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辉,没想到咱们还会见面!”
宁红的笑容一如既往地带着几分妩媚,说话时的表情也显得很自然。
可是,莫莉就站在她的身侧,看到她背在身后的左手正紧张地握成拳,并在微微颤抖。
王旭辉没有回答,只是笑望向宁红,慢慢地喝了杯中酒,随后礼貌地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包间。
这一幕,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在眼里,也都能猜出一些可能,可大家都知道谨言慎行的处事哲学,没人会多问一句,说笑中将这件事带了过去。
敬酒中,舒丽青喝了不少,要是没有宁红和周悦为她挡着,人早就醉了,莫莉也多喝了几杯,脸上飞起了桃花红。
“云夏,那个厉数是怎么回事?”
电梯里,陆海波对之前的事情不解,问道:“他怎么得罪学长了?就因为他进门时的那个德行?”
“哼”
云夏撇嘴:“哪有那么简单,没来之前,他在陪省监局的人,而那个人和老王是对头。”
陆海波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他想左右逢源。”
“他以为自己最聪明,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云夏走出电梯,低声说道:“当年,厉数凭借操纵那次交易赚了第一桶金,上面没有查他,就是省监的那人给说了话,如今那人有点势弱,他就想靠过来。”
“不管他了,反正和咱俩又没关系。”陆海波不想让云夏想起当年的事,赶忙转换话题:“喂,你说学长和宁红怎么回事?看样子好像很有情结?”
“嘿,我看也是。”
云夏一笑,左右望了望,小声说道:“当年,老王在学校也是个人物,家境又好,人也精神,可宁红也不是咱们学校的学姐呀,他俩在哪儿勾搭上了?”
陆海波揽过云夏的肩膀,笑道:“你别管人家怎么勾搭上,你就庆幸吧,要是你之前动了宁红,现在恐怕后悔地想要跳湖吧?”
云夏暗自庆幸,却嘴硬道:“别乱说,我就是把宁红当姐姐看,我这么睿智的人,怎么可能犯原则性错误。”
“你可拉倒吧,说说还自夸上了。”陆海波一撇嘴,刚想问云夏为什么那样介绍莫莉,云夏的手机响了起来。
“红姐,哦,我和胖波刚送学长回房间”
“她要回去?太晚了呀,你让她等等,我现在过去。”
云夏挂断电话,问陆海波:“你和周悦今晚还回去吗?”
陆海波摇头:“不回去,我不是也有一间房嘛,大悦今晚想睡在这儿。”
周悦与陆海波的关系已经到了就差摆酒席,一个被窝的情节早就演绎过多次,同住一间房并不奇怪。
“哦,莫莉说要回去,红姐和我说一声,我过去看看。”云夏说完,转身走进电梯,按下电梯按钮。
一楼大堂的休息区内,宁红陪着莫莉坐在沙发上,两个人喝着清茶闲聊。
看到云夏走来,宁红笑道:“我让莫莉住一晚再走,房间都开好了,可她就是不听。”
莫莉冲云夏一笑,转头说道:“红姐,不用那么麻烦,我表妹一个人在家,我不太放心,这边也没什么事儿了,我明天正好直接去店里。”
“那个我听说姗姗不是出差了吗?”云夏问了一句,问得很不走脑子,直接揭穿了莫莉的托词。
宁红笑了笑,莫莉则转头瞪了云夏一眼。
“好了,我就不管啦!”宁红起身,吩咐云夏:“莫莉让人把房间退了,她要是回家,你去送,听见没有?”
云夏笑着点头,待宁红离开后,坐在了莫莉的对面。
两人对视一眼,云夏搓了搓手,从西装内的衣兜里取出一支木质发簪:“这是我在北京逛琉璃厂时买的,你别多心,就是想送你个小礼物。”
古代,簪子是定情信物之一,送给女方有携手同行的含义,更有要娶对方为妻的寓意。
买了这支木簪后,云夏一直放在上衣口袋里,有时会刺一下胸口,并不痛,却会提醒自己有多懦弱。
莫莉有了选择,自己本不应该买,更不应该送,可还是拿了出来,无论莫莉接受还是拒绝,这也算是一种勇气吧?
另外,陆海波曾在电话里说过一些事情,可云夏不确定莫莉的意思,所以才会说出别多心,害怕自己的无礼会让莫莉反感。
此刻,莫莉的一头长发并未挽起,而是服帖地垂在身后,似乎并不需要这根普通的木簪。
“琉璃厂?那里为什么会卖这东西?”莫莉接过木簪,把玩了几下,自然地抬手挽起长发,将木簪插在头上,古典美油然而生。
“哦,就是一个称呼,其实那里是古玩一条街。”
云夏见过莫莉挽发的动作,很喜欢,此刻也依然喜欢看,只是心里带来几分欣喜和疑惑。
“莫莉,你是不是生气了?”
云夏问得很小心,眼神也避开莫莉望来的疑惑,落在身前的茶杯上:“那个我怕他们乱介绍,毕竟你和张医生要是”
简单的话说得吞吞吐吐,没有说完,云夏倒是自己先吐了一口粗气。
“张越明?”
中午的时候,云夏就提过张医生,此刻又再次提起,莫莉即刻反应过来。
不过,她并没有解释,而是笑了一下,故意说道:“哦,原来这样,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把我当做朋友了。”
莫莉的默认让云夏的脸色一僵,摇头笑道:“不会的,无论怎样,咱们都是朋友!”
懦弱让自己失去了机会,没什么好抱怨,友情也可贵,云夏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嗯”
莫莉故作思考状,说道:“我一直想看映月伴青莲,一直也没有机会,你陪我去看看,然后再送我回家,好吗?”
“啊?”云夏不明白莫莉是什么意思,也不清楚映月伴青莲出自哪首诗词,只是觉得应该答应,也便不住地点头。
月桥归属秋水山庄,曲折的石桥斜跨湖水,将另一端探在一段未曾开发的长堤上。
长堤围了一池荷花,夜风徐徐,碧绿轻摇,更有七八株粉白也频频点头,似乎在与映月相互致意。
长堤上,莫莉找了一块青石坐了下来,偏头看到云夏依旧站着,一招手:“坐下,你挡住月光了。”
莫莉望着一池青莲,轻声地问:“云夏,你怎么会认为我和张医生在一起?”
云夏深吸一口气,仿佛在鼓足勇气,却又轻咳了一声:“咳那个我看到你们在喝咖啡,觉得”
“喝咖啡?”莫莉打断云夏的话,想了想,问道:“你是说漫上咖啡店?你怎么知道?然后呢?”
“然后我看到张医生拿着你送他的莫弃莫离,那个”云夏没法再说下去,再说就好像自己跟踪人家似的,即便事实如此。
“你跟踪我?”
果然,莫莉瞪着云夏,问出云夏所担心的话。
“不是,我没有!”
安静的荷花池旁,猛地响起云夏的辩解:“我就是路过,我干嘛”
“你小点声,别喊。”莫莉在憋笑:“心虚什么?”
“没有,我是我在漫上和别人谈事,看到你们。”
云夏放低音量,却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勇气:“然后,我就跟着你们到停车场,一路跟到花店,看到张医生开心地捧着花,看到你也在开心地笑,我就走了。”
“我有多开心?”
“当时,你很开心,笑得很好看。”
“你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
云夏认真回答,下一秒,转头望向湖水中的圆月。
他知道莫莉的奇怪问话是一种指责,应该是对自己在那晚的行为进行报复。
即便如此,云夏还是想承认,因为过了今晚,这样的话再也不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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