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日子波澜不惊,修沟渠的事搬上日程,村民们都主动加入这个队伍,就连程母和阮母都去了,做一些简单的活,阮清浔就负责在家做饭。
她也时常熬一些解暑的绿豆汤给主动修沟渠的劳动力们送过去,旁人都跟程母说,她找了一个顶好的儿媳妇。
程母对这话很是受听,逢人就笑眯眯的,“那是我亲家母养了个好女儿。”
阮程两家的关系也因为经常一起吃饭而变得更好。
阮爷爷在节气小暑就回来了,他一回来就考了小宝和柱子的功课,发现两人有偷懒嫌疑,严厉地批评他们:“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你该吃苦的时候不吃苦,以后非要十倍奉还!”
两孩子被骂得焉头巴脑的回来,没得到安慰不说,在家又被训了一次,两舅甥更加惺惺相惜。
阮爷爷知道铁蛋的事后,安慰铁蛋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人生的道路有千千万万条,总能找到更好的一条。”
阮清浔听阮母转述了这件事,笑得前仰后翻,这样僵硬的安慰果然是阮爷爷的风格。
听说当时铁蛋听得一愣一愣的,就差点站起来鞠躬,还好忍住了。
不过阮爷爷事后偷偷塞了几两银子给阮母,让她给铁蛋补补身体,用好一点的药,剩的钱成亲用。
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阮清浔也将自己开店铺的事情如实汇报,她担心阮爷爷从别处知道后教训她,毕竟她开店铺的事在村里已经不是个秘密了。
令人惊讶的是,阮爷爷没有教训她,而是告诫她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做生意要以诚信为本,不要为了占小便宜吃大亏,为人要宽厚,记住帮过自己的人,不要忘恩负义……”
老头说得喉咙干疼才停止,阮清浔也松了口气。
转眼到了阮清浔和荆皖、菀卿两人约定去杏花村摘桑葚的日子,荆家马车早早地过来接她,家里却不见人,村里的人看着这马车已经见怪不怪了,还主动叫自家小孩去地里叫阮清浔。
阮清浔刚从地里出来,准备回家,她起来做早饭给小宝吃了后,看着他出门,然后去摘了些野菜。
她没想到马车来得那么早。
她坐上马车后问车夫:“你们家小姐今天怎么起那么早?以往不都是日上三竿吗?”
车夫回答她:“我们家公子回来了,小姐……不敢晚起啊。”
荆洛回来了?!那荆皖的美好日子结束了。也不知道那小姑娘有没有被教训得哭鼻子。
荆皖坐在自己的屋里发呆,她蜷缩在软踏上,手抱着腿,荆洛坐在凳子上,眉目间都是焦躁。
荆皖从来都没有这么安静过,像是不会说话了一般,带着锋芒的丹凤眼低垂着,楚楚可怜。
两人都是满身疲惫,眼下的乌青像是一夜未眠。
荆洛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暴走,想撕毁一切,可他还耐着性子安慰荆皖:“没事,有哥哥在,哥哥想办法。”
他早就知道了那件事,只是他不想告诉荆皖,荆皖看起来没心没肺,可心里不能放事,不然就会一直想着,意一直不开心。
他从上次突然来的那个嬷嬷就猜想到有不对劲,经过调查果然是不对。
皇上有意将荆皖召进宫,作为捆住荆家的缰绳。
荆洛想找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不让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受这种苦,他宁愿她嫁给一介白衣,也不愿她入皇家门。
谁知道荆母竟然寄信回来,让荆皖准备进宫,学好礼仪,不要任性。
荆皖有气无力,“你有什么办法?你再强不过是个商人,那就像是压在我们背上的五指山,该我们的都逃不过。”
荆洛病急乱投医,“那我把你嫁给安景,那人总不能找一个有夫之妇进宫。”
荆皖木然地看着他,“你信吗?我们家过了就是安家,我们谁都逃不过。”
谁说不是呢?荆洛哪能想不到这一点,只是他不肯相信罢了。
荆洛一把把她搂在怀里,“不怕,哥哥在,哥哥一定拼尽全力护住你,你不要太着急,今天不是要跟阮姑娘和菀小姐去玩吗?哥哥给你带了很多漂亮衣服,你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荆皖依在他的怀里,不说话,没一会儿,她又笑容明媚地抬起头,像是没有过之前的木然心酸,“哥哥要和我们一起去吗?我们要去摘桑葚泡酒。”
荆洛怜爱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哥哥不去了,哥哥还有事,等阮姑娘过来,我还有事给她说。”
说曹操曹操到,丫鬟过来说阮清浔到了,荆洛牵着荆皖去正厅。
荆洛先发制人,“阮姑娘好久不见,清皖坊的账我看过了,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高利润,而且制冰的方法已经传到京城了,不愧是阮姑娘,果真没让人失望。”
阮清浔心中翻白眼,他又是这副要做生意的模样,夸人夸得言不由衷,看着真可气。
“荆公子谬赞,都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她说这话时下意识看向荆皖,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荆皖一看就知道没睡好,这比黄花还憔悴。
“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没睡好?”
荆皖笑道:“没睡好,想着今天要去玩,心里有些亢奋,所以睡不着,没什么事,一会儿在马车上眯一会儿就行了。”
阮清浔不放心,“要不咱们另外约个日子?”
荆皖急忙拒绝,她盼着这件事让她分分心,别总想着那些个烦心事。
“可别,我期待得一晚上没睡着呢,可不能取消,你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梳妆打扮,咱们一会儿去找菀卿姐。”
她说完就跑个没影,不等两人反应。
阮清浔担心地问:“皖皖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虽然荆皖弯了嘴角,可是笑意不达眼底,阮清浔这种了解她的人,一眼就看出来她的伪装。
这种事不便多说,荆洛只是说:“她今日确实状态不好,劳烦阮姑娘多注意她,你们都要开心点。”
阮清浔不由分说答应下来,这个开心果难过起来让人很揪心。
“对了,我这里有程毅程大哥让我给你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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