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宁红去花店。”莫莉也望向那轮映月,轻声说道:“她说过一句话,说有时候眼睛会骗人,我当时不太理解。”
莫莉转头望着云夏,笑了起来:“看到你这个样子,我觉得红姐的话很对,眼见不一定为实。”
不等云夏问话,莫莉继续道:“我只是和张越明喝了一杯咖啡,他也只是要去相亲,到花店买了一束花,而你就一直躲在马路对面看着,然后离开,对吧?”
此刻,莫莉确定了那辆没看清的车就是云夏的奔驰越野车。
云夏点头:“嗯,对,我承认!”
“云夏。”
莫莉轻唤了一声,收起笑容望着云夏:“以前,我觉得你花心,也觉得你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正是这些让我很害怕。”
莫莉低头笑了笑,抬头再次望着云夏:“可是,当我听了你过去的那些事,我能想象出当时的你有多无助,也能感受到你的心会被伤得有多疼。”
听着莫莉的话,云夏先是一愣,继而皱起眉头,随后想笑一下,可嘴角刚刚上扬,却又无力地落了下来。
“哈,是胖子说的吧?”云夏的嘴角努力上扬,想要在莫莉的注视下露出一点坚强:“唉,你别听他瞎说,就是没什么!”
真的会没什么吗?
莫莉知道云夏口中的没什么并不是无所谓,更不是已经忘却,而是想要继续藏在心里。
她不想再说下去,自己清楚一个人心里的痛有多难治愈,宽慰和劝解并不能彻底掩盖那些伤疤。
另外,还能说什么呢?
在云夏的面前,自己去痛骂那个女人的无情?
这种做法太幼稚,而且还会加重云夏心里的恨。
莫莉轻轻握住云夏的手,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望着湖中月,水上花,偶尔的蛙鸣也没有打破他们的安静。
“豆豆”
“云夏,我昨天听了一首歌,放给你听,好吗?”
“嗯。”
莫莉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机,在音乐软件上找到那首歌,按下了播放键。
“你以为一切都是没选好,得到的和想要的对不上号,你以为时间可以重来,换个人当主角,爱情就会天荒地老,你不知世界上谁对你好,为了你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这是一部电影的主题曲,莫莉听到这首歌时,立刻想到了云夏,似乎歌词的每一字都是为云夏而写。
爱情没有错,选择爱情也没有错,错在不懂珍惜,不懂得谁才是爱你的人。
听着如同诉说的歌曲,云夏转头望着莫莉,艰难地笑了一下。
随后,他再次望向荷花池,想要保持笑容,可无论怎么努力,嘴角的上扬始终维持不住,竟有些颤动,不得不用力地咬住。
“有个爱你的人不容易,你为何不去好好珍惜,当错过了失去了忏悔的你,是否还能换回那颗善良的心。”
歌词的每一字都敲击在云夏的心上,仿佛正在撕裂心口的那道伤疤,更让他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那时,自己坐在所谓的婚房里,望着满眼的喜庆和温馨,从白天望到黑夜,又从黑夜守到天明,始终也想不明白,被人奉为纯洁的爱情,为什么会将人伤得心碎?又什么会如此肮脏?
走出房门的那一刻起,自己不再相信爱情,也不再认为这世上有爱情,爱情只是冰冷的交易,更是最恶毒的欺骗。
云夏紧握住莫莉的手,却将头转到了另一侧。
莫莉知道他在流泪。
流泪不是女人的专属,男人只是会把泪水拼命地压在眼底,直到无法抑制,才会痛苦地涌出。
“云夏”莫莉的声音哽咽。
这一刻,她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这个哭泣的男人,只能如此轻唤。
云夏坚持了几分钟,终于转过头,满脸泪水地笑起来,可他的笑却让莫莉很心疼。
“豆豆,我一直都想不通”云夏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和她从大学开始,到最后一共有六年,六年的感情啊,我以为这就是我的爱情,后来也曾一直想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云夏笑着摇头,任凭泪水冲刷着脸颊。
“如果不爱,可以告诉我,我不会怪她,也不会去纠缠,可为什么要那样骗我呢,我没有做错什么,只是相信了爱情,难道这也是我的错吗?”
云夏似乎笑得很开心,可泪水却在不断地涌出。
下一秒,在莫莉的面前,那道用以困守痛苦的长堤终于崩塌,云夏压抑地哭了起来。
“云夏”
莫莉也在流泪,伸手搂住云夏,抚摸着他的头发,想要给他最轻柔的安慰。
有个爱你的人不容易。
未曾碰触爱情的时候,爱情总是那么美好,可当爱情走进趋利的世界时,才发现这份美好很脆弱,脆弱到等不及一生一世。
然而,在这脆弱爱情里,也一定会有一个人陪着你,欢乐着你的欢乐,痛苦着你的痛苦,那个人就是爱你的人。
放手很容易,可要再去寻觅,终生无果。
莫莉抹着眼角的泪花,偷偷撅了一下嘴,表达了心底的某种不满,却也迅速将这种不满散去,露出了窃窃的笑。
周悦曾说,云夏被骗是眼瞎,是自己笨,就算莫莉再大度,再心疼云夏的遭遇,难免也会对他流泪的原因有点芥蒂。
可是,这些并不重要。
男人并不坚强,只是想要承受而已。
当男人把最软弱的一面暴露在你面前,他就已经将心交给了你,而你则成为他此生最信任的人,这才是莫莉想要的结果。
莫莉捧住云夏的脸,轻轻擦拭他的泪水:“云夏,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爱情和你开了一个玩笑,我想再问你一次,你愿意为我改变吗?”
不等云夏回答,莫莉轻捂云夏的嘴:“我先回答你的问题,我害怕,真的很害怕,我也无法承受这样的玩笑。”
云夏握住莫莉的手,轻轻摇头:“豆豆,我不会让你害怕,永远都不会,我也不会再害怕,我知道豆豆爱我爱我的!”
云夏再次流泪,像极了一个受委屈的大男孩。
感情就是这样奇妙,似乎永远是水到渠成,可又有谁知道流水的曲折呢?
这一夜,莫莉没有离开秋水山庄,也没有开一间新客房,而是睡在云夏的那间豪华套房。
不过,睡在床上的人是莫莉,云总则蜷缩在会客厅的小牛皮沙发上,丝毫不敢接近卧房的那道门。
夜深时,莫莉推开房门,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旁,将薄毯盖在睡熟的云夏身上。
低头之际,她小心取下云夏的耳机,放在耳边听了听,里面播放的还是那首歌。
莫莉蹲下身子,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看到他那长睫毛上竟然还挂着晶莹,心疼地嘀咕:“真是傻瓜,知道让人伤心还听。”
轻轻的吻落在云夏的长睫毛上,带走那滴晶莹,也似乎抚平了他曾经的伤痛,睡梦中的云夏露出一丝笑容。
莫莉跑回卧房,笑着扑在松软的大床上,搂住一个枕头,舒心地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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