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收拾了收拾,发现除了氧气瓶和潜水服可以带出去,也需要带出去以外,剩下的都可以扔在这里了。
天色蒙蒙亮,两人就开始沿着绳子往上爬,天还有些凉,陶清一只手边拉着绳子还拿着刀,手指略微有些僵硬,刀锋又很锐利,好几次差点把绳子隔断,后来爬了一会儿手指活动开了,才好了很多。
陶清边爬边想,幸好当时系了两根绳子,万一这跟绳子断了,还有另一根。
到峭壁上,陶清把刀鞘取下来,把刀收了回去。又卸下两根绳子。
顾晨看她完成这个动作,感觉她人顿时就柔和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浑身紧绷。
两人一次从隧道里换了衣服,将潜水服叠好,背着东西准备往回走。
陶清回身向剩下的绳子和那些刀鞘剑鞘等物品,深深的行了一个家族特有的礼,凝视了半晌,转身向隧道那头走去,再也没回过头。
顾晨安静的看她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最后看了一眼水面高地上已经消失不见的东西,摇了摇头,也进了隧道。
此时,风景正好,陡峭的崖壁,盎然的植被,波光粼粼的水面,飞溅的瀑布,以及……依旧守护着无忧族遗迹的黑白鬼面鱼,在水下不断徘徊重复着它们多年以来不变的轨迹。
西风局里许清年的嘴角似乎勾了勾,在黑暗中把许清安朝自己的方向揽了揽,许清安甚是安详的朝着哥哥的方向靠了过去……
回去了路程仿佛分外短,纵然两人都没说话,但气氛明显轻松了许多。
好像没多长时间,就走到了尽头,陶清突然停了下来,顾晨刚想问,陶清一摆手止住了他的话。
“你说,那两个人到底能去哪里呢?”
“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之前那两辆面包车最后只有三个人到渠县。那两个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没准在别的地方下去了呗!也不一定在这里啊!咱们都找了都长时间了,回去吧!再说就算找到又能怎么样?”
“你记不记得咱们爷爷奶奶都说过有一个什么湖?据说十分壮观,要是咱们找到了,那咱们的客源不是得多不少?我看那个女的就是来找那个湖的,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还不让我跟着去。你看她带的那些东西,很明显是找到了那湖。”阿蒙不甘的说着。
“哎呀!那都是老一辈的传说了,再说人家一个小姑娘,让你跟着去也不方便不是吗?况且之前那个男的没准就是她男朋友呢!咱们就是干向导的,能找到那湖更好,找不到也不是没有活干,干嘛非要找那个呢?”李浩劝道,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发小怎么就钻到牛角尖去了,偏偏要找一个小姑娘的麻烦。
“那可不一定,你看她的身手像是一般人吗?再说了看到这个镯子没?她就是那人。我可不相信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阿蒙举起出现了一条纹路的镯子。
“咦?有花纹了?”李浩很惊讶毕竟这个镯子他们一起玩的人都见过,一直都是一只古铜的没有任何花纹的镯子。
之前有一个游客见到这个镯子,觉得是个古董,想花大价钱买下来,那笔钱在这小城里可是个大数目了,阿蒙本想卖了,但不知怎么阿蒙的爷爷知道了,把他骂了一顿,死活不允许卖了。
阿蒙为此还怀疑,是不是这个镯子的价格比那人出的价钱还高,不然为什么他爷会不同意?
两人靠在石头上研究这个镯子,陶清和顾晨在里面等了一会儿,直到李浩拉着阿蒙回去,要把镯子给其他人看看,二人离开之后,陶清和顾晨才出去。
“镯子是不是得拿回来?”顾晨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
“当然了,等会儿回去之后,好好歇一天,明天走之前,去他们家找他爷爷要就行了。”陶清把背包放到一边。
掐诀念咒,仿佛是一个很久以前的古老的祭祀活动一样,停下来的时候,陶清吐了一口血,那块大石头一层层裂开,渐渐消失不见,裸露的地表没多久就长出来跟四周一样的植物。
顾晨忙问到:“你没事吧!”
“我没事,回去歇歇,明天早上就没事了。”陶清有些无力的扶着旁边的树干,过了一会儿甚是骄傲:“你看这也就是我,要换了别人,估计得把命搭在这个阵法上。就是换了陶源都得没半条命。”
顾晨白了她一眼,心里也有些明白,这大概也是那诅咒强的表现。于是,强烈要求自己把所有东西都背下去,陶清慢慢走就行了。
两个氧气瓶加上潜水衣,还有两个背包,并不轻了,顾晨背着下山,路不好走,也是有些吃力。一旁陶清拎着刀踉踉跄跄的往下走。二人倒是有些出奇的一致。
进城找了一个旅店,陶清进了屋子就没再出来,顾晨歇了歇随便从旅店要了碗面条,吃完也回去休息了。
翌日一早,陶清处理好旅店的东西,把氧气瓶和潜水服送到了那间小店,顺便告诉他们可以走了。
小店不大,一共就两个人,送了两次东西,现在都回来了。听得这话冲陶清行了一礼,也不多问,就开始收拾东西。
顾晨站在门外撇了一眼,等陶清出来,朝别人打听了一下阿蒙家的住址,吊儿郎当的跟着陶清往那边走。
看见陶清戴着的那三十二道铜纹镯,发现之前有一条花纹很暗,现在清晰了不少。
到了阿蒙家,阿蒙早上去市场买菜了,他的爸妈和爷爷都在家,阿蒙的父亲听到敲门声和陶清的话,将信将疑的打开了门。
屋子不是很大,但也不小了,总共三个屋子,阿蒙的爷爷听到声响走了出来,看到陶清手上的镯子很激动。
“您好,我是陶清,很感谢阿蒙带的路,不过……您孙子可能有些别的想法,好像不想把镯子还回来,您是知道后果的,所以……”陶清微微弯着嘴角。
老爷子吓了一跳:“陶小姐,你放心等会儿他回来,我就让他把镯子还给你,不会耽误你们的事情。”
陶清点点头,表示可以,老爷子才松了一口气。
当初这座小城还只是个村子,没多少人,有一天来了一个戴着镯子的自称是陶家人,要在山里挖一条隧道,就雇这个村子里的百姓。
那时候还没有旅游这一说,村子里的人都很穷苦,一见这人出手这么大方连忙答应愿意去挖隧道,每家子不论老少只要能干的动活,都去了山上。
那人的确说话算话,等到完工的时候,按照每家干的多少给了很多钱,村子里的人都说这是个善人,是个活神仙,下凡看到他们村子困难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接济他们。
那石头多坚固啊!可人家往铲子镐头上洒了点水,那挖石头就跟挖土一样,都是农民谁还不能挖点土呢?
还有那镜子一样的湖泊,几代人生活在这里都没见过那湖,按照他们挖的距离,不过是一座山的距离,却从没人看到过。
更何况等那人走之后,那条路居然不见了,再一看当时他们挖的位置居然是一块大石头,有人用力砸了几下,纹丝未动。
这不是神仙是什么?
这村里几家最困难的,那人给的钱更多,还给了他们一个镯子,告诉他们若是有戴着三十二道铜纹镯来的人,就是他的后人,叫他们给那人带路,等镯子出现一条花纹的时候,才能归还。
当时阿蒙的爷爷,也就是现在七八十岁的那批人,当年也不过六、七,对神仙这个事情深信不疑,尤其是后来那镯子真的出现了一条花纹。
但不知情的后人,因为有这镯子在居然不能搬离这座小城,而十分厌恶它。
老爷子是深怕被神仙怪罪,一边让自己儿子儿媳去招待客人,一边陪着不是。阿蒙的父母都很敬重老爷子,毕竟老爷子一向和蔼,很少有这么执着于某一件事情。因此也不敢怠慢。
阿蒙买菜回来就看见陶清和顾晨在家里坐在,顿时十分激动,还没等喊出来,就让老爷子上前一步给了他一下子,把镯子拿了回去,还没等反应过来,陶清和顾晨就往外走了,他爷爷赶忙把人送了出去,回手就把门关上了。
“你这孩子,那可是神仙的后人。”老爷子数落阿蒙,吃完早饭,就嚷嚷着要去山上看看。
阿蒙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他爷爷一定要去,只能搀着他往那边走。
到了山上,发现那石头已经消失了,而且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老爷子哎呀一声,“你看看果然是神仙啊!”
阿蒙虽然不太相信,但昨天还靠着的石头就这么消失了,地上的植物明显就是生长了很长时间的,想到这儿,心里也有些发毛,擦了擦冷汗,没敢再提之前发生的事。
他,他就是贪财,没想过害命,别跟他一般计较啊!
陶清没空理他,带着顾晨往陶家古宅走。
“你之前说,如果他们看到我就会杀了我,那我这么跟你回去,他们不会杀了我吧?”
“不会的,你属于我邀请回来的客人,而且你帮了那么大的忙,算是我们的恩人啊!况且东西已经拿到了,那就没什么关系了。”
“那就好。”
这一路上顾晨跟着陶清,倒了好几趟长途客车,纵然他不晕车,也有点反胃了。
“天啊!终于不用坐客车了。”顾晨下了最后一辆客车,仰天长叹,他一个翩翩公子,已经被客车折磨的炸毛了。
陶清看他生无可恋的样子,哈哈大笑。
“走吧!我哥在外面等咱们呢!”要不是前两天陶清朝顾晨借手机给陶澈打电话,他还以为陶家人都不用手机的。
大概走了两条街道,陶清突然眼睛一亮,拉着顾晨走到一辆车旁边,虽然顾晨对车没什么研究,但他知道这辆车很贵,因为他舅舅开的就是这个牌子的。
“哥!我回来了!想我没?”因为没什么东西,陶清直接抱着背包上了车,刚关上车门就喊到。
陶澈和陶清是亲兄妹也是双胞胎兄妹这是毋庸置疑的,二人长得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神态和气质是完全不同的,所以能一眼认出来。
陶澈打量了陶清半天,确认她身上没什么伤口,才放下心里,虽然他心里知道多半是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并不是没有。
“回来就好,哥当然想你了,想吃什么跟哥说,等明后天没事的时候,哥带你出去玩。”
“好啊!好啊!对了,哥,这是顾晨,我邀请来做客的。”陶清指了指顾晨。
“你好。”
“你好。”
两人互相笑了笑,也没说什么,顾晨有种见到同类的感觉,陶澈这个人绝对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一点都不像他妹妹那么单纯。他对陶清是真的关心,见到顾晨时虽然彬彬有礼,但明显不想有太多交集,完全是顾着陶清的心情。不过他也不在意,这样的人相处才方便,不用付出那么多真心,只是点头之交罢了。
陶清也没想太多,只觉得两人还不熟悉,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跟两人说着话。
陶澈开车大概半个小时才拐到一个没有路的地方,然后在葱葱郁郁的草地和森林里七拐八拐的不知走了都少路,才来到了陶家古宅门前。而且顾晨发现,路上被车压过的草,很快就直了起来,完全看不出车过的痕迹。
车子停到门前的时候,大门已经打开了,陶家古宅完全是古时的建筑风格,大门还是红漆铜钉铜环的样子。两个人站在门口,见三人下车连忙行礼问好,顺便接过背包。
“清小姐,澈少爷,顾贵客。”完全是一副古代下人的架势和称呼。
顾晨才明白为什么陶清说陶家不可能很快的适应现代的生活,这里封闭的有些吓人。
很快就有几个丫鬟仆人样子的人,请三人去更衣,陶清对一人说:“让他看看吧!如果他不习惯穿长袍,就让他穿这件衣服吧!族长和长老那边我去说。”
“是。”
顾晨到了给他准备的院子,翻了一下那些繁琐的衣服,觉得还是穿这身衣服的好,就委婉的拒绝了。
“那请贵人移步正堂,我们族长和长老有请。”一个仆从说到。
顾晨本着客随主便,还是往那边走了,边走还边问:“陶清呢?”如果陶清不在,他就不能去了,万一陶家目的不纯怎么办,虽然现在的情况可能不允许他不去。
“贵人放心,清小姐和澈少爷马上就到。”
顾晨点点头,抬步走去。
陶家的族长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不怒自威的样子,见顾晨进来,用很官方的话到了谢,言语中却透露着真诚。这是一个很有威严的族长,在族中向来是发号施令,说一不二的,现在想感谢顾晨,却也说不出什么感激至极的话来。
这一屋子人用朴素的话语,表达了感谢之后,竟无话可说,只道最近事情有些多,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来做客就多待几天,事情办完了,定会补偿。
顾晨笑着应了,看来陶清应该是陶家人里面最喜欢说话的了。
有几个仆从端上茶水,茶水上飘着一股水汽。一室沉默,好在很快陶清和陶澈进了屋里,打破了尴尬的宁静。
陶清走进来,把两个盒子和水囊放到了正前方的桌子上,众人连忙打开看了看,确认无误以后,族长笑眯眯的起身,拍了拍陶清的肩膀,把那几样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到一个托盘上,然后亲自送到里面的屋子里。
顾晨注意到后面的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大概是陶家的长老,看到东西以后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呵呵的笑了两声,似是有两行清泪流出。然后扶着椅子,缓缓站起来,冲着顾晨点点头看了陶清一眼,相继往外走去,其他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陶清拉过来陶澈对顾晨说:“我最近可能会很忙,我哥会带你在陶家逛逛,你想去哪都行。不过我可能得过一阵才能陪你玩。”说罢,歉意的笑了笑。
顾晨有点失落,来这里是为了找媳妇儿的,不是和别人交流感情啊!不过他也猜到大概是跟陶家家族有关的事,也就没说什么:“那等你有空,你得带我玩玩。”
陶清连连点头,然后急匆匆的往前走了。
“那咱们先四处转转?你想去哪看看?”陶澈问道。
“随便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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