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其序动作一顿，将衣服袋子放好，关上了车门。
“没来得及。”
正好孙千帆他们到了，姚珂也没再问。
孙千帆订的包厢在3楼，他们上去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满了人。
包厢是吃饭唱歌一体式，一边是吃饭的圆桌，另一边是一面硕大的点歌屏和几张沙发，有单人的，双人的，还有一张长沙发。
几个人围着点歌屏，兴致盎然的讨论着选歌。
有一人看到他们进来，扬声问：“帆哥，来首什么！”
旁边那人连忙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别别别，帆哥的歌喉咱欣赏不来。”
孙千帆白了他们一眼，“不来不来！”
说着，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你们俩来首？”
姚珂笑了一下：“嗓子不太舒服，下次吧。”
听她这么说，孙千帆才注意到她嗓音有些哑，刚想给她拿瓶水，又看到她手里正拎着一瓶矿泉水。
只好说：“那你多喝点水，如果还不舒服就说。”
姚珂笑着点头：“行。”
这边不成，孙千帆又看向了另一边。
“序哥，来不来？”
这话一出，坐在圆桌前的女生不约而同地转过了头，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期待。
姚珂低头喝水，听到身边人懒散的嗓音：“不来，没力气。”
女员工们顿时兴致缺缺，看得姚珂啧啧感叹。
方其序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朝着圆桌走，“过来坐下。”
等着上菜的时间，各种音色的特色演唱充斥着整个包厢。
孙千帆没躲过去，勉强点了一首歌，唱完第一遍副歌后，不仅被夺走了话筒，还被切了歌。
姚珂在一旁直接笑弯了腰。
方其序拎过桌子上的小茶壶，给她倒了杯水，“一会再喝，别呛着。”
姚珂乐得只点头。
等她缓过来的时候，杯子里的水温度刚好。
她刚想感慨方其序的细心，眼前却突然多了一杯奶茶。
“姚老师，喝奶茶。”见她看过来，男生笑笑，“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就点了他们店里的特色，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依然是刚刚那个男生。
姚珂看了一眼周围，见有几个员工也在分发奶茶，便道了声谢。
男生眼中一亮，刚想在她旁边坐下，就听到那边正在烫餐具的方其序忽地开口：“没有我的？”
男生一愣，下意识说：“有的方老师，我去给你拿。”
“不用那么麻烦。”方其序下巴微抬，轻点了一下他手中的另一杯，“你不是还拎着一杯么。”
男生犹豫了半天，没说什么，却也没动。
方其序把餐具里的水倒进垃圾桶里，抽出纸巾擦手，也没抬头：“怎么，我们两个人只给一杯？是孙千帆没钱了，还是他特意想让我和她喝同一杯？”
姚珂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听了这话，男生有些急了：“没有！你们怎么能喝同一杯！”
“谁和他喝同一杯。”她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方其序，将自己手边的奶茶推给他，“喝这个，难为人家弟弟干什么。”
方其序意味不明的重复了一句：“弟弟？”
“很明显他比你小啊。”
方其序不想理她，拿过奶茶，很不客气地戳破，喝了一口。
男生拦都拦不住。
末了，还皱着眉来了一句：“甜得发腻。”
姚珂面不改色：“那你好好享受一下。”
方其序：“……”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想起中午的对话，他轻啧一声，“这么记仇。”
姚珂装傻：“什么记仇？你在说什么？”
方其序瞥了她一眼，轻晃了下奶茶，冰块碰撞下，发出阵阵声响。
“听到了没？”
“……听到了。”
冰的。
不能喝。
快乐已经没了。
姚珂还没来得及悲伤，就听他又问了一句：“懂了没？”
姚珂一脸懵：“懂什么？”
方其序睨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男生，慢悠悠的说：“出门在外少乱认弟弟，弟弟哪儿有学长贴心？”
姚珂：“……？”
男生默默放下手中的奶茶，刚要转身离开，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认真的看着她。
“姚老师，我叫钱词。”他顿了一下，又说：“我和帆哥差不多大，不是弟弟。”
姚珂脑中再次飘过一个？
“人都走了，你看什么呢？”
姚珂眨了下眼，依然一脸懵：“他刚刚什么意思？”
方其序把她手边的奶茶随手丢给刚过来的孙千帆，声音很淡：“我怎么知道。”
眼看着到手的奶茶又飞了，姚珂瞬间没了别的心思，满眼都是那杯遥远的奶茶。
“方其序。”
“说。”
“我到底欠你多少钱？”
“一个亿？”
“……”
方其序一脸淡定：“你欠我这么多钱，我只拿了你两杯奶茶而已，你赚了。”
她赚个屁！！！
姚珂痛心疾首的看着孙千帆戳破薄膜，低头喝了一口。
她顿时觉得这里哪哪都不顺眼，尤其是方其序。
方其序见好就收，指了指杯子上的某个图案，“看这里。”
“我不。”
话是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地转了过去。
奶茶杯子中央印着一个q版的可爱小人，小人扎着双马尾，穿着公主裙，手指比了个半心。
方其序又指了指孙千帆手中的那杯，“再看那个。”
那个杯子中央同样印着一个q版的可爱小人，带着一个小礼帽，穿了一身帅气西装，手指同样是个半心。
姚珂好像明白了什么。
见她茶杯空了，方其序拎着茶壶重新给她倒满，又把烫过的餐具摆到她面前，“明白了？”
姚珂面色古怪，视线在方其序和孙千帆的身上来回打转，“明白了。”
方其序看她表情不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明白什么了？”
姚珂拍了拍他的肩，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你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你到底明白什么了。”
姚珂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人听他们讲话，才凑到他身边小声说：“你和孙千帆啊，你们都喝情侣奶茶了，这还不明显？”
……
……
刚说完，姚珂立马撤了回去，顺便向旁边挪了挪板凳，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杯喝水。
嗯，温白开，还凑合吧。
下一秒，身下的板凳横梁被长腿踩住，总是含笑的嗓音凉了许多，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姚，珂。”
“咋。”姚珂挪不动板凳，就往边上坐了坐。
方其序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我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姚珂敷衍点头，“行。”
方其序极轻的嗤了一声，像笑，却又好像只是一个气音。
“你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什么？”
姚珂随口接了一句：“想你呗。”
……
……
“快快快！都过来坐下，上菜了！”
方其序瞥了一眼立志“将身边人挤走，一人独霸两个座位”的姚珂，好整以暇的说：“往这边挪挪，别人没地儿了。”
姚珂动作机械地搬回板凳，又喝了口水。
酒桌礼仪下，她暂时把这个社死抛到了脑后，跟着老板的祝酒词，喝下一杯又一杯水。
就在她即将喝饱的时候，有人看见方其序也在喝水，顿时就不干了。
“方老师怎么喝水啊？给方老师递瓶酒！”
“给方老师整瓶白的！”
“方老师先干一杯！”
方其序笑了一下，淡声道：“今天开车，不喝了。”
孙千帆也说：“他开车来的，不能喝。”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姚老师没开车吧，姚老师来一杯！”
姚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今天嗓子不太舒服，改天吧。”
“别啊！大家都是为了欢迎姚老师来的，您不喝哪成啊？”
圆桌上响起阵阵起哄声，身边人从一旁拿了一瓶低度数的鸡尾酒递给她。
“喝这个吧，没什么度数。”
姚珂听着声音熟悉，转头看过去才发现是钱词。
她无声叹了口气。
气氛渲染成这样，她这杯酒好像躲不过去了。
姚珂扯了下嘴角，接过鸡尾酒。
然而，她还没拿稳，酒就被另一边夺了过去。
方其序把声音压的很低，“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不清楚？还敢喝酒？”
姚珂一愣。
方其序将鸡尾酒放到一边，冷淡的瞥了一眼钱词，语气极淡：“我替她喝。”
圆桌霎时间安静下来。
孙千帆表情不断变换，勉强咽下口中的酒，无声说了句：“哇哦。”
几个起哄的人对这个发展有些懵，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逐渐八卦。
方其序随手拎起孙千帆手边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见他们没有反应，用酒杯磕了一下桌面。
“喝不喝？”
孙千帆最先回神，瞬间来了精神，“喝！”
见他这个表情，姚珂觉得，方其序今晚大概不太好过。
事实证明，她猜对了。
孙千帆不知怎么回事，兴奋的不行，一直给方其序倒酒。
直到其他人都去另一边唱歌了，方其序还在那坐着。
姚珂问服务员要了杯蜂蜜水，还特意要了个吸管，塞进他手里，言简意赅：“喝。”
方其序皱了下眉：“喝不下了。”
“不是酒，蜂蜜水。”
“啊。”他往前凑了凑，闻了闻味道，咕哝了一句，“甜得发腻。”
“……”
醉死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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