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浔的难过被这几句闲聊减轻了不少,人一闲下来就容易多想,还是要热闹。

    阮母笑着说:“你们姐俩倒是相见恨晚,不过也别忘了正事啊,上次你说要给你爷做衣服,我这才叫你辛夷姐过来的,别光顾着聊天啊。”

    阮清浔这才想起这件事,是要开始做了,过几天越来越忙,要忙着赚钱,要忙着清明,地里不用她操心,但她也不可能一点儿不管啊。

    “你瞧我这记性,我忘得一干二净的,等我进屋去拿布来。”说完就风风火火进去了。

    阮母嗔怪道:“我这傻闺女嫁人了都这么野蛮,真是的。”

    程母不认同,“活泼点好,活泼点家里热闹。”是啊,家里就那么几个人,如果阮清浔再是一个闷葫芦,那家里走路都能听到回音。

    阮母叹了口气,“亲家母,咱俩家关系是顶好的,我家红翠性子可能急了点,但是单纯,她哥哥弟弟都是护她护到心尖尖上的,所以家里有什么事,咱们两家人就是一家人,一定开口,不要觉得生分。”

    这话既是一种安慰亲近,也是一种变相敲打,千万不要因为程毅不在家,就磋磨他们家闺女,他们可不依。

    谁不是从媳妇过来的,谁会听不明白呢?

    “亲家母你放心,红翠就是我亲闺女,和我儿在的时候一样,家里还是不用她干活。”

    阮母放下心来,两人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说说笑笑,而迟辛夷在一旁看得透透彻彻的。

    她心里别提多羡慕了,虽然她的母亲也是疼她的,可她母亲却说,让她来婆家要手脚麻利,不要做懒媳妇,人家能等她三年,不嫌弃她是个老姑娘,还死了爹,就已经是她的福分了。

    这就是同人不同命吧,但她还是很知足的,阮金钊尊重体贴她,未来婆婆是个爽利不重男轻女的人,未来小姑子也挺对眼缘,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阮清浔抱着包裹出来,阮母笑骂她:“找个东西都那么慢,还以为你在里面偷吃呢!”

    她边打开包裹边回复阮母:“哪能偷吃啊,有好吃的肯定拿出来给两位娘亲和辛夷姐姐吃。”

    众人本听着阮清浔的玩笑话,一下子被包裹里的布匹吸引,这真是好布啊!

    她们平时做衣服都用粗布,衣柜里能有一件麻布衣服就已经是好人家了,阮清浔穿过最好的衣服也只是缎面衣服,是她成亲时买的。

    这包裹里的却是绸布,阮清浔也没想买那么好,可是荆皖一听是给老人做衣服,非要送这块绸布,说老人一辈子没穿过什么好衣服,一定要让他享受所谓的天伦之乐,阮清浔也只能收下。

    “这布可不便宜,怎么买这么好的布?”阮爷爷又穿不了几年了,当然后半句话阮母是万万不敢说。

    这个公爹对她是极好的,从不插手他们的家务事,对她的儿女都一视同仁,没有因为是男是女而区别对待,可她依旧觉得给老人穿绸布衣服是有些奢侈浪费。

    阮清浔只好说布庄老板是她的朋友,这布特别便宜,等下次有机会也给她们做一件,大伙儿一块摇头。

    笑话,什么家庭敢穿绸布衣服,不怕折寿啊!

    迟辛夷觉得这块布很熟悉,她好像看见过,又不太好意思开口问,欲言又止的。

    阮清浔看见了,善解人意地问她:“辛夷姐是想问什么呢?”

    “你这块布是在【晴天绣坊】买的吗?”

    荆皖家地那间店铺还真叫【晴天绣坊】,让她惊讶的是,迟辛夷竟然可以凭一块平平无奇的黑布猜出来是哪家店的布匹。

    “还真是,姐姐怎么猜出来的?”

    迟辛夷笑得腼腆,“他们家的布料颜色光泽都比别家的要好,针脚更齐整。”

    阮清浔一脸赞许,这就是天生的裁缝!

    “辛夷姐果然厉害,确实是他家的布匹,我想买来给我爷做衣服,却不知道怎么做,只好请了你和我娘来帮帮我。”

    阮母又开口呛她:“你才笑人哦,嫁人了不会女红,叫娘家人过来帮忙,哪家媳妇像你一样哦。”

    阮清浔默默地说:“不是你之前不肯教我吗?现在反过来怪我,我还里外不是人了。”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阮母吃了个大瘪。

    几人回归正题,没一会儿就敲定了方案,阮爷爷的衣服都是阮母做,尺寸大小自然是一清二楚,只是阮清浔嫌弃太素净不好看。

    迟辛夷想了想说:“可以往上面绣竹子或者兰花?”

    阮清浔有些惊讶,“辛夷姐读过书?”

    迟辛夷摇头,“我本性愚钝,只认得几个字罢了。”

    好了,阮清浔觉得她哥哥真是顶好的运气,能娶一个贤惠明事理的妻子。

    当初宝玉问黛玉可曾读过书,黛玉也是同样的回答——只认得几个字罢了,她可是满腹诗书的才女,只有真正有才之人才不会故意卖弄且懂得谦虚藏拙。

    迟辛夷定是不差的。

    阮清浔来了兴致,“辛夷姐可有带自己的绣品,让我们观摩观摩。”

    迟辛夷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拿出了自己的手帕,手帕上一枝木兰花活灵活现,仿佛都能闻到它的香味。

    程母不由得赞叹:“果真是极好的,我那么大的年纪也比不上。”阮母跟着点头,神情里带了些骄傲自豪。

    阮清浔心里吐槽:也不知您骄傲什么,您亲生的,亲亲的女儿可是啥也不会……

    “真好!那就往衣服上绣竹子吧,用颜色相近的线,看着会觉得若隐若现。”

    迟辛夷也是这么想的,她和阮清浔的很多想法都不谋而合,心里更是喜爱这个小姑子。

    阮母问:“辛夷之前不是接了几个绣活吗?会不会来不及?”

    迟辛夷摆手,“没关系的,那几个活不急,再说这也不用多少时间。”

    天空下起了濛濛细雨,有变大的趋势,几人看这天气也做不了别的,干脆就开始裁剪布料,阮母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她几时摸过这样的布料,其他人也一样,生怕弄坏。

    阮清浔插不上手,干脆坐在外面看雨什么时候停,坐着坐着,她又开始想程毅,他现在已经在去往京城的车上了吧?也不知道他习不习惯舟车劳顿……

    程毅此时的确已经在马车上了,他跟穆雷鸣一辆马车,车里铺设得很是柔软,穆雷鸣刚才给他讲解了一页《孙子兵法》,有些疲惫就睡着了。

    他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由开始想家,不知道小宝有没有听讲,程父有没有被竹片划伤,阮清浔有没有在想他……

    他刚刚在包袱里摸到一副金耳坠,定是阮清浔塞进去的,他见过她戴这副金耳坠的时候,是她出嫁之日,一身红衣嫁给他时。

    也罢也罢,这也能解他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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