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迟看着许惟时,那眼神似乎要将他看透一般,他知道等许惟时不再需要他这个人的时候,他的结局就是从娱乐圈消失,然后再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许惟时同样也看着乔迟的眼睛,明明是一双清澈的眸子他却望不到底,眸子底下似乎有某种他不知道的物质在涌动。
很快,他就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不管乔迟到底在想什么,他的话里表现出来的意思就是在嫌他这个雇主给的不够。
真是贪婪至极。
“所以呢?”
许惟时弯下身,本想掐他下颌,却看到他白皙的皮肤上已经有一块浅浅的青紫了。
是他刚才掐出来的,因为太过生气。
手的方向变了变,他轻轻捏住了乔迟的下巴,将其抬起。
“不管是考驾照还是逃跑,一切都是为了让我给你更多的资源是吗?”
像是洞察了这一切,许惟时看着眼前这个贪得无厌的人,不是没有办法对付他,而是自己无法残忍对待与白越生有着七分相似的脸。
乔迟别过脸,“你愿意给的话,就当是吧。”
“不过我可不想再拍什么不入流的网剧了。”
乔迟的目光往他脸上转了一下,唇角微微翘起,“一点艺术性都没有。”
一瞬间,许惟时眼中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光,随即眼神就变得凌厉起来,他手上一使劲,将乔迟的脸又扭了回来。
“你配吗?”
区区替代品还妄想踏入艺术的门楣,白越生才是艺术家,他笔下的画与他的人一样,冷清、孤傲,是他心上的一块净土,他如同月光一样,曾经轻柔地为那个年少的自己疗伤,如果不是他的陪伴,在遭受一连打击下的那个自己是不可能从深渊中回来的。
十岁那年父亲病死,叔伯利用手段抢走了父亲所有的产业,而他们孤儿寡母还没开口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就制造出了一场车祸,车辆坠到了崖下,带走了他母亲的生命,十岁的他在满是鲜血车内醒来,忍着巨大的惊恐与疼痛爬了出来…
后来他改为母姓,回到了许家,利用外公给的事业奋斗了十年,终于在a市做出了这番事业,但白越生却在八年前就单方面的与他失联,他知道他还住在那个庄园里,只是他每次去,他都是闭门不见。
他太想他了,所以当他看到许氏资助的贫困生中的乔迟,他有些恍惚,白越生是不是要以另一个身份回到他身边?
他希望乔迟是白越生,却又厌恶乔迟是白越生。
他可以代替他,但不能取代他。
“啪”地一声轻响,乔迟一巴掌打掉了他的手。
“我不配,你配!”你全家都配!
乔迟恶狠狠地说完后,他的双臂就做出了一个格挡的姿势。
“说话就说话,老动手动脚做什么!”
许惟时直起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副鬼样子,怎么可能是世界上的另一个白越生。
“我劝你最好时老实点。”
他冷声警告,“你那小剧组我随时能撤资。”
说完他就走出了房间,不一会阿勇进来了,他将手里的衣服放在了床上,然后对着乔迟说道,“乔先生,先生让您赶紧换衣服,然后陪他去吃饭。”
乔迟扫了一眼衣服,手一抬,“知道了。”
尼玛真是有病,架都没吵完就要去吃饭,是饭桶吗?
乔迟盯着床上的衣服,冷冷一笑,许惟时任由自己与十八线男星的新闻发酵,然后等外界的猜测到达沸点时便将自己与乔迟的恋情公众于世。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白越生就是个原始人,随你外界的信息如洪水般泛滥,人家在幽静的庄园里还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要不怎么说许惟时是个慈善家呢,没有他对白越生的感情,乔迟他伯伯哪能活命。
也亏得是自己聪明机智,整日与他周旋,还拉快了剧情进程,既保全了乔迟一家,又不至于让自己吃亏。
算来算去,只有慈善家受伤的世界产生了。
原剧情里许惟时私下是不会与乔迟一起吃饭的,他在年前故意放出风声,等到外界的八卦满天飞时,他就觉得时机到了,于是直接回国带着乔迟参加了一次舞会,在舞会上将两人的恋情公众于世。
等两人舞会结束后,他便在酒精的催眠下将欲望发泄在乔迟身上,这就是乔迟在他心里的价值。
等价交换,大慈善家绝不做亏本买卖。
只可惜,他碰上了同样不做亏本买卖的恶人乔。
乔迟换好衣服,是一套休闲款的西装,剪裁和样式都非常得体,唯一的不足就是这并不是为他量身定制的,有那么一丢丢的大。
带着一丝兴奋,乔迟在镜子前面整了整雪白的衣领,看着帅气逼人的自己,他隐隐觉得许惟时要带他去参加舞会这个剧情点了,一想到过不了多久就要自由了,他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看着不那么服帖的西装,乔迟一点也不介意,反正今天媒体拍照时许惟时会假惺惺地搂住自己,让别人拍几张照后就带他离开了,衣服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这张脸。
能让白越生看了抓狂就行。
乔迟伸出双手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这就是让原剧情里的乔迟福祸相依的东西。
而他,自然是取其精华去其糟泊,只要福不要祸。
只要熬到白越生闭关出来即可。
刚走出休息室,就迎上了许惟时的目光,被审视了一番后,许惟时突然朝他伸出了手。
乔迟走了过去,然后擦着他的手撞了过去。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牵的!”
说着就朝阿勇看了一眼。
“带路。”
阿勇看了一眼许惟时,见他并未生气,于是便走到前面带路,可能是许惟时特地交代过了,他直接带着乔迟穿过了诸多办公室,走向了公用电梯。
乔迟左顾右盼,看着众人吃惊的模样,心想许惟时能这么快带他参加舞会多亏了他的推波助澜,没他在剧组搞的那些小动作,他俩的八卦怎么可能在网络上引起轰动,可惜现在手机不在手里,无法看到许氏总裁亲自接十八线男星下班的新闻了。
两人坐进了车内,乔迟顺了顺自己耳边的毛,问道,“我要先去做个发型吗?”
不然这偏长的头发拍照不帅。
他的话似乎让许惟时觉得可笑,他嘴角轻微地往上弯了弯,然后捻起了他耳边的一缕乌发。
“不需要,这样就很好。”
这个长度的发型是白越生年少时的发型,像他那样搞艺术的,或许都喜欢把头发稍微留长一点,彷佛要挡住与外界的联系,留给自己一个精神花园。
也罢,反正难看的又不是他,乔迟一仰头,就露出额头,他歪在软皮车座上闭目养神,也不管衣服皱不皱了,反正丢的是许惟时的脸。
许惟时出来时没戴眼镜,一路上乔迟都感受着他那股审视的目光,看看看,看了这么多天有什么好看的,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在这种不对等的目光中爱上他的。
轿车停在了一家门庭看起来并不大的餐厅,乔迟下车时一愣,这是什么舞会,这小地方冷冷清清的都不够他打个摆,这哪够让那些八卦记者拍照?
许惟时看了他一眼直接走了进去,他也来不及多想便跟了上去。
跟着进了其中一间房间,乔迟正打量着房间内质朴的装潢,许惟时冷冷地开口了。
“不用看了,许氏的私人餐厅。”
???
什么?不是舞会?
你乔爷废那么大劲还没到舞会进度?小许你是不是不行?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这时阿勇从外面进来,然后递给了许惟时一个透明袋子,像装证物的那种袋子,乔迟扫了一眼,哀嚎的心立马就揪了起来。
“这是什么?”
许惟时将袋子丢在黑色桌面上,透明的袋子里装的是乔迟外套上的弹力绳。
乔迟一阵头疼,他这弹力绳明明已经被他放到自己的外套口袋了,怎么就被他翻出来了。
缉毒犬了属于是。
“不认识吗?”乔迟科普道,“一看就是一根弹力绳。”
“你衣服上的东西…”
房间内并不明亮,许惟时眼底也似乎有一层黑雾,“怎么会在地下室的摄像头上?”
乔迟面不改色地看着他,好家伙,搁着诈他呢!
“不知道,可能是甩外套时挂到了摄像头上扯断了。”
乔迟又疑惑道,“不过我记得我捡起来放到衣服口袋里了,许先生是怎么在摄像头上拿到的?”
“哦?”
许惟时语调一重,森冷道,“既然你已经捡起来了,怎么我的手下在摄像头上找到了。”
也许是长期在生意场上的习惯,让他一开口就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即便说的不是事实都会让人开始怀疑自己,乔迟的眼神也随着这股压迫感迷离了起来。
“难道是我记错了,没捡起来?”
承认了又怎样,不过是甩衣服甩太高了,难不成还让他赔偿摄像头?
“怎么做到的?”
许惟时意有所指,他已经查过了,地下室的两个摄像头本来是没有盲区的,现在不只是有了盲区,而且摄像头上也能看到人为损坏的痕迹,在他调查的资料中,乔迟可没这个本事。
乔迟抬手一甩,彷佛手上拿着一件衣服,“这样做到的。”
好笑,明明是他自己说要看他能不能逃出地下室的,现在又来质疑他,抠门鬼啊抠门鬼,到现在都还没抓住这件事的重点。
乔迟想了想,决定好心提醒他,以免他日后栽跟头。
“怎么了吗?”
“该不会是你公司采购的东西质量不行,坏了吧?”
“那得换一批新的了。”
灵魂三连。
许惟时突然冷笑一声,对着阿勇一抬手,吩咐道,“去把今天看地下室的三个人辞掉。”
乔迟:…最该辞掉的是你这个下命令的人!
阿勇虽然不明白他的做法,但还是应了一声下去办事,刚走到门口,又被许惟时叫住。
“把他手机拿来。”
乔迟对着阿勇一笑,“麻烦兄弟了。”
阿勇走出房间时头都大了,自从先生回国见了乔迟后,好像一直在吃瘪,虽说乔迟的模样确实像白先生,但好像并不是先生能把握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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