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兜头拥抱,乔迟脑子里空白了两秒,待他要挣扎时,许惟时的双臂又紧了紧,然后将头埋在他颈窝。

    “别动,是姜珽。”

    姜珽?

    乔迟一听便更按耐不住想要去看,然而却被许惟时牢牢压着,他手臂被贴身箍着,只好活动手腕去扯了扯许惟时衣角。

    “我没见过他,我想看看他长什么样。”

    “看他做什么?记仇吗?”

    乔迟又挣了挣,确实如许惟时所说,他记仇呢,没能挣开,于是说道,“你这是干什么?你怕他?”

    “不怕。”

    乔迟埋在他胸口,偏了偏脖子,面上微烫,“不怕你当什么缩头乌龟?”

    “你想多了。”许惟时眼见姜珽一行人已经上楼了,便浅笑道,“我是怕你被他看到。”

    “那有什么好怕的。”乔迟推了一把许惟时,“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许惟时轻叹口气,放开乔迟,拉着他往外走,“你说你没见过他,不代表他不认识你。前几天他让人把你撵江里了,这会见你好端端的站在这里,那岂不是又要想办法来对你下手?”

    乔迟跟在他身后,仔细想了想,他当初是从那几名亡命之徒嘴里判断对方是姜珽的,姜珋想利用他,姜珽想杀他,所以他推测出了姜珽与姜珋有矛盾这一结论,但是现在一想,如果他们两人没有矛盾,那姜珽为什么要杀他?

    想到这里他就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许惟时回身。

    “姜珽和姜珋有生意上来往来吗?”乔迟问道。

    许惟时默了默,“有,但不多,两人的公司经营的产品不同,没什么太大的交集。”

    “那…”乔迟突然抽出手,“你说的挖走姜珽的客户是什么时候的事?”

    话一问出口,连乔迟自己的思绪都通了,许惟时之前就说过,他抢了姜珽的客户,再加上今天害怕自己被姜珽看到,这显然是心里有鬼。

    “一个月前。”

    许惟时倒是坦诚,面对微微愕然的乔迟,他目光柔和,“一个月前我利用姜家人的身份带走了他的一个客户。”

    “也许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他迁怒与你,所以我不能让你再有任何危险了。”许惟时看着乔迟,继续说道,“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你在我这里,如果知道了,为了那些客户,他势必还会找上你。”

    乔迟看着他,刚才还动荡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许惟时是因为怕连累他所以才将他接到许宅,是因为他对自己受伤的事情愧疚,所以才一改之前的态度,收了之前那副讨人厌的嘴脸。

    他仰起脸,对上了许惟时的眼神,他并不需要谁的可怜与歉意,特别是眼前这个人。

    乔迟目光冷了冷,“很可惜,姜珋已经知道了我在你这里的事了。”

    “办舞会吧,反正都已经被盯上了,与其躲躲藏藏不如主动出击,等一切结束后,你可得好好给我一笔报酬。”一石二鸟,等事态平息,白越生回来时也就安全了。

    乔迟的话意有所指,许惟时不是没有听出来,他沉默着,想说不是这回事,他是不愿白越生有危险,但他更不能让乔迟身陷危险。

    见许惟时不说话,乔迟冷着脸越过他走了出去,从小的生活环境让他习惯性的警惕别人对他的好,因为他分不清别人给他的面包中到底夹的是奶油还是辣椒。

    没有人对他有过什么歉意,当他察觉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许惟时的歉意时,他心底既觉得难为情又觉得的有些烦躁。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与许惟时就像站在天秤两端,原本平等的两人因为这份歉意而让他在人格上矮了一截,为了给家人治病他与许惟时签下契约是等价交换,以物换物,没有谁便宜了谁,他也理应承担这份关系为自己带来的任何伤害,根本就不需要许惟时那额外的可怜。

    阿勇在门口等着他们,见乔迟拉着一张脸,便抬眼去看许惟时。

    许惟时眉心蹙着,他往前跨了一步,一把拉住了乔迟的手。

    “乔迟,你在告诉姜珋前,应该与我说一声。”

    乔迟回过身,面色冷峻,“我说过了,你不要管我的私事”

    两人的长相与身型本就引人瞩目,此刻因为乔迟的话,路人不由得对他们多觑了几眼,许惟时沉着脸一言不发,搂着乔迟进了电梯,直到两人站在了停车场,他才松手拉开车门,与乔迟说道,“我们好好谈行吗?”

    乔迟不看他,直接上了车。

    两人从昨天开始就说要谈,可是因为意见不合,根本就谈不拢,打着哈哈就过去了。

    许惟时上车后,看了一眼气鼓鼓的乔迟,沉声道,“我很早就对姜珽有了打算,但是这一次真的没想到他会对你下手。”

    “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伤了。”

    乔迟扭头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将脸别了过去,“这件事已经过了,我说的是后面的事。”

    许惟时知道他指的是办舞会,看着他不管不顾的模样,许惟时一口气淤积在胸口,片刻后他无奈商量,“能不能再等一等?”

    “等什么?”乔迟看他,“等你把他的公司搞垮,等警察找到那个浮尸案的凶手,等白…”

    “乔迟。”

    许惟时声音高了些,他伸手扶在乔迟肩上,按住了乔迟此刻激动的情绪,目光坚定道,“等着一切结束后,你安全了,我们再说办舞会的事。”

    “你想怎么办都行。”

    乔迟见他这般冷静,更加生气了,他用力将自己肩上的手打了下来,狠瞪了许惟时一眼,别过了头。

    “行!不办就不办,今年不办,以后都别想办了,谁办谁是狗!”

    他的头发短了许多,从上车两人就在闹矛盾,这会儿他连身上的毛呢大衣都没脱,此刻被车内的暖气一烘,侧脸与耳朵都微微红着。

    许惟时从冰箱拿了瓶水给他,“热吗?把衣服脱了。”

    看着面前这瓶冒着寒气的水,乔迟冷哼一声,直接无视。

    他将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然后又开始脱了针织衫,脱完针织衫又开始扯领带,直到许惟时发现他开始解衬衫扣子才发觉他不对劲,一把将他的手抓住,冷声问道,“你干什么?!”

    乔迟挑眉瞥了他一眼,“你管我呢!阿勇,把窗打开,我要吹风。”

    突然被call的阿勇手一抖,在某人冰冷的视线压迫下将车内挡板放了下来。

    “你这又是想干什么?”

    许惟时到今天才发现,其实自己非常能忍,比如现在,他正按着乔迟挣扎的手,看着他对自己撒气。

    “能干什么?!当然是冻死自己。”乔迟冷眼瞪他,一脚踹在了他膝盖上,“冻死我了你也办不了舞会,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双手仍然被紧紧握着,乔迟挣不开,既然许惟时不急着办舞会,那他就逼他一把。

    “我觉得我今天被人搭讪,是因为自己长得太友善了,以至于那些牛鬼蛇神都以为我好欺负,这样吧,明天你让阿勇陪我出去一趟,我纹条龙在脸上,从左边耳朵经过鼻子纹到右边耳边,一条卧山龙。”乔迟说着眯了眯眼睛,他往许惟时面前凑了凑,“你给我提提意见,什么颜色的龙看起来凶猛一点?”

    乔迟就仗着这张与白越生相似的脸使劲刺激许惟时,许惟时要的是什么,不就是这张脸吗?不就是想让白越生看到他与自己相像的人在一起,气不过了回来找他吗!这张脸若是没了,那他可不就就白费心思了!

    许惟时看着乔迟,知道他左右不过就是这些小心思,于是松开手,轻轻捧在了乔迟脸上,在乔迟诧异的目光中,他的拇指从他的左脸颊抚到了右脸颊,然后轻声说道,“不如纹条毛毛虫,别人见了一样害怕。”

    乔迟的脸颊在他掌心微微鼓了鼓,显然是在咬牙了,许惟时眼中含笑,替他扣上了领口的扣子。

    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乔迟窝在角落,望着车窗外昏黄的落日生闷气。

    夕阳透过车窗后只剩一层淡淡的光笼罩着他,许惟时看了片刻,收回了目光。

    姜珽公司的大部分客户都被他挖走了,最快到正月十五,他公司才能周转不开,但是想要他公司完全运转不下去,至少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再加上他找人调查了姜珽公司的一些违规行为,到时候也足够让他破产了。

    只是时间太久,乔迟必然不会长期留在自己身边。

    前两天就接到了国外的电话,适合他伯伯的肾源已经找到了。

    救命的事一刻都不能耽误,过完年之后就得动手术了。

    许惟时望向窗外,高速公路就像一条长长的分界线,乔迟那边是明亮的夕阳与橘色晚霞,他这边却是蓝灰色的天与一轮淡淡的白月亮。

    同一片天,却天各一方。

    汽车驶入许宅停在了喷水池边,许惟时拿着针织毛衣往乔迟头上套,乔迟甩着头,气还没消。

    “不穿,冻死我你也不好过。”

    “是,我是不好过。”

    毛衣套不上去,许惟时便拿着呢大衣兜头罩在了他身上,然后一把抱住他,推开车门下了车。

    乔迟在他怀里挣扎,扬言要在喷水池里溺死自己,许惟时边抱着他往楼梯上走边说,“你不如选择浴缸,方便安叔打扫。”

    乔迟被抱进了屋,他从衣服里钻了出来,说道,“也行,浴缸就浴…”

    话没说完他就停住了,因为抱着他的许惟时停住了。

    吵闹的游戏音乐声中,他抬眼看去,只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名头发雪白的老太太。

    老太太手里拿着他的游戏手柄,安叔与吴阿姨还蹲在旁边教着。

    听见动静的众人纷纷回过头来,见两人抱在一起,安叔等人的嘴角差点咧到了耳后。

    乔迟抬头瞪了许惟时一眼,正要与大家伙解释,却看到老太太直勾勾地盯着他。

    半晌,老太太张了张嘴,憋了半天,才说道,“越生?”

    “惟时,你带越生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老太太站起身对着乔迟招手,“越生,快来玩玩这个东西,好玩得不得了。”她拿着手柄的手摇了摇了,像个迫切想要分享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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