伤也比苏母剖腹做月子时间都长上半月有余。
苏母说:瞎了眼,挑来挑去挑了这么个漏灯盏。(当地俗语,指挑了个不好的)……
苏家两老口都在,但不管事,来看了一眼就走了,好在算是本院自己人,苏扬的母女不至于没有人管,后来就全靠医院的同事帮衬着过来了,后来请了个保姆照料着。
苏扬的母亲苏文英,是县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外科主治大夫,算得上当地有名的医生。
苏母算是个女强人,以前家里极穷,父亲还会吸大基本不管她,她母亲也是勉强为生,她硬凭着自己吃苦耐劳养活了自己。
后来考上了市里的医科大学,父亲被她送去强制戒毒,当时的毒不像现在纯度比较高,毒性也大,她父亲在一年后成功戒毒,父母因她的照料均活到80多,也算是寿终正寝。
苏母出院后跟苏父办了离婚,魏向南全程冷漠脸,爽快办了离婚,大约也正中其下怀,现在正在计划生育时期,如果不离婚,想生个儿子不太可能了,而生儿子是其父巨大的执念。
虽然在这小县城二婚不好找,但凭着自己有份体面稳定的工作,身高1米8、长相也算得上,魏向南相信再婚很容易。
女儿随母姓,取名扬,小名豆豆,希望其活得张扬自信,魏父在豆豆还没出生时就取了好多名字,可都是男娃的名,一个没用上,这回苏母干脆连姓也不用,直接让女儿姓了自己的姓。
后来豆爹也如愿娶了小自己十来岁的学生,想着找个年纪小的好生养,但一直没怀上,看遍了大夫,在豆子十二岁时如愿喜得了一子,取名叫:魏绍远。
所说她爹在魏小娃100天时,摆了几十桌庆祝。
苏扬妈简直觉得听到前夫的名字就烦,虽然讨厌豆子爹,但苏母不得不承认她给豆子找的这基因找得不错。
豆子像她爹,当初也是因为豆子爹好看,从众多竞争者中挑了豆爹,苏母除了工作,空余时间最爱带豆子参加各种社交活动,听七大姑八大姨,表扬豆子好看。
苏扬今年30了,看上去二十左右,闺蜜李猜经常打趣她笑称她叫县城“豆花”。
李猜比苏扬小二岁,父母在县城有个小超市,虽然不算富裕,但父母很恩爱,怀李猜时,李猜会动了,父母高兴坏了,最爱玩猜肚子里的她是踢了几脚、是单数还是双数,游戏很无聊,但父母乐此不疲,后来就干脆给她取名猜了。
李猜觉得挺好的,不是什么红、莲、梅、兰、菊花什么的。他们班上叫这些重名的都好几个。
现在她在县城二小当数学老师,长得有点黑,眉眼间英气十足,一米七的高个,她总是羡慕苏扬温婉秀气。
但要苏扬看来,李猜长相虽然不是那种一眼美女,有句网上的话说:国际脸,很有辨识度,眼里全是灵气和自信,她还羡慕呢。
本来苏扬以为她跟李猜这一生也就这样了,没什么大起大落,平静安逸的过完这一生,但因为婚姻问题,两人的人生都发生了较大的变化。
李猜开着自己那辆大红色的比亚迪把苏扬送到了长途汽车站,一路上一直哭个不断。
苏扬抱了抱李猜“好了,好了,宝贝别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后我不在了,又不是以后见不到,逢年过节我都会回来看你的”
李猜哭得边打嗝连说:“胡说什么,以后要好好的,要不是那个胡家,你也不至于辞职,别让我逮着机会收拾他们。”
苏扬忙回:好的,好的,我们都要好好的!算了不提这些讨厌的人。
当时说这话时其实也就玩笑,两人其实并没有当真,哪知道后来,真让李猜逮着这个机会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事情起因是苏扬单位的二把手的儿了看上了苏扬,想让老爹保媒,他老爹也觉得苏扬不错,人勤快、脾气好、文章好,关键长得还好看,搞不好还能改善一下他家的大饼脸、塌鼻子的基因,明知苏扬有未婚夫,也非要保媒拉纤,父子两个那个花样百出,简直了,苏扬觉得丢了公职人员的脸,婉转的拒绝好多次。
苏扬人看着温温柔柔的,性格似母,很是倔强,后来烦不甚烦,婉转也省了,直接让他滚,让他做梦去,哪里凉快呆哪里……但怼人一时爽,代价就大了。
明里暗里的小鞋,不知道穿了多少,有些逢迎拍马的,也跟着排挤,一想要去上班就觉得胸闷,呼吸不畅,你想告,这种事也没处说理去,他们局长明年就退了,不出意外那个胡四海肯定会顶上,这日子更没法过了,苏扬就这样坚持了一年,快得抑郁症了。
苏母也想过不少法子想解决这件,但无果,本也不同意豆子辞职,好不容易考上的公务员,多少人羡慕,但架不住豆子受不了了,再加上豆子说了一个让苏母无法拒绝的理由。这话是苏母说了好多回豆子的话,这回正好用来说服老母亲。
“看看我都几岁了,别家这个岁数孩子都打酱酒了,但我跟曾维安现在两地分着……”。
最后没能扭过豆子,同意去找曾维安,其实老母亲不知道青城已经没有了曾维安。
但除了这个原因,如果不在公职单位,苏扬的工作也很难解决,县城就业机会极少,工资也低,他们这里的人,如果不考公务员,也不做小生意、不务农的,一般都去市区里打工,离县最近的市开车二个来小时,属于一线城市,经济发达很多,年青人大学毕业后都会去那里工作。
苏扬跟曾维安早分手了,开始是老母亲那边是没想好怎么说,两人高中就在一块,现在十多年了,实在不好交待,后来为了拒胡家的人,就更瞒着了,只有李猜知道。
其实跟曾维安在一块的这几年,经常在一块也就高中那二年,那时学校管得严,他们俩是高二分班后在一块的,老师让他带一下她这个“差生”。
相互喜欢,谁也没表白,但自然而然就在一块了,“地下工作”做得好没几个人知道,大学因为两个人考的不是一个地方的学校,就靠书信、电话维系着。
苏扬也想跟维安考一个学校,可怎赖实力不允许啊,要知道学校年级第一、二名跟年级勉强排到榜上有名的她实在不一在一个分数段(排名只排前50)。三线大学毕业,人品爆发也就大学毕业考公务员那年,考了第一。
17、8的青春岁月,做也做不完的作业,现在回想起只记得那时的美好,下了晚自习,她和维安会推着自行车慢吞吞的走过绿绿葱葱的校园,校园里种了桂花树,那时的校园安静极了,有时还能闻到校园里飘来的阵阵桂花香。
曾维安的本科算重点,学习其实也只能说在他们那里算是好的,县里第一,他考上的大学,据说是班里高考分数倒数第一进去的,如果不是在宜城录取分数线低,就他的分根本不可能,但本科时用他的话讲:就像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脉,后来门门课都是第一,最差不会掉过第二名,大三那年起一直拿着全额奖学金,后来保送读了研,再后来考上瑞士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维安倒想让苏扬也去瑞士,他想长留瑞士,没工作也没关系,他养活两人完全没问题。
只是苏扬不想去啊,她英语四级水平,德语完全不会,再说自己也不想靠人养着,所以就这样了
现在30岁苏扬,单身,去了另外的城市,这是座叫青城的大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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