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八日,帝驾启銮南巡。【1】

    十月初十,登顶泰山。

    众人登顶泰山时,正值落日时分。橘红的落日半浮半沉在地平线间。

    胤礽站在崖边,眺目远望,世间风景尽数归拢入眼;垂目鸟瞰,山川河海,尽在脚下。

    “难怪你总爱往外面跑,宫外的空气确实新鲜。”康熙侧目看着陶醉于眼前美景的胤礽轻声笑了笑。

    胤礽摸了摸鼻子避而不答,只道:“杜少陵有言: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如今亲临,方知前人所言不虚。”

    康熙笑笑并不戳穿,转头同随行官员吩咐起今晚过夜和明日祭拜孔庙等一众事宜。

    翌日清晨,康熙身着皇帝朝冠,精神抖擞地站在孔子像前,胤礽一身皇太子朝服率领山东府官员立在庙外。他抬起眼望向孔子庙中康熙的背影,见他动作恭谨着行以三跪九叩的大礼祭拜孔子先师。

    帝王既跪,其余人亦随之跪拜。

    胤礽在脑中迅速过了遍,若是所记无差,清代帝王祭拜孔子是历朝历代的皇帝中次数最多的。

    其实说到底,还是由于清朝是外族统治汉人的江山。统治者通过此法以效仿汉文化“敬法天祖”,为江山社稷的稳固,也为汉文化的融合,以此来祈求神佑。从清军入关顺治作为第一个在北京登基的皇帝,此后的每一任帝王,都不下十数次的亲往孔庙袷祭。

    康熙不知何时已经起身,他身姿挺拔地站在孔子像前出声喊道:“太子!”

    胤礽直起身子仍是端端正正地跪着,“儿臣在。”

    “你来代朕进香。”

    胤礽一怔,旋即恭声应是。他低垂着头从康熙手中接过了三株信香,跪在孔子像前的蒲团上,虔诚地拜了三拜,而后把信香插进面前供奉的香炉中,便退至一旁。

    庙外古朴悠扬的韶乐悠悠荡荡地飘入耳畔,他们齐声吟唱孔子德侔天地、道贯古今的颂词。

    胤礽此刻却有些恍惚。

    不知为何,眼前的这一幕幕他总觉熟悉得紧,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他也曾站在孔庙前祭拜。额穴传来阵阵刺痛,让他眼前险些眼前一黑,头重脚轻地滚下阶下。

    他死死咬了咬舌尖,疼痛的刺激让胤礽恢复了清明,他深吸了一口气神态自然地站在康熙后侧,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等康熙与他走出孔庙,山下的祭孔的八佾乐舞已经进入尾声。送神是祭孔仪式的最后一个篇章,乐生们身穿清朝服饰神情肃穆,祷告虔诚,慢慢乐奏起德平之章:

    凫泽峨峨,洙泗洋洋,景行行止,流泽无疆。聿昭祀事,祀事孔明,化我蒸民,育我胶痒。

    直到他们离开泰山,山间清风依旧将“阐我皇风,四海永清”的颂词带至身边。【2】

    九日后,帝驾再度起銮。

    当晚,御驾停驻桃源,官驿收拾妥当后康熙便马不停蹄地召了靳辅觐见,同时金口一开把正欲偷溜的胤礽扣在身边。

    胤礽无法,只好打起精神竖起耳朵认认真真地听康熙与靳辅等官员询问黄河北岸的治河之要。

    愈听胤礽心中对靳辅的敬佩便更大。自古以来,黄河水患一直是统治者的心病,未尝有人能够有法解决,大多是治标不治本。

    黄河水少沙多,水沙严重不平衡,下游河道淤积是黄河水患严重且难以治理的根本原因。历朝历代虽有雇佣黄河两岸百姓,请他们来疏浚河道,但此法却非完全之策,黄河水患之事频频发生,日复一日的威胁着黄河两岸百姓的生命安全。

    但直到靳辅走马上任后,一切都发生了转机。

    他主张须有全局观念,从整体上出发,不再局限于黄河一处,而是把河道、运道联合起来处理。因势利导,随时制宜。在前明治河专家潘季驯发束水攻沙法中创新出寓浚于筑的法子。

    从康熙十七年到康熙二十二年以前,他已基本解决了黄河、淮河公复归故道的问题。【3】

    靳辅的治河之才,胤礽自认当世已无人可及。

    他亮晶晶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盯着靳辅,直把他盯得浑身发毛。胤礽笑了笑,神情认真地开口求教关于治河的相关问题。

    靳辅抬头望向康熙,按理说储君无需知道过于详尽,他只消做好大方向的统筹,余下的只要他一开口自然有的是人前仆后继地去办。但见胤礽神色恭谨话里话外都是求甚解的好好学生模样,见上座的帝王并不反对且对此多少赞赏态度,靳辅便安了心,认认真真地讲解起胤礽提出的每一个问题。

    翌日,靳辅及随行官员,引康熙、胤礽、胤褆等人巡视黄河北岸各项险要工程。等到了午间,康熙决意要体味河工们的生活,餐食标准皆按他们的来,靳辅闻言即可命人下去安排。

    几人在河工们附近坐下休息。

    胤礽环视一周,寻了块尚算干净的废弃的水泥墩子用袖子抹干净了让给康熙,自己则在附近随便寻摸了处土坡一屁股坐下,丝毫没注意清晨出门时还是干净整洁的长衫,现下已是变得脏兮兮的。

    “怎么了?”

    胤礽茫然地抬起头,对上康熙欲言又止的面容,胤褆看不下去轻轻踢了脚他脚跟,胤礽装模作样着轻嘶了声,旋即反应过来,笑道:“汗阿玛别小瞧儿臣,儿臣虽的锦衣玉食养大的,但也非是半点苦也吃不得。”他朝烈日下仍辛苦做工的河工们努努嘴,“比起他们,儿儿臣这些更算不得苦了。”

    康熙露了笑,赞道:“不错。”

    对于胤礽的回答,不论作为帝王还是作为阿玛,他都十分满意。作为阿玛,他欣赏自己儿子吃苦耐劳的品质;作为帝王,太子能体味百姓疾苦,不沉迷享乐,他日即位也将大有作为。

    祖宗江山交托于如此的储君手中,他很放心。

    胤礽吐了吐舌头,没说的是这些比起他小时候的事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彼时他刚上初中,依稀记得是初一的下半学期,学校社会实践课的“忆苦思甜”主题思想,组织他们去了乡下插秧,当时干了一天,等结束时大家的腰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弯成了虾米。后来在初三前的暑假,又组织大家去收割当年插下的秧。虽然加起来只有两天时间,但足够让他印象深刻,回味悠长。

    当初亲手播种历经寒暑后再亲手收割,胤礽至今还记得学校用他们亲手收割的水稻焖了锅大米饭。

    别说,还挺好吃的。

    再者说,他如今能享受奴仆的伺候,日日玉盘珍馐地品着,无不是因为天下间的百姓。若无百姓的支持,哪里会有他们爱新觉罗家的今日?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便是如此。

    所以,比起他们的辛苦劳作,每天甚至还要未日后的生计发愁,胤礽自觉自己实属幸运,他所经历的短短一两日的辛勤,委实算不了什么。

    又过了会,河工们休息,准备吃午饭。

    靳辅取来和河工们一般无二的饭菜,一一递到康熙等人手中。胤礽低头凝视着手中饭菜,有些惊讶。

    午饭是简单的四菜一汤。菜都是新鲜的蔬菜,胤礽尝了口,称得上是色香味俱全。余下一道荤菜,肉量也是十足十得足。

    只是不知为何,胤礽总觉得河工们面色有些不对,似乎满是隐忧。

    胤礽略一思忖,捧着饭菜往河工们的圈子里挪了挪。河工们诧异地望着胤礽这个新面孔,再观他衣上虽脏,但所穿尽是绫罗绸缎,只当他是哪家的小少爷来体验生活。

    有个老汉笑着同胤礽搭话:“少爷怎得来受这份苦?”

    胤礽觑了眼不远处观望的康熙眼,偷偷笑了声,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说:“害,此事说来话长。阿玛嫌我整日混吃等死,这不便将我踹出了家,说不干出成绩来便不让我进家门。这不,我只好独自出来讨生活了。”

    胤褆抽了抽嘴角,靳辅等随行官员不敢瞧康熙的面色,只听帝王冷冷一哼,众人的头垂得更低了些。

    河工们的年岁都较大,对胤礽口中阿玛的做法很是感同身受,故而未有丝毫怀疑。见他面色没有丝毫不虞,心底对其也不由得更高看了分。

    “也好,总要知道我们如今的生活来之不易,才能更懂得珍惜。”

    有人突然说道,话音刚落便引起了阵阵附和。胤礽亦是连连赞同。

    “我家那个臭小子,从前有事没事总爱剩饭,之前也就罢了,慢慢教总会好分。可现在”有人忽然开口,摇着头很是气愤,“等我这次回去饿上那个臭小子几天,看他还敢不敢浪费粮食!”

    他说完,有人接连安慰,或是说起自己家中的难事。

    胤礽眸光闪动,他好奇着凑上去问,“大哥,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如今粮食不够吗?”

    沉默半晌,有人出声:“不错。小少爷有所不知,今年收成不好,每亩产量最多不过四十斤,少的二十来斤也有可能。”

    “若是按往年的量,家家户户还能有不少结余,可今年”有人重重一叹,“莫说是结余,连基本的温饱已是勉强。”

    一人开口,余下众人便都打开了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得说了起来。

    胤礽安静听着,不时插口问上几句,而对于长得好看笑容又甜的胤礽,纯朴善良的河工们自然是有问必答。

    约摸过了半晌,河工们纷纷放下碗筷,略活动活动便打算继续开工。胤礽走到最先与他搭话的大哥前,从荷包里摸出几锭银子,不由分说地塞到他手里。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河工从未见过如此多得银子,手里沉甸甸的重量握起来虽然舒服但心里绝称不上舒坦。他看着胤礽就要推拒,却听他道,“拿着吧,给兄弟们分一分,也算是我的一些心意。若非是大哥你们疏通河道,这黄河的水患怕不知要祸害多少人。”

    河工想了想依旧摇头,“便是如此,也自有朝廷下发的工钱,哪里需要小兄弟你来破费。”

    “朝廷是朝廷,我是我,如何能一样?”胤礽微微一笑,“大哥若绝过意不去,这银子便算作我的出资。我虽出不了力,但钱还是可以出一出的。”

    说罢,胤礽转身离开,追赶上渐渐走远的康熙等人。见胤礽归队,康熙似笑非笑地望了他言,胤礽讨好地笑笑他便也不再为难,转而提起正事当即肃了面容,偏头看向靳辅,“怎么回事?”

    “万岁爷、太子殿下,请容臣细禀。”

    靳辅叹了声,娓娓道来。

    今年粮食收成不好,每亩不过四五十斤,再均到每家每户手中已不剩多少。皇上慈心,下旨减免赋税,可仍旧是不够。

    疏浚河道干得都是辛苦活,若是再无法满足温饱,这政策如何能推行下去。故而州府中的余粮,除却满足河工们的日常饮食,其余的每隔段时间都会搭棚施粥,来解决州府百姓的温饱问题。

    胤礽抿抿唇,粮食收成的多寡着实是他的短板,他一边沉着脸听靳辅回禀,一边把小芳喊了出来。

    听完他的问题后,不过须臾小芳便给出了答案。

    听着小芳给出的答案,胤礽一时不敢相信。他自问自己并非“何不食肉糜”之辈,但是对于平日里几是随处可见的粮食作物的收成还是不甚了解,在他的印象里,水稻亩产量应是在一千五百公斤之上的。

    察觉到胤礽的想法,小芳毫不客气地反个白眼,嘲笑道:“我说宿主你是不是糊涂了?现在可没有袁爷爷。在杂交水稻问世前,也是闹过不少饥荒的。”

    提到杂交水稻,胤礽顿时来了主意,“若是可以弄出杂交水稻,百姓们的温饱应是不成问题。”

    没等小芳泼凉水,就听胤礽又道。

    “还有肉。人们最常吃的是猪肉,若是能实现猪肉自由,那定然是极好的。”

    胤礽竭力回忆着杂交水稻的培育方法,忽然听到康熙在唤他,胤礽抬起眼不假思索地回道:“儿臣在想,若是有办法能提高水稻的亩产量就好了。”

    “太子有何主意?”见胤礽好似神游,康熙目光闪了闪,十分好奇他背后发仙人是否给他出了什么主意。

    胤礽摇摇头,“汗阿玛,儿臣也不知此法可行,若是成了,儿臣定当第一时间禀告汗阿玛。”

    康熙点点头,不再言语。

    靳辅倒是惊奇地看过来,没料到金尊玉贵的太子居然也懂种植。

    “让靳大人见笑了,孤也想尽自己所能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胤礽笑笑,侧目看向康熙,“其实百姓们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有地种,有饭吃,他们也就满足了。”【4】

    康熙颔首,“不错。”

    “若是可以,儿臣希望天下百姓家家有米吃,户户有肉吃,路边饿殍不再,易子而食不再。”胤礽目光悠悠,他扭头望着阳光下挥洒汗水的一道道身影,缓缓勾了个笑,“如此儿臣便也满足了。”

    康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胤礽所说亦是他心中所想。看着由他一手教导渐渐成长起的储君,康熙心中是说不出的满意,“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回去后,康熙并不急着启程。

    白日里便带上人去城中转转,胤礽找了借口不去一个人留在官驿中学习杂交水稻种植技术。几日过去,他囫囵着学了个半知不解,但有小芳从旁指导,胤礽自认不会有问题。

    可是否能达到理想中的效果,尚需时间来验证。而他们显然是不能留下待上一年等待试验成果的。

    胤礽苦恼地拧起眉头。

    杂交水稻的培育非一日之功,温度、气候、品种等等因素皆对最后的成品起着决定性的影响。

    胤礽不敢妄自托大擅专,趁着康熙他们出门,他带上纸和笔去到黄河北岸。他来的巧,今日河工们结束得早,正三三两两地坐在一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胤礽一身干净的衣服,夹在他们之中一眼可见,甚为显眼。

    “这不是那天的小少爷么!”有人笑呵呵地与胤礽打招呼

    胤礽自然地坐在他身边,学着他们的样子屈起条腿,身姿放松地懒散坐着。

    “刘大哥,好久不见。”

    他笑着与河工们一一打招呼,虽则算是今日胤礽与他们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但他们各自的情况胤礽已经都摸得差不多了。

    “刘大哥,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您。”胤礽偏头看着身边的老哥,开门见山,“若是将不同品种的水稻进行杂交培育,那么是否可以提高亩产量?若是的,这其中比例又该如何控制?”

    小芳的教学视频中讲得笼统,他问小芳她却也说不清,气得胤礽直骂她笨蛋。虽是如此,可他也不愿这么糊涂着混过去,技术能力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要好。

    所以,他只有向更有经验的人虚心求教。

    老哥姓刘,家中几代是农,靠务农为生,到他这代已是第三代。听说他家祖上成是高官,后来家世没落成了白身。刘老哥年轻时也曾试图考取功名,中过秀才,最终在举人处停步不前,几年后选择了放弃,回到家中开始干起农活。

    胤礽话音刚落,便有人接口道:“小少爷,你这可算是问对人了!不过这种产量高的叫杂交水稻吗?”

    胤礽眼前一亮,听这话的意思,眼前的刘老哥不止知道,而且还搞出来过?

    刘老哥憨厚地笑笑,他摸了摸有些发亮的脑袋,“俺也不知道是不是杂交水稻?总之就是就是比往年的产量要大一些。”

    “我方便看一看吗?”

    胤礽提出了请求,他有预感,刘老哥口中产量较大的水稻应当就是杂交水稻无疑。

    “可以。”刘老哥没有犹豫当即点头答应,“你是好人,俺信你!”

    胤礽一笑:“谢谢。”

    胤礽跟着刘老哥回了家,看了看他家明显被堆了半满的粮仓,就这粮仓内的储备,显然也是外搬了不少余下的。

    他俯身从地上捡起根稻穗,征得同意后揣在怀里,打算回去和白日里同其他人处讨的普通稻穗比上一比。

    胤礽问:“刘老哥,你这是怎么弄出来的?”

    “这我也不清楚,是我弟弟搞得。”提起弟弟,刘老哥满是自豪,他挥挥手,立时便有个总角年纪的小男孩跑了过来,他扫了眼衣着华贵的胤礽,又看向他身后不远处跟着的“面目凶恶”的侍卫,一个箭步挡在他哥哥身前,稚嫩的面容故意摆出副凶恶相,非但没有吓人,反而逗得胤礽勾了勾唇角轻轻笑出声。

    刘小弟凶巴巴道:“笑什么笑?不许笑!”

    “哦?你说不许就不许?我偏要笑!”闻言,胤礽笑得愈发明目张胆,甚至微垂下头对着刘小弟大笑出声,故意逗他:“你能拿我怎么样啊?”

    刘小弟气急,你你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

    刘老哥有些着急,胤礽虽然看着好相处,但是他也知道,似他们这般华贵的人若是动起怒来,不是他们可以吃罪得起的。

    他张皇着就要替弟弟道歉,就见胤礽敛了笑容,依旧是初见之时温和有礼的模样,他道:“无妨。令弟很可爱,我与他玩笑几句罢了。惹令弟不快,是我之过。”

    刘老哥连道不敢。

    胤礽半蹲下身子,与刘小弟平视,“哥哥想问你几个问题,你愿意告诉哥哥答案吗?”

    他神色认真,寻不见方才半分恶劣性子的影子。刘小弟眨眨眼,胤礽对他的尊重他是切切实实可以感受到的。他咬着唇思考少时,而后珍而重之地点点头。

    “好。”刘小弟动作严谨着作了一揖,微昂起头学着大人模样清了清嗓,“小可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胤礽忍笑,“好。”

    他由浅入深地提出几个问题,刘小弟皆是对答如流。当他提起产量过大的杂交水稻时,他却是一脸茫然,再仔细一问,才发现原来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虽未得到确切答案,胤礽也不气馁,如今好歹有了大致的方向,接下来的事情相较于最初会容易许多。

    胤礽摸了摸刘小弟的脑袋,得益于家里下面一大堆嗷嗷待哺的弟弟们,他口袋里装了不少小孩子喜爱的小玩意。从口袋里摸出一大袋糖果塞到刘小弟手里,见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胤礽也被这笑声感染露出清浅的笑意。

    回到官驿时康熙已经回来,胤礽在与康熙汇报过自己成果后,把两种不同的稻穗呈给康熙,在看过区别后,康熙深觉得胤礽所想的可行性。

    胤礽趁机提出先在一地试行种植,等有结果后再向全国范围内推广。

    康熙思考后一一允了。

    只可惜由于如今已经过了水稻的播种时间,若要试行只能等到明年播种之时。

    胤礽撑着脸叹息,默默计算着时间,不过这样也好,可以有更多更充足的时间让他准备。

    十月二十六日,帝驾起行至苏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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