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扭过头笑了笑。

    当他们再次潜到水下的时候,发现这些鬼面鱼有了新的队形,依旧呈环形把遗迹围的死死的,那些受过重伤的鱼只过了一天的时间,伤口就好的差不多了,这是个令人惊讶的发现。

    他们又尝试越过它们到里面去,都以失败告终,它们总是能第一时间发现。而且每次打起来的时候,那些一米及以下的小鱼总会躲开,看不见它们的身影。

    一天晚上,二人突然发现,在每天夜里都会有鱼翻上岸试图吞下他们。两人下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他们每天都靠着峭壁住,已经成为鬼面鱼的夜宵了。

    二人细细分析了一下,发现只能把这些鬼面鱼都杀死,才能到里面的遗址,不然的话不仅进不去还有可能成为鱼的盘中餐。

    那些鱼都太大了,要是正面对决,肯定不是对手。两人就潜入鱼腹下方的深度,然后再慢慢靠近,在鬼面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那只鬼面杀了。

    两人不给鱼翻起身子,让鬼面看他们位置的机会,一旦鱼翻起身子,他们会立刻躲在峭壁的暗处,不让鬼面发现。

    虽然后来因为鬼面鱼太多了,他们只能逃回岸上作为结局。但至少陆陆续续的解决了两队鬼面鱼。

    “这个方法还是不行,鬼面鱼太多,而且体积巨大,不论是数量还是攻击力上我们都不占上风。现在我们的优势不过是比它们聪明一些罢了。但现在鬼面的警惕性已经不断增强了,而且只要我们一流血它们不需要鬼面也能快速的判断我们的位置。”顾晨躺着地上,喘着气。他觉得以前那些墓都白去了,起码原来要打要跑,都是从墓里的,现在倒好连遗迹都进不去在外面就得对付这些怪物。

    “咱们这两次都是把最大的那几条鱼当作目标的,估计现在大的鬼面鱼也没剩下多少了。要不咱们这几天晚上不睡觉,等鬼面鱼翻上岸的时候,直接弄死?还能省点氧气。我看了一下,咱们的食物是足够咱们再带两三个月的,但是氧气瓶不够了。”陶清也狼狈的躺着地上。不得不说在三十米深的水下,氧气消耗的极快,还有些报废的氧气瓶。

    当天晚上,两人躲在一旁,看着两条鬼面鱼翻上了岸。冲了过去,鬼面鱼听到声音想回到水里,但已经晚了。

    又过了几天,每天都有鬼面鱼到岸上。

    “这些鱼的目标不是我们吧?它们虽然智商低,但也不至于明知道会死还来。”陶清看着每天来的越来越小的鬼面鱼。

    第二天晚上,可能那些鱼放弃了,也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它们没去水下,鬼面鱼也放松警惕了。

    “或许,我们很快就知道答案了。”顾晨说到。

    又过了两天,湖中央有一群黑色的鱼不断的跃出水面,陶清和顾晨虽然看不清,但可以肯定这就是鬼面鱼。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顾·文艺青年·晨,见此情此景不禁感叹道。

    陶清听了觉得也应该说些什么,于是想了想说到:“啊!好美啊!”

    顾晨:……

    “你们家应该是学习古文的吧?”

    “对啊,我们学的是古文,不是诗歌。虽然我不是很懂诗歌,但你念的那段诗也是表达诗人欢快的心情的吧!你觉得现在这个场景合适吗?”

    “……”好吧!

    “对了,咱们有没有望远镜啊?”陶清在一堆箱子里翻翻找找,终于翻到一个双筒望远镜,只是有一侧的镜片碎了,只能一只眼睛看了。

    “确实是鬼面鱼,但是……那些白色的鱼是什么?”陶清皱着眉看了看,然后把望远镜递给顾晨。

    “那是一条鱼?不对……那好像是一群白色的鱼。”顾晨说到:“我记得咱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好像没看到白色的鱼吧?”

    两人又看了一会儿,湖中央正是阳光明媚的地方,加上鱼鳞的反光,晃得眼睛疼。

    “走,趁现在它们在水面上,咱们赶紧下水去看看。”陶清背好氧气瓶。

    “等会,咱们带这些吃的,万一下面的建筑里有空气足够咱们呼吸的话,就不用着急上来了。”顾晨拿了几块压缩饼干塞给陶清,自己也装了几块。

    没了鬼面鱼的阻挡,一路上顺利多了。

    二人在鬼面鱼保护的环形里面游了一会儿,就看到下面有一些类似于屋顶的东西。

    二人往下沉到水底,建筑大部分都被淤泥覆盖着,只能勉强看到一条路。两人沿着那条路往里面游去。

    路的旁边有一块大石头,陶清用手把石头上的淤泥拍掉,石头上就露出几个古老的文字,写的是“无忧村”。

    大石头经过岁月的洗礼,上面已经斑斑驳驳,但也可能被淤泥覆盖着,还能看清上面的文字。

    石头再往前应该就是居住的地方,那些房屋按照一定的顺序排列,但陶清不知道那顺序是什么。

    那房屋的建筑十分简陋,大概就是一个圆形的柱体,上面一个类似于圆锥的尖顶,年代久远,又被水和淤泥覆盖,已经看不出材质和颜色了。

    屋子里面因为有墙壁和屋顶的阻挡,并没有被淤泥覆盖,还能勉强看得出是什么东西。有几个不同大小的长条形的东西,大概是床和桌子什么的,在房间的角落还有一些丝织布的残渣,被水泡的已经烂了,就好像食物腐烂的样子。

    又经过几个屋子,越靠近中间位置的屋子更大,里面的东西也更多,但不是被腐蚀看不出原状,就是一些类似于贝壳或是碎的金属货币这些对于他们来说没什么用的东西,若是真的考古或是盗墓的人来这里,可能会很开心。

    直到他们面前出现了三条岔路,二人奔着左边的那条路游了过去,不远处有一个特别的房子吸引力他们的注意力。

    那个房子明显精致很多,或者说是那个塔很精致,很像外面的人修建的降妖塔。

    陶清和顾晨游过去,把墙壁周围的淤泥清理干净,发现上面的一些壁画还能看清楚,两人花了半天的时间,把五层楼加一个阁楼的外墙都清理干净了。

    说是清理,其实这水底的淤泥都很松软,只要轻轻拍打就能露出墙壁。这栋建筑外墙的壁画是一幅幅连起来叙事的壁画,从一楼的外墙开始。

    庆幸他们那个时候文字稀少或是不经常用文字,所以大多数的事都是用图画记录了下来的,陶清和顾晨还能看的懂。

    两个强光手电照着墙壁,四周的环境是极其漆黑而且安静的,在深水下,阴冷的水,即使是夏天水温还是可以接受的情况下,毕竟常年没有阳光照射的到,这种情况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在四面环山的地方,一个四季如春的山谷中,衍生了一群人类,不知是从外界迁移到这里,还是原本就诞生在这里,没有任何文字或是口口相传的故事能够证明。

    这群人像外面的人一样耕种劳作,男耕女织。(这是曾经一个误入这里的外来人说的)他们生活的地方背靠着山,山上的瀑布和河流汇成了一条河,那条河被这里的人们称为‘天赐河’,因为这个地方处于背风坡很少降水,他们全靠着这条河活着。

    天赐河里面有一种石头,那是一种极为对称的,黑白分明的石头,那似乎是这条河的特产,因为其他地方的石头并不是这样的。

    这里的人一直从这里长大,从没出去过,并没有觉得这些石头有什么特别。直到有一天河边的一条蛇,袭击了村民,那条蛇不足以把村民吞下去,于是村民的血流到了河边没有水的石头上。

    当人们把蛇打死的之后,又匆忙处理了村民的后事,没人在乎那些石头。等过了两天,人们确定那个地方没有蛇的时候,来到河边打水,发现坚硬的石头碎成了两半,而且是沿着黑白色的分界线裂开的,裂开的面十分光滑。

    人们好奇的将它们捡了出来,但因为石头上没有血迹,也没人知道它们是为什么裂开。有些村民把河里的石头带回了家,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奇怪的是,把石头带回家的那几个人,在一个月之内,都相继受伤,大量的血流到石头上,石头裂开了。就好像是那些石头捣的鬼,想让人明白它们是怎么裂开的一样。

    到了第二年,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常年水量极丰沛的天赐河断流了。只有峭壁上的两个瀑布还有水流出来,村人就修建了一个水潭,去接这两个瀑布流出的水。

    往后的几年,天赐河都没有水流出来,村民们凭着峭壁中瀑布的水勉强活着。人们自然很崇敬水潭里的水,认为天赐河断流是天灾,而水潭中的水,是神仙赐给他们的甘露。

    于是,修建了一个十分豪华的水潭,名曰:圣坛,水曰:圣水。

    后来,一个村民不知怎么想起了那些奇怪的石头,说到:“那些石头很奇怪,我们要不要祈求一下那些石头?”

    当时的无忧村民已经因为没有灌溉水源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了,只能试一试。想了很多种方法,一一尝试过都没有作用,最后只剩下血祭这个方式。

    村民们慢慢发现当他们今年给一块石头足够的鲜血,使石头开裂之后,每天都需要滴一两滴血给石头。第二年,天赐河就恢复了水源。

    圣坛依旧被保存了下来,只是很长时间不被使用了。

    那石头最初并不挑剔,只要一个成年人一部分血就能开裂,之后对血的需求也不大,完全不会危害到人。只要一年有一个人供养石头,来年一个村子的人都能衣食无忧,而那个负责给石头放血的人身体反而越来越好。

    村民称其为无忧石,还争相去供养这块石头。

    但好景不长,当人们再用血去灌溉它的时候,石头不会开裂了。河水也再一次断流了,人们又一次只能靠圣坛中的水生活。

    最后,村民们发现了一个残忍的方法,需要两个婴儿的全部血液去使石头裂开。每年必须有一个男婴和女婴死去。

    村民们很厌恶这个方法,因为这表明每年他们的孩子都会死去。

    后来,村民们就称石头为魑魍石,把黑色的石头称为魑石,白色的石头称为魍石。且把村子称为无忧村,希望能像以前不用供奉石头的时候那样无忧无虑。

    石头并不在乎称呼,只要有人供奉就好了。但因为人们不是每年供奉一颗石头就够了的,以前的石头也不能扔掉。所以,到了后来每一个成年人不论男女,每天都要喂两三个石头自己的血。

    对于这种剥夺自己孩子性命,每天吸食他们鲜血,又不能给他们带来健康的石头,人们越加愤恨。

    有人就想把他们全部毁掉,他们想了各种方法,用火烧,用武器把石头切开等等,但是都失败了。

    只有圣坛的水成功了,人们非常高兴。当石头碰到圣水的时候,就像碰到天敌一样,被水融掉了。村民把所有的石头收集起来放到圣坛中,销毁了。

    从那之后人们似乎没有了束缚,每年的河水依旧丰沛。人们崇敬圣水并把这个故事流传下去。

    随着村子的发展,圣坛被村民修建的越来越繁华。人们安居乐业,成为了真正的无忧村。

    当一个村民又一次从水里捞出来一块黑白的石头的时候,人们想起了那个故事。但这次圣水却救不了他们了。

    他们又重复了之前的老路,用血祭和供养的方式,供奉着魑魍石,以求天赐河有水。

    人们修了两个屋子,专门存放魑石和魍石。

    过了不久,这个村子迎来了第一个外来者,那是一个药童,从峭壁上采药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了,峭壁上的树木很多,所以他没有摔死。

    来到这这里,发现这里的村民有些奇怪的在供奉一些奇怪的石头,但他们很淳朴也很热情好客。

    这个药童跟村民们讲了外面的人们生活的样子,当药童养好伤要攀岩上峭壁回家的时候,村民还热情的邀请他再来做客。

    过了两年,那药童回来报恩,还带了他同门的师兄弟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医师。

    当老医师听说了为什么这些人要供奉石头的时候,对他们说:“不如你们也跟我们离开这里吧!出去之后你们可以从外面建立一个村子,这样就不用供奉这些怪石了。”

    村民们很高兴,连连感谢老医师,说回去收拾收拾东西,第二天就跟着他们出去。

    可是第二天,老医师和那些药童在路口等村民们的时候,却发现村民们不对劲,手中拿着菜刀或是铲锹,向他们冲过来,目光呆滞,像傀儡一样。

    他们被逼的连连后退,退到了圣坛旁边,那药童突然想起村民们跟他说过,圣坛中的圣水不是凡水,那是至纯之物,能抵御邪魔的。

    于是壮起胆子将圣水扬向村民,被泼到水的村民没过多大一会儿就醒来了。

    围着圣坛痛哭流涕的磕头祭拜,对药童他们说:“你们快离开吧!我们走不了了,那石头是魔物啊!你们记住走了以后就不要回来了,这些东西是魑魅魍魉之辈啊!”

    老医师说到:“我们走后,你们怎么办呢?”

    “我们?”村民们苦笑一声:“我们只能接着供奉那魑魍石,直到我族灭亡。不过你们不用太担心,圣水还会保佑我们的。”村民们很无力,但没有那么悲观,认为有了圣水,他们还能活着。

    “要不然,你们修建两座降妖塔吧!然后将石头放到里面去。”老医师描述了一下降妖塔大概的样子,就带着徒弟们告辞离去了。

    村民们细细琢磨那降妖塔的样子,最终建立了两座,然而没有什么作用。后来,村民们就将这些年发生的大事画在了降妖塔上。

    虽然塔没什么作用,但没有人愿意把魑魍石那样的妖物放在家里,于是塔中就被放满了魑魍石。

    陶清和顾晨游到另一侧的降妖塔中,发现壁画的内容是一样的。

    无忧村的建筑呈扇形分布,扇形下面的尖就是进村子的那条路,沿着那条路往里走,就是圣坛所在的地方,在扇面的中间。扇面的两侧对称的部分建有两座降妖塔。

    扇形其他的部分看样子是当初种地的部分。只是没有看到墓葬的地方。

    在圣坛的前方有一个广场大概是祭拜圣坛时的位置。

    广场的两侧有两栋最豪华的房子,大概是长老和族长住的地方。门窗紧闭。

    陶清和顾晨去推一侧房子的门和窗子,二人用了好大的力气都没推开。

    陶清拉住了顾晨,然后念了一个咒语。顾晨只觉得眼前一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室内了。

    突然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才发现室内是空气,应该是在水漫上来之前,门窗就关的很严实了,密闭性很好,建筑也足够结实,以至于到现在里面还充斥着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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