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嬷嬷正拿着鸡毛当令箭,在府中作威作福,趁着主人不在,让仆人给她捏胳膊捏腿,还让他们去最好的酒楼打包最贵的菜肴过来。
她让小丫鬟给她铺床多铺几层褥子,她身子金贵着呢,可不能磕着碰着。
小丫鬟看着她脸上的褶子和身上的肉层暗自发笑,就这还金贵?!莫不是坏事做多了,人太刻薄了,所以相由心生成这副模样。
荆洛过来的时候,赵嬷嬷还在盘算着怎么开口把这些古董摆件带回家,不愧是做生意的,这家里全是宝贝。
一看见荆洛,她就收敛了脸上的贪婪,她可是千年的狐狸,最会审时度势。
她装作很关心地样子迎上前去,那一张五颜六色的脸直直地怼到荆洛面前,差点撞他一个踉跄。
而姗姗来迟的荆皖和阮清浔被这身上的脂粉味恶心得快吐了,阮清浔觉得这人肯定可以和汤芝芝做好朋友,她们可以一起交流怎么把一盒香粉一次性用完。
她看见荆洛绷不住的脸色,差点笑出声来。
“离本公子远点!”他这样的自称但是很少听到,看来他果然是生气了,脸上的嫌恶如假包换。
这时赵嬷嬷脸上的笑容也快维持不住了,笑话,多久没人敢这么对她说话了。
她本是世家庶女,进宫服侍了贵人几年,后来她的嫡妹妹进宫,她又跟着享几年的福,可以说她也算得上是半个主子,可那嫡妹妹嫌弃她是个没脑子的,只会给她惹祸,就托关系送她出来。
回家后,过惯了金贵日子的她怎么会习惯做一个卑躬屈膝的庶女,她自以为在宫中呆了几年就比别人强上几分,其实不过是个好吃懒做的老龄剩女。
不过还真有人把她传的神乎其神,说是什么宫中老人,最懂得规矩,有钱人家的主母都请过来教自家女儿礼仪。
荆母请到这路神仙也实属偶然,她想着自家女儿不在身边,她没有尽到教导的责任,想着多学习礼仪总是好的,出去不会有人笑话荆皖,说她是商人之女。
而赵嬷嬷主要还是因为荆母给出的诱惑太大,一般人把持不住,于是她就这么来了。
她来了也就罢了,她又觉得教一个商贾之女有失身份,但舍不得放弃钱财,于是她就将气撒在这个像“孤女”一样的小姐身上。
没想到荆洛这么凑巧地回来,不过她可是打着正经旗号,她怕谁?她瞬间挺直了腰板。
“公子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可是你母亲请来的,你该尊敬我几分。”
荆洛冷笑:“我母亲尊敬你几分,你就真把自己当个人物啦?不过是主人不要的一条狗,被驱逐出宫罢了,你就别在本公子这当笑话了。”
赵嬷嬷气得牙痒痒,她还不知道这个只有钱的破败户家中竟有如此厉害的人。
“公子说这话就伤人了,我受嘱托来教荆小姐规矩礼仪,没想到荆小姐……我也明白荆小姐为什么会那样了,真是耳濡目染的啊,难怪那么大的年纪还没人说亲……”
好家伙,这老女人一下子把他们都骂进去了,阮清浔可见不得自己当做妹妹心疼的姑娘被人这么糟蹋,这种恶女人还是要她亲自出马。
“哟,那您是一家女百家求吧?可怎么都是老女人了呢?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在宫里服侍贵人耽误了,可……怎么都不留你在宫中养老呢?”
这一刀刀精准地插进了赵嬷嬷心里,每晚她都会在心里问这些问题,可被人说出来就是打她的脸。
她强撑着说:“宫外比宫内自由,主子心疼我。”
阮清浔接着插刀:“哦,那嬷嬷的礼仪是顶好的吧?可这怎么连菜叶都吃到牙齿上了,还有你这站姿,怎么像个背着壳的老王八?”
好个伶牙俐齿的姑娘!不知是不是府上的另外一个小姐,这荆家人倒是都厉害。
她趁机撒泼打滚,放声嚎叫:“这荆家人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谁来给我做主啊!”
荆皖气不过,气冲冲地上前去说:“你哭个屁啊,你打我我都没告状呢!”说完气得自己眼眶发红。
这下可惹毛了荆洛,他竟不知这个老奴才还敢打他妹妹。
赵嬷嬷强词夺理道:“我教你规矩,我就是你的老师,就有教训你的权利。”
阮清浔和荆洛一个眼神就确定了对方的意思,阮清浔得到的讯息就是:这人可打,可随便打。
她理了理衣裙,将袖子挽起来,把头发拨到背后,笑眯眯地上前。
“那我今天也算是有幸当你一次老师,我教你做人吧。”
她话音刚落,就在赵嬷嬷惊恐的眼神中冲上去,一下子就扑倒了这个腹中草莽的老东西。
“你打她哪儿了?这儿?这儿?还是这儿?”阮清浔可是学过近身搏斗的人,再说她学穴位图的时候,最大的乐趣就是知道打哪儿最疼。
于是赵嬷嬷装腔作势的假哭假嚎变成了真哭,直到她声音都沙哑了,阮清浔才停下来,可别打出什么人命来就不好了。
赵嬷嬷还在不死心地喊道:“我可是三皇子的姨妈,是赵妃的姐姐,你们肯定不得好死!”
“阿贵,扶赵嬷嬷进去,把门关牢了,你再写信问问三皇子,他怎么处理这个名义上的姨妈,如果处理不好,那我们那笔生意就别谈了。”
阿贵连忙应声,让两个下人把赵嬷嬷拖进下等厢房,就她还想多垫几层褥子,给她褥子都不错了!
不一会儿这就只剩下他们三人,可谁都没有先说话,阮清浔甚至想找个借口走了,这是人家的家事。
荆洛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开口问荆皖:“她打你了?”
荆皖点头。
“打哪儿了?”
“腿弯。”
荆洛表情严厉地说:“你是我荆家小姐,怎么能拿给一个下人欺辱!”
荆皖委屈巴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还是倔强地忍住。
“可是她说她是娘请来的,她是宫里的红人,我不懂这些,我只想不给你们添乱,爹娘在皇城已经很难了,而且她说,娘让我多学规矩,免得将来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我养你一辈子!我荆洛放手心里疼的妹妹,谁敢动一下!你十一岁开始就是我一个人抚养,爹娘也不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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