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肆阳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哼哼,趁着几日多说些,反正你们嚼舌根也嚼不了几日了!”
街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尖叫声,须臾之间,熙熙攘攘的街上便没了人影。
叶枫清逆着人流闪身上前,一把抓住凌肆阳的手腕:“你的下一个目标果然是郯城!”
凌肆阳任由他抓着,自顾自地招呼道:“哟,小宗主,你的名声实在不太好啊。那秦柯还说自己是你的手下败将,依我看,在笼络人心这一方面,他就比你不知强了多少了!”
叶枫清手上用力紧了紧,驳道:“你才是最不懂得人心的那一个,你这样做,那些人定会认为是我恼羞成怒,更加认定宣城之事是我做的了。”他自嘲地笑了声,垂下眼,睫羽微颤,“凌肆阳,你是在为我打抱不平么?”
倒是可笑。以徒弟和修为作代价保护下来的百姓,将他视作蛇蝎,而作乱的罪魁祸首却成了唯一一个同情理解自己的人。
“你不要自作多情。”凌肆阳一愣,便是用力地一甩手,嚷道,“对我来说,屠哪个城都没有区别,只不过觉得不如屠点蠢货多一些的城比较好。”
“凌肆阳,”叶枫清抿了抿唇,“你就不能不屠城吗?”
“不能。”凌肆阳夸张地摇了摇头。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肆阳另一手拨开幕篱,直接探身进了来,凑到叶枫清的耳边,眼珠一转:“如果我说我这么做是为了救世,你信吗?”
叶枫清直挺挺地一动不动,并不躲避:“不信。”
“戚,”凌肆阳嗤笑了声,正要直起身,后背却被叶枫清的手掌覆上。
叶枫清生硬地搂着他:“凌肆阳,你那日说的,给你睡一次就帮我解决这件事,还有效吗?”
凭武力是根本奈何不了凌肆阳的,他这次打的就不是硬碰硬的主意,只有他一个人过来这个情况,从某种方面来说对叶枫清自己也好。
他深吸了口气,缓缓转过脸,讨好地蹭了蹭凌肆阳的脸颊:“我给你睡,你放过这座城好不好?”
“哦?”凌肆阳拖长了音,“哼哼,你现在倒是同意了。”他恶劣地朝叶枫清的耳朵吹了口气,引得后者周身一阵战栗,“好啊,我答应你——不过只有这一座城,你让我爽一次,我就放过这座城一天,怎么样?”
叶枫清从喉咙里呕出几声笑:“好啊。”
能护一城是一城,能拖一天是一天。与先前的无能为力比起来,能用睡一觉就能做到这些,这是何其得幸运!
“那现在就去吧。”凌肆阳伸手反牵起叶枫清往客栈走去。
郯城排得上号的客栈就那么几个,凌肆阳刚好就挑了叶枫清武斗大会上住过的那家。客栈老板还是那个圆鼓鼓的中年男人。
“要一个双人间。”凌肆阳说完便看向叶枫清,叶枫清会意,默契地从幕篱中探出半截腕子,将银子搁在台上。
胖老板照常收了银子,摸出把钥匙拍在台上,叶枫清看着钥匙上的标识,心里一惊。
这间房刚好就是叶枫清和祁韧当时住的那一间!
“换一间。”叶枫清冷淡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啊?”胖老板颇为不耐烦,“这个房间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双人间里面是两张小床吧,我们想要一张大床的双人间。”叶枫清不动声色地解释道。
“噢。”老板并未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低头掏出另一把钥匙拍在台上,又补充了一句,“可以吩咐小二送热水上来,五钱银子一趟。”
“知道了。”凌肆阳笑嘻嘻地应了一句,一手转着钥匙,一手拉着叶枫清上楼去了:“我身上是真没什么银子,只能吃你的软饭了。”
又是个听不懂的词。不过叶枫清也没什么询问的心思,顺从地跟着凌肆阳进了房间,扯去幕篱挂在了一边。
凌肆阳这才看清他今日的衣着,依然是纯白的外袍,不过衣襟和袖口却是隐隐透出着红。
叶枫清脱了外袍,里面竟然是大红色的中衣亵衣,浓妆艳抹的颜色映衬着白皙的皮肤,饶是叶枫清这种不近凡尘的气质,也被抹去了一些棱角,平添了几分柔媚。
凌肆阳重重地坐在床上,翘起二郎腿,手肘抵着膝盖,拿手托着下巴:“哇,小宗主,你还有这种衣服啊?”
叶枫清抬了抬唇角:“你喜欢吗?”
凌肆阳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虽然你穿红色也很好看,但我还是更喜欢你穿你宗主道袍,所以——”他起身走近,勾起两指伸进他的衣襟,往外拉扯了几下,“脱了吧。”
衣服一层一层地从身上落下,被随意地扔在了地上,只剩一件亵衣半落不落地挂在身上,叶枫清手指捻着布料,将最后一件衣服随手甩开:“我还以为你喜欢红色。”
凌肆阳将地上的白色外袍捡起,披在叶枫清的身上:“你更适合白色。”
叶枫清□□的身体在空落落的外袍下微微颤抖。他垂着头被凌肆阳轻推到床榻前,弯腰坐下,抬腿上床,后仰躺平。外袍一下子敞开在榻上,青丝铺了一床。
凌肆阳欺身而上,忽地狡黠地笑起来:“万一你趁这个时候刺杀我怎么办?”
叶枫清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不会的。”
修士五感敏锐,又有灵气护体,实力相差如此悬殊,偷袭、刺杀这类手段都是没用的。
“那就好,”凌肆阳虽是这么说着,却仍是凝出了条链子,将叶枫清的双手不松不紧地缚在了头顶,“不好意思,我怕。”很显然,他根本就不怕,其实只是为了满足某些兴趣罢了。
他凑过脸,嘻嘻一笑:“我会让你舒服的。“
见叶枫清紧闭着双眼,凌肆阳便拿手指轻轻拨弄他的睫毛:“睁眼。”
上次叶枫清是被蒙了眼的,单是那洇湿的布条就看得凌肆阳心痒难耐,他这次一定要好好看看这双冷情的眸子染上了水光是什么模样。
“以前有过吗?”想起那一晚,凌肆阳恶趣味地问道。
身下的人呼吸一滞:“没有。”
凌肆阳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
“骗人。”
凌肆阳的技术就同他的术法一般高明,轻拢慢捻,嘈嘈切切。途中还凝出了各种叶枫清从没见过的东西,也不知这些也是他特殊的术法,还是叶枫清孤陋寡闻,反正一样样地都往在他身上试了一遍,把叶枫清折腾得不轻。
铁骑突出刀枪鸣,银瓶乍破水浆迸,一股暖流挟着一段修为一齐没入了他的身体。叶枫清霎时惊恐地睁大了眼:“你往我经脉里弄了什么东西!?”
凌肆阳懒洋洋地撑起头,得意地笑起来:“元阳啊。”被叶枫清瞪视一眼后,方才正色解释道,“是我用的那些术法——你试试能不能看懂?”
闻言,叶枫清展开神识查探:“你又在戏弄我吗?根本读不了,我探到的术法根本是模糊的,就像是……“他想了想形容,”像是被水洇湿的墨迹那样。”
“这样啊……果然,”凌肆阳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先前的激情似乎一下子便褪去了,“天生灵脉也是存在壁垒的么……”
“什么壁垒?”
“壁垒嘛,也是你们同我之间的鸿沟,你看,你永远不可能学得会我的术法,这就是壁垒。”凌肆阳的失望转瞬即逝,脸上又换回了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嘲讽道,“所以,小宗主,我们的实力之间隔着鸿沟,别想着对付我了。”
虽然凌肆阳说的随意,叶枫清还是直觉他做此事的目的必定非同寻常,追问道:“所以你要同我睡觉,原来是为了把这法术给我?这法术是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传给我吗?”
凌肆阳最后一丝落寞也彻底敛去,露出坏笑道:“自然不是。”他伸出食指勾起叶枫清的一缕青丝,在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探过头去,“我想睡你,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叶枫清并不躲避,任由着他玩弄。凌肆阳玩够了,便从床上爬起身来,数起换得的天数来。
“一次、两次、三次……“他一根根地掰着指头,手上比着数字朝叶枫清晃了晃,”小宗主,你挣了四天哦。“
“那四天后呢?”叶枫清也坐起身。
“哼哼,你食髓知味啦?“
“不是!“
“好啦好啦,“凌肆阳哈哈大笑,”想要续日子的话,就来缥缈峰的瀑布下,我的住处就在那里。“
缥缈峰人迹罕至,哪里有可以住人的地方?叶枫清心下疑惑,总之先是应了下来。若是能去到他的住处也是件好事,可以借机探查一下他的来历。
凌肆阳已开始不紧不慢地穿着衣服:“虽然你可以直接用清洁术法……不过,要不要让小二送桶热水上来?“
他是向来将善后处理当作一种情趣的,上次那不过是因为他不想被发现身份罢了。
可惜被叶枫清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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