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珋失笑,他没想到许惟时养的金丝雀竟如此单纯,勾了勾嘴角,刚要说话,又听乔迟阴恻恻地说,“他差点害死我和我朋友。”
原来如此,有一个病重的伯伯差点死了,所以特别怕自己或是身边人出事,以至于对待姜珥才会出现那种应激反应,就像那些在野外生存的猫。
姜珋看着他这张与车祸那天同样阴郁的脸,宽慰般地问道,“你受伤的事,许惟时知道吗?”
“他不知道。”乔迟摇了摇头,又问,“你知道他?”
“我与他有些亲戚关系。”姜珋说道,“你怎么不告诉他,让他关心你一下。”
乔迟抬头看向姜珋,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彷佛带有一丝愠色。
“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说完他就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彷佛特别讨厌有人提起这件让他感到羞耻的事。
“真的不是吗?”姜珋的温言细语中透露出一丝惊奇,“我听他说你伯伯生病住院了,也是他在管。”
乔迟抿了抿嘴,心想这家伙说谎还真是老母猪穿胸罩,一套又一套。人家许惟时恨不得扒了你们的皮,你倒好,还有脸把自己调查的消息说成是他自己说的。
乔迟抬起头看着他,眸子闪了闪,低声解释,“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他帮助我是因为我是许氏集团资助的…贫困生。”
说出贫困生三个字的时候,乔迟脸上微微发红,似乎耻于说出这三个字。
还真是单纯青涩的大学生,姜珋把手轻轻地搭在了他肩上,正要假模假样地安慰他时,手掌下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就从他手下挣脱了出去。
“你不能碰我。”乔迟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怎么了?”姜珋眼里装满了关心与担忧,又问,“是许惟时告诉你不能让别人碰你?”
那倒不是,就是单纯的嫌你恶心。
“嗯。”
乔迟点头,“我和他约好了的。”
看着眼前这个稚嫩的年轻人,姜珋实在是为他这个堂弟着急,都多大岁数了,还跟人玩小学生游戏,也不知道以后他这个懵懂的男朋友知道自己是白越生的替身时,会不会哭呢?
越是单纯越好拿捏。
“好,我下次会注意的。”姜珋拿出手机,“我们留个电话,等明天我就把钱打给你。”
乔迟听着他说要打钱,咽了口口水,医药费许惟时肯定会给他报了,反正这笔账以后都会记到姜氏头上,至于现在姜珋要给钱…
“我不知道医药费需要多少钱…而且我也不能把电话号码告诉你。”
好吧,死骗子,到你表决心的时候了。
姜珋似乎能猜到眼前眼前这个年轻人不能说出号码的原因,于是他也体贴的没问。
“没关系,医药费你可以随便说一个数。”
乔迟抬起头看他,眼眸中不经意地闪过了一丝光亮,放佛第一次听见有人对他说你可以随便说一个数。
也是,过惯了穷日子的人,当有一天能让他随意挑选生活时,那个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许惟时到底只是把他当白越生的替身,自然不可能对他有求必应。
有欲望是好事,有欲望就有弱点,只要满足他的欲望就能抓住他的弱点,倒也一定要真正的满足他的欲望,只要让他以为他的欲望能被满足就好了,堂弟不能给的东西他姜珋来给,只需要他以后在堂弟那边帮他一些小忙就行了。
“等出院后再说吧,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是多少钱。”乔迟说完就往门口张望,似乎在想医生怎么还没来。
姜珋在手机上发了一条信息,片刻后,医生就进来了。
医生替乔迟检查了伤口,是一小块擦伤,本来已经结痂了,却被姜珥一巴掌抽掉了血痂,医生给他重新上了药,然后嘱咐道,“不要沾水,过几天就会好了。”
乔迟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起身看姜珋。
姜珋知道他想说什么,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他并没有为难他而是打了个电话,给他安排了一辆车。
在乔迟上车后,他从车窗外递了一张名片给乔迟。
“随时都可以打给我。”
说的温柔又诚恳,让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他才是包养乔迟的人。
“嗯。”乔迟低低的应了一声。
汽车在深夜驶过了跨江大桥,两岸的霓虹已经全部关闭了,只剩下各种大楼顶端的四个角上还闪烁着红点,但是太暗,无法在这暗潮汹涌的江中留下影子。
乔迟动了动手指,那张名片在他手中就成了一堆纸屑,他按下车窗,将手伸了出去,寒冷的夜风中,纸屑被风卷到了车后,最后落入了那黑色的江水中。
他没回医院,而是直接回了家,在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他才打了个车去医院,想着杰利的香蕉该吃完了,他又在医院门口给杰利买了一袋香蕉,等他提着香蕉快走到病房时,刚好看到许惟时沉着脸从病房走了出来。
许惟时在看到他时,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还是那样冷厉,只不过他周身的气场像是变了变,主要体现在阿勇脸上的表情变得轻松了。
修长的手指动了动,他在用无声的语言强迫他过去。
明明圣诞节那晚已经陪他玩了几个小时的游戏,他却还是这样不近人情,这要是换成一条狗,狗都知道见面该摇尾巴了。
真是块铁疙瘩,难怪原书里乔迟死活都得不到他的任何回应。
乔迟提着香蕉走过去,与许惟时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好久不见。”
说完他就进了病房,把香蕉甩给了杰利。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杰利脸上的惊恐瞬间就变成了惊喜,正要问他是怎么从姜珥手里出来的,就听见病房门口传来了那个冷冰冰的声音。
“出来。”
乔迟看了杰利一眼,立马就明白了许惟时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敢情是他的眼线——杰利给他通风报信他被妖怪抓走了。
“有事吗?”
一脸无所谓地踱到病房门口,对上那抹不屑的目光,然后他就听许惟时说道,“带你去吃饭。”
原来是这等好事。
乔迟面无表情道,“马上就来。”
说完他回到病房,拿了自己的手机这才跟着许惟时离开了医院。
在车上两人一路无话,许惟时难得没瞧他,甚至自己还靠在软皮座椅上闭上了眼睛,乔迟打量了他一眼,才发觉他今天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
不是那种外表上的狼狈,而是精神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工作太累,毕竟他在短时间内能将许氏集团做到了这个高度,是因为同时兼顾了好几个产业。
这次吃饭仍旧是在许氏的私人餐厅,这里并不大,也不知道以许惟时张扬的人设怎么会有这么低调的餐厅。
但这次乔迟仔细观察了一下便就明白了,这哪是许氏私人餐厅,这就是他许惟时一个人的食堂,因为每次来这里除了服务员以外就再也没其他人了。
餐厅离他的公司不远,位于中心公园的背后,周围没有高楼建筑,属于是闹中取静了,餐厅内除了许惟时上次带他去的那个房间,还有另外的三个房间,因为里面无人,所以乔迟就朝里面看了一眼,三个房间都是光线充足,南北通透。
奶奶的,这么一对比起来,上次许惟时带他去的那个房间属于是牢房了。
“看什么?”
见他站在走廊上不动了,许惟时停下脚步,回过了头。
“我要在这个房间吃饭。”乔迟指着自己面前的这间房,里面阳光通透,一张古色古香的桌子摆在中间,从那窗口望去,直接就能看见远处的中心公园。
许惟时没说什么,动了一下手指示意他进去。
“你好像很喜欢这种风格。”
乔迟抠了抠这张桌子上的暗金色纹路,然后又俯身凑近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张大桌子居然真的是一块木头做出来的。
许惟时没理睬他,反而是直接让阿勇准备了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菜色。
不一会,乔迟就在金丝楠木桌上炫西餐,许惟时则是坐在房间的另一头喝茶,除了刀叉碰撞在碟子上的声音,双方互不打扰。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房间那头的许惟时终于开口了。
“你怎么回来的?”
显然,是在问姜珥是怎么会放过他。
“我坐车回来的。”
乔迟吃着饭后甜点,想着下次吃饭自己一定要节制节制再节制,因为实在是太撑了。
不用回头他都知道许惟时肯定在咬牙。
“我是问你,姜珥怎么肯让你回来?”
丝毫没有避讳他并没有打算去姜家捞人的心,真是个表里如一的冷血鬼。
乔迟吃下最后一口甜品,看在他请吃饭的份上,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
“不知道,有个不认识的人给我道了个歉就把我送回来了。”
“没说其他?”许惟时问道。
“没有。”
你乔爷只能提醒你到这里了,再多说只怕是要被扯到你和姜家的恩怨里了,那已经超过了你乔爷的摆烂范围了。
许惟时侧身立在窗边,远处是中心公园的一汪湖畔,这日阳光好,湖畔周围有不少人在那里游玩,寒风中似乎有一些若有似无的嘈杂声传来。
他侧头看了一眼乔迟,见他此刻又擅作主张地将自己的茶当作白开水似的喝,眉间不由地又皱了起来。
半晌,他突然说道,“你今天就搬到酒店去住,这段时间不要拍戏了。”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