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缕光亮沉入了地平线,乔迟回过头,他婶婶拿着苹果,“这苹果可甜了,小迟吃一个吧!”
“好!”
婶婶削好苹果递给乔迟的时候,乔迟正全神贯注地听着伯伯将过去的故事。
“都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小迟从前可不爱听。”婶婶对着伯伯打趣道,“这不是见你病了,我们都依着你。”
“婶婶,”乔迟笑道,“我爱听的。”
乔迟早就没了在国内的记忆,能记起来的都是在那亚西里,他津津有味地听着伯伯讲过去的事,企图将这份记忆收进自己的脑海中,充当自己丢失的时光。
病房内难得热闹,等到乔迟伯伯讲累了,外面已经是夜晚了,婶婶收拾着里边的床,边收边说,“小迟今天就在这里睡一晚,明天除夕,我们一起过。”
乔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阿勇给他发了短信,告诉他已经帮他在旁边的酒店订好了房间,连同第二天的年夜饭都订好了。
乔迟看着婶婶将自己的被子往沙发上抱,便说道,“婶婶,我回去住,租的房子离这里不算远,明天我再过来。”
婶婶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伯伯,点头说道,“也好,这边你也不太方便。”
乔迟站起身,笑道,“那你们早点休息。”
婶婶一直将乔迟送出了医院才放心地回了病房,乔迟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高楼,然后一头扎进了这冬夜中。
路上他给杰利去了个电话,电话那头闹哄哄的,杰利在打牌,叫了一句“三万”后又问乔迟,“大过年的你在外面做什么?”
乔迟站在路边,有车从他旁边经过,他笑了笑说道,“我刚刚去医院看了伯伯。”
“诶!七万碰!”杰利那头麻将砸得乓乓响,“你伯伯怎么样,身体还好吧?什么时候能做手术?”
舞会那日,乔迟便与他讲过了自己与许惟时的事情,当他得知乔迟竟然是因为自己伯伯才委身于许惟时时,当场就问候了许惟时全家,并对乔迟彻底改观了。
“应该快了。”乔迟想了想,“春节后吧。”
“那挺好,早点脱离苦海。”
“是的。”乔迟无奈地笑了笑,风将他身后的树枝吹得簌簌作响。
温暖的酒店中,乔迟躺在浴缸中看窗外,从他这里能隐约看见许氏集团的酒店,a市的最高楼。
一个月前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外面的人热热闹闹的过圣诞节,在那亚西里的那段日子,每年圣诞节他都希望自己也能拥有家人,如今他在这里有了两位对他非常好的家人,他却没办法全心全意地与他们一同过除夕。
看着灯火辉煌的a市,乔迟拿着电话拨通了客房服务。
“您好,我订的年夜饭帮我把时间改成中午。”
酒店的年夜饭订单基本上都是晚上,听见有客人改到了中午,酒店立刻就应允了下来。
除夕这日,乔迟还没睡醒房间内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乔先生,包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您大概几点下来?”
乔迟睡眼朦胧地看了一眼时间,这才发现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便回道,“不用包间,全部帮我打包到旁边的医院。”
他没打算与婶婶单独出来吃饭,既然是阖家团圆,那就该让婶婶与伯伯一起吃饭,当病房内的桌子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的时候,两位长辈的眼睛都看直了。
婶婶嘴上埋怨乔迟乱花钱,脸上的喜色却藏不住,只是可怜了伯伯,忌口太多,只能看着山珍海味吃些平常菜。
乔迟陪着两位老人吃完饭,收拾完房间后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医院。
他在外面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许氏集团的酒店去了。
汽车飞驰,街景从他眼前一晃而过,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到了酒店楼下。
酒店的侍者替了拉开车门,他从车内出来后抬头看了看,这是他第一次从正门进入酒店,前几次都是直接从停车场上的顶楼。
“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乔迟跟在侍者走进了巨大的旋转玻璃门,“我没有预约。”
侍者稍一停顿,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模样好看,气质出众,便笑问道,“您是约了人在这边是吗?”
乔迟摇了摇头,四处搜寻着电梯,“我去顶楼,电梯在哪里?”
“顶楼?”侍者从未接待过顶楼的客人,只好对乔迟说道,“您稍等一下,我没有权限让您去顶楼,我去叫总经理过来。”
乔迟点点头,乖巧地站在了原地。
他拿出手机,琢磨着这会许惟时如果不是陪着他外婆那肯定是去找白越生了,他既然说了让自己这两天留在医院,那肯定是不希望被打扰。
手机滑到了阿勇的号码上,正要拨过去,身旁突然有人叫道,“乔先生?!”
乔迟抬起头,只见刚才的侍者带着人过来了。
“乔先生您来了。”来人西装革履穿戴整齐,乔迟瞥见他工牌上的经理二字,便对他微一点头,说道,“我要去顶楼。”
经理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势,“我送您上去。”
乔迟跟着他往电梯走去,隐约听见身后有工作人员在笑刚才那侍者呆头呆脑,连他们总裁夫人都没认出来。
乔迟低着头,嘴角勾了勾,怎么能说他是夫人呢,要说也该说他是许惟时的合作伙伴才对,总裁夫人另有其人。
专用电梯很快就到了顶层,总经理站在电梯内对乔迟弯身道,“乔先生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谢谢。”乔迟道了谢,踩着软绵绵的地毯往套间走去。
午后的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玻璃窗照射进来,乔迟抹了一把额头,将大衣脱了下来,因为顶层需要刷卡才能上来,所以套间的门从未上过锁,他一手挽着大衣,一手拉开了套间的门。
房间内的一切布置都没有任何变化,不管是落地窗还是黑色沙发,与他上次离开时一模一样,仿佛自他走后就再也没人来过一样。
酒店内温度太高,才不到二十分钟他身上就出了一身汗,他带上房门,边往落地窗走去边脱身上的套头毛衣,手臂撑着毛衣抬到了头顶,他低着头刚要从毛衣中钻出来,身后一阵热气扑来,接着腰被人一把搂住,他整个后背都贴在了一块暖烘烘的胸膛上。
他挣了挣,后颈就被亲了一口,他连忙从毛衣中钻出来,一回头就看到了许惟时贴在他面前的俊脸。
“你不是…唔…”
话没说完,嘴就被堵住了,没一会许惟时轻轻咬了一下他的上唇后问道,“你怎么来了?”
乔迟满眼惊讶,他一把推开许惟时,“你不是有事…”说着他急忙往房门张望,生怕里面走出来一个白越生。
“看什么?”许惟时紧抱着他,温声道,“这里只有我和你。”
乔迟被他猜中了心思,横了他一眼,在他怀里挣了挣,“放手。”
许惟时松开手,却又飞快地将他转了过来,他双手扶着乔迟的肩,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告诉我为什么来这里?”
乔迟皱着眉头,别过脸道,“早知道你在我就不来了…”
话刚说完他整个人就被抱住了,许惟时搂他搂得格外紧,他的头埋在乔迟肩上,闷声说道,“但是你已经来了。”
许惟时不敢与家人一同过除夕,就算是他不信那命运之说,可他仍是不敢。
外祖父已经不在了,他害怕哪一天外祖母也离他而去,所以他宁愿每年除夕都是自己一个人呆在酒店内。
午后的阳光落在他们脚边,乔迟的大衣与毛衣落在脚边的阳光里,他嗅着许惟时身上的味道,瓮声瓮气地问道,“你不是有事吗?”
“没事。”许惟时亲着他的耳垂,叹道,“我没想过你会来。”
“我不能来?”乔迟身体往后仰了仰,他打量着许惟时,见他眉宇之间竟带着一些落寞。
“可以。”许惟时垂下眼睫亲了亲他额头,“你做什么都可以。”说完他又托着乔迟亲了下去。
乔迟双臂环在许惟时脖子上,腰上的手臂一紧,许惟时抱着他坐在了沙发上,喘息间,许惟时贴着他的唇角一路亲吻下去,直到亲到他衬衫领口处。
“不可以。”乔迟双手捧住了许惟时的脸,阻止了他后面的动作。
许惟时看着他脸色潮红,一双眼睛湿漉漉的,于是在他眼尾亲了亲,低声道,“我知道。”
说完他就伸出手解开了乔迟的衬衫扣子。
温热的唇一路亲吻下去,乔迟看着许惟时埋下的后颈精神恍惚,自己的衬衫已经被完全打开了,他整个人都飘飘然着,有种落不到实处的感觉。
酥麻感自心口漫开,乔迟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发出声音来,他望着许惟时又上来,接着被他堵住了嘴唇,片刻后,许惟时俯在他耳边温声道,“乖一点。”
说完乔迟身体一轻,整个人都被放在了沙发上,许惟时撑在上方与他接吻,一只手悄无声息地解开了他腰间的扣子。
乔迟整个人一颤,嘴上却被吻得更深了。
“别怕。”
许惟时轻轻叼着他耳垂,看着他潮红的脸,吐息在他耳边。
“乔迟?”
乔迟像没听见一般,浑身紧绷着,仿佛溺在云中,时间早已不存在了,不知过了多久,他喘出一口气来,低低呢喃一句,“许惟时……”
“我在…”
斜阳从两人肩上移到了两人头顶,乔迟目光涣散,盯着上方的人看了许久,最后伸出双臂将人一勾,抬起上身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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