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玄的住处充满了神秘感,阮清浔慢慢走进去,甚至不敢踩到一根树杈。
她来过三次,有一次扑了空,直至这一次她才恍然觉得这个地方似乎没有时间的变换,就连门前的菊花花苞的情态都不曾改变。
她越来越细思极恐,放轻了脚步,打量着这不曾变换过的紫竹,想要摸了摸,看是真的还是塑料的。
“小友还真是不客气。”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她一个哆嗦,也许是做贼心虚。
她一转身,鱼玄站在院门前看着她,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眉目含笑,眼睛里都是透彻。
“鱼先生……”
“咳咳咳,怎么许久不见小友,竟还给我起这样的绰号?”
阮清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先生,这次来找您,是想再请您帮个忙。”
“罢了罢了,我还以为再处一段时间能躲过这个差事,哪知你是个有毅力的,更是个有福气的。”
这意思就是应下了?而且还知道她的来意?!
“不过我也不白干活,你给我做一个……那叫什么……炸鸡。”
如果说阮清浔之前只是惊讶于鱼玄的神机妙算,那现在她就是惊讶于他的神通广大。
她也放松下来,爱吃炸鸡的能有什么坏人呢?
“您这么大的年纪,吃炸鸡不健康吧?那含油量太高了,吃下去不消化。”
鱼玄仔细想想,自己的年纪还真是挺大了,人一定要听建议,要不然活不久,“行,你看着给我做一桌,什么川菜粤菜,你看着做,我告诉你,我可是火眼金睛,你忽悠我,我一下就看明白,那你就别想我帮你。”
鱼玄的院子里是真大,菜园里的菜绿油油的,一点儿都没受干旱影响,鱼塘里的鱼活蹦乱跳的,比其他地方的鱼多了些灵气。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等着吧,先去做别的,我这一会儿就钓上来了。”
这一会儿就是一个时辰,鱼玄气鼓鼓地提着桶进来,阮清浔还在纠结怎么出去说饭菜快凉了。
“今天的鱼里没有愿者,我等不及,只能强迫了。”
阮清浔也懒得问他是怎么强迫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要有鱼就行,别的她也不管了。
鱼玄美滋滋地倒了一杯酒,还不忘解释:“不是我舍不得,这酒你闻闻味就能醉上一天,我可不能耽误你事。”
那你喝一杯不得醉几个月?这话阮清浔是不敢说的,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那肯定是好酒。”真是个狗腿子。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鱼玄吃了一桌饭菜后,就承诺给她做个能自己走的轮椅,“走吧走吧,你在这儿多耽误事啊,两天后来拿,别超过这个时间,到时候我又不在了。”
事情有了着落,阮清浔松了一口气,这下疲惫突然袭来,她也不急着走,微微靠在椅子上,缓缓吐出一口气。
鱼玄缓缓喝下一口鱼汤,细细品味,等余韵散去后才开口:“累了就休息,别什么都揽在身上,你该来享福的。”
阮清浔听得有些心酸,明明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可一听这句话,又好像有些委屈。
“没事,我年轻,多做点也没什么的。”
鱼玄看着这个姑娘,欣赏地点头,“放心,你做的都不会是无用功,该来的都会来,不过是早点晚点,随遇而安但不可随波逐流。”
阮清浔从鱼玄那儿出来后,瞬间从如沐春风的温暖坠落到暮秋的寂寥,仿佛换了个人间,不过她依旧神清气爽,甚至爱上了这落叶的幅度。
该来的都会来的,不能着急……
“陈二,我明日不过来的,该准备的都准备了,该嘱咐的也都嘱咐了,这些都交给你了,你觉得你可以吗?”
机灵圆滑的陈二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已经变得稳重了许多,起码不会让人一看就觉得不可靠或者心浮气躁。
“主子您放心,乐呵呵地在家过节,这儿都交给我,这活动绝对比您想象的都要好。”
“行,做好了这个月月钱加倍。”阮清浔在银钱方面从不吝啬,所以绝对不要想用银钱撬走她的人。
画大饼谁不会,但是你要让他知道你们家的饼才是最好吃的饼,别人都比不来。
本来这种场合她应该亲自主持,避免各种情况的发生,可是她有更重要的事。
她回来的时候天色不早了,已经有人吃了晚饭在聚集闲聊,看见阮清浔,他们已经失去了讨论的兴趣,之前她还是他们话题的中心点,可是总是说一个人也会腻,再加上她这次低价卖米让他们有些吃人嘴软的意思。
“红翠回来啦?”打招呼的是村长家的大儿媳英子。
阮清浔自然不会拒绝这些善意,“回来了,嫂子在这儿玩啊?你这肚子那么大了,还是留意些,哦对了,之前你不是让我帮你留意猪蹄吗?你生了我就给你送过来,绝对新鲜又便宜。”
这不是她烂好人,而是上次她不在,张地主那个小老婆来找麻烦,还是村长媳妇带着自家女人过来把那个女人说回去,这份恩情她总是要找个机会还的。
英子也是个爽利女人,“好啊,多谢妹子了,只希望我肚子里这个像你们家小宝一样乖巧。我娘说小宝明天生辰,我刚送去了一双布鞋,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妹子别嫌弃。”
阮清浔真没料到,等她生了,自己再送两斤红枣红糖吧,“谢谢嫂子,哪会嫌弃,嫂子做鞋的手艺可是出了名的,我替小宝谢谢婶子和肚子里的小弟弟。”
英子听得眉开眼笑,她这是头胎,巴不得是个大胖小子,一下在家里站稳脚跟。
“小妮子嘴就是甜,快回去吧,婶子他们等着你吃饭呢。”
阮清浔回到家中,果然看见有一双新布鞋,小孩儿总是喜欢新的物件,更别说这有特殊寓意,小宝正盯着眼睛一眨不眨,小手乖乖放在一边,不敢碰。
“小宝。”
小孩儿听见她的声音,一下子转过身,奔到她的怀里,“娘。”
阮清浔抱着他,有种说不出的感受,虽然她才跟小宝相处不满一年,可她依旧有一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小宝明天就是六岁的男孩子了。”
“我是大孩子了,我会保护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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