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语纾捉到蛇妖的事传到了李府的上上下下,灯节便过得更加红火热闹了。
李语纾在宴会上喝了几杯就回了自己房间,白狐看她喝得爽快,一时好奇酒的味道,他也在宴会中偷了几杯酒喝。
甜甜的果酒会麻痹人的身心,白狐跌跌撞撞地推开了李语纾的房门。
果酒的香气扑鼻而来,李语纾见之好笑。
白狐白净的脸上敷上了一层淡粉,他眼角染上了更深的一层红色,狐狸眼睛半眯着,他摇摇头,仿佛睁不开一样。
他趴在桌子上,“酒真是个好东西,让我晕乎乎的。”
他用手指指着李语纾,好奇地问:“你怎么模模糊糊的,看上去比之前更好看了。”
李语纾道:“那是你醉了。”
“我没醉。”
“你醉了。”
“我没醉。”
……
一直这么僵持下去也没意思,李语纾就顺着他,“是,你没醉,所以你现在还能站起来吗?”
白狐猛地起身,“那是当然,我肯定能起来。”
他一站起来,脚歪歪扭扭的,他晃晃悠悠地道:“我怎么站不稳呢,看来我是真的醉了。”
说完,他的脸往下栽去,李语纾用剑鞘勾住了他的身子,白狐从人变成了小狐狸,他的尾巴遮住了自己的狐脸,然后蜷缩在地上睡着了。
李语纾将他抱着放在床上,自己走了出去。
白狐在床上探了个头,之后又在床上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继续睡觉了。
李语纾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魔气探测仪,她把探测仪绑在手上。
天色渐渐泛亮,李府几乎是一夜亮到黎明,李语纾也在屋顶上守了一个晚上,她望着宴会上的常氏和李资,李资欢欢喜喜地举杯喝酒,常氏一杯接着一杯狂饮,眉目带着忧愁。
天亮,所有人似乎都醉了,他们趴在桌子上合上了眼睛。
钱婆和其他奴仆把睡着的姨娘和少爷们带走了,至于李资和常氏,钱婆招呼着奴仆和丫头带去沐浴更衣了。
早上了,似乎没事了。
李语纾的身体也有点儿疲惫,她的眼睛有些酸涩,她揉了揉眼睛,绑在手上的探测仪开始闪着亮光。
来了。
李语纾按照探测仪指着的位置快速赶了过去,在一间不甚起眼的小厨房,她看见一个人正趴在小丫鬟的脖子上吸着她的鲜血。
嗡。
灵剑出鞘,漫天飞舞的剑光将那人围在一处,为了防止对方逃跑,她在第一时间就使出了剑山最知名的剑术,灵剑分而散之,让那人无可逃脱。
她扔下了小丫鬟,“别杀我,你不能杀我,我是李沐阳的姐姐李晓清。”
数十把灵剑在李晓清一寸的地方停住,李晓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赫然是被吓到的表情。
李语纾的剑将李晓清困在一个地方,“你没死?”
“不。”李晓清直视着李语纾,“我死了。”
李语纾仔细观察李晓清的身体,不知道她现在是何种情况,竟然有种奇怪的气体护住了她的灵魂。
李晓清确实是死了,不过她目前的情况似乎是被某种物质强势复活了一阵子,等她的身体腐烂了,她照样是要死的。
李语纾的眼睛落在地上的丫鬟身上,这丫鬟是当天带她进来的丫头,现在这种情况就很尴尬了。
剑山祖训:无论是妖物还是魔修,只要对方对无辜凡人下死手,当斩。
李晓清道:“我没想杀她,她是自愿的,我喝了她一点血,她死不了。”
“她知道你的存在?”
“知道,除了她以外,就只有钱婆了。”
“常夫人不知道?”
“不知道。”李晓清用手摸了摸空中飞着的剑,她痛得闷哼一声,手上被割了一条深深的口子,“你很厉害。”
李晓清说:“看在李沐阳的份上,你可不可以救救我们家?我求求你了。”
李语纾把剑收了起来,一直维持着灵剑也要消耗不少的灵力,她的身体不太能扛得住。
“怎么帮你?”
“李家有个奇怪的东西,他会吃人,他吃人以后,实力会上涨,李资不仅不加以扼制,他还往里面送人,不能继续下去了,要是那东西出来了,金城会完蛋的。”
李语纾手中的灵剑转了两圈,剑尖指着李晓清,“放他出来后金城会完蛋,放你出来也是一样,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呼~
李语纾身上的探测仪在她脑海里噼里啪啦地报警,从李晓清出现开始,它就一直响个不停。
李晓清确定无疑是魔修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东西,不过,我知道是谁给我复活的。”
李语纾抬起眼睛看她。
“我不是李资的亲生女儿,我母亲是常茹儿,但我却不是他们两个的亲生女儿,我和李沐阳是同母异父的姐弟关系。”
李晓清眼睛往上倾斜,嘴巴上的鲜血差不多半干了,她全身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难看的灰白色。
“我的亲生父亲很有可能是个魔修,在我小的时候,我见过他几次,母亲经常带着我去看井里的月亮,那是他们两个相会的地方。”
“说句实话,我还挺恶心的,我不是很想接受我不是李家人,我也不是很想接受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个魔修,我更不想接受母亲以我的名义和父亲见面。”
“我死了以后,他似乎挺心疼我的,在外面不知道搜罗了什么天灵地宝,现在还能勉强维持着我的生命,等我的肉身腐烂,我照样离不开死的命运。”
“我所说的句句属实,我没害过人,我喜欢李府的上上下下,他们中有人编排过我,我都不介意,至少在此之前,我在李府生活得都很快乐,它像是我的家,我舍不得它就这么消失。”
李晓清眼含泪水,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李语纾,语气轻柔地道:“可以救救金城吗?我不想沐阳回来找不到家。”
李语纾问:“他在哪儿?”
“李资的书房,李资为了李家能够继续繁荣昌盛,他竟然宁愿养一只魔修,李语纾,我亲眼看过他吃人,你……你千万不要放过他。”
李晓清说到后半句,她还停顿了几秒,李语纾悄悄看她好几眼。
“我的话说完了,我现在的身体不允许我出来,我先回去了。”
“等等。”李语纾往李晓清身上套了个人环。
李晓清摸了摸自己身上银白色的铁牌子,“这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我怕以后找不到你,就在你身上安了一个定位器。”
李晓清狐疑地盯了李语纾几秒,最后,她施施然飘走了。
头顶茂密的树丛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破碎的光影照在李语纾的脸上,太阳已经升起了。
一晚上的彻夜不眠,李府的作息时间太多颠倒了,只余下几个守府的,其他人大多回去睡觉了。
白狐蹭到她的脚边,“现在去吗?”
李语纾把他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白色的狐狸尾巴绕在李语纾的额头上,四个爪子抓住了李语纾身上的法衣,他站在李语纾的肩膀上。
“当然去,我想看看李府供奉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的,供奉。
这是一种邪术,用人命进行供奉,依照剑山的规定来说,李语纾肯定是要进去掺一脚了,无论在何种地方,用人命供奉就是不对。
李师弟,你家给我带来的惊喜可真够大的。
李语纾叹了一口气,但愿事情还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
有白狐的指路,李语纾很快就到了李资的书房处,李资喝完酒后睡在了香山居,书房这边除了几个奴仆看着以外,就没别的人了。
李语纾都不需要多加掩饰,几个奴仆困得都快睡着了,她悄悄地进到了书房中。
白狐打了个哈欠,他指着书桌的底下道:“魔气是从底下露出来的?”
李语纾把探测仪放在书桌底下,探测仪在她脑袋里噼里啪啦地响,就像春节里的爆竹,在你快睡着的时候给你来一遭。
她捂住脑袋,白狐忍着笑意道:“为何要用这种低等级的探测仪,脑子会被吵炸的。”
李语纾用略带幽怨的眼神看着探测仪,“你以为我想吗?要不是此次下山,我还不知道我是天生魔种。”
她用灵剑撬开了书桌底下的木板,木板下面有个一人小的黑洞,白狐从她肩膀上跳下去,率先跑进了洞里,李语纾紧跟其后。
地道不算长,李语纾弯着身子走了三十米左右,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面关着一个身体健硕的男人。
他根本没有穿上衣,精壮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他身边有不少酒壶,他一瓶接着一瓶喝着。
忽然,他把酒壶扔到了铁笼子上面,砸向的方向正是李语纾。
部分酒溅在了李语纾的脸上,她一身都沾染了酒气。
“好你个小丫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身体看,怎么样?好看吗?好看也没有用,我是不会喜欢上你这样的小丫头的,哈哈哈哈。”
李语纾皱了皱眉,她问:“你是金丹修为。”
男人停下了大笑,他嘴角含笑,身体往后靠,手肘撑着身子,俨然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是又如何?”
“你能出来,为何不出来?”
李语纾问完以后,身体在往后退,她有心解救李府众人是没错,可是她一个筑基修士没必要和金丹修士作对,何必白白寻死。
“别退了,过来和我说说话。”
他手中灵气犹如一拳宽的铁链猛地朝李语纾袭来,穿破空气的瞬间,有一条黑色的蛇正把自己的身体缠绕在灵气链上。
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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