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急促地响起来。
千帆立刻警觉起来,现在府里多了一个人,还是个身份未明的人,要更加小心。南宫澂他们现在来是不会敲门的,直接用喊的或是直接走进来。对于这敲门声千帆示意阿宁后,然后就去开门了。
“千小姐安好,我家娘娘有请。”门外的月娘在见到千帆后行礼说道。
原来是宸妃,不知她又打什么主意,也不好拒绝就对月娘说:“哦,是娘娘啊,月娘姑娘,容我交代一番就去。”遂转头对阿宁吩咐:“阿宁,我去去就回来,你把府里照顾好,等我回来。”她还特意把照顾二字说得特别的重,意指那名黑衣女子。
阿宁收到她的暗示回道:“小姐,放心。”她同样把放心二字说得特别重,表示她知道了。
收到阿宁的回应后就跟着月娘进宫去了。一路上想打听点什么,也好应付接下来的事,可月娘是个精灵的,几次都给她挡回来,算了,见招拆招吧。
穿过宫墙,又经过长长的走廊,再过了几处庭院终于到了宸妃娘娘的宫殿——梓辰宫,宸妃正端坐在里面。
“娘娘,千小姐来了。”月娘行礼说完就站到了宸妃的身后。
“臣女参见娘娘。”千帆也欠身行礼。
“千帆来了,快别多礼了,快坐。”宸妃依然笑容满面地说道。
“才多久没见,就怪想念的,所以就把你请来了,没让你为难吧?”
请都请来了,再问这话不多余吗?心里说为难,可面上还是说着:“娘娘邀请怎会为难。”
“你看看你,才清醒几个月,对这宫里还不熟悉,要多走动,没事就来我这里,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我这梓辰宫随时欢迎你。”宸妃像个慈祥的长辈一样对千帆说道。
对于别人来说,千帆才清醒了几个月,实则她已清醒了一年了。千帆是在十一月的青蓝会上向世人亮相,其实那个时候她已准备了半年多了,所以别人都不知道她真实清醒的时间。
“多谢娘娘,到时还怕娘娘嫌我烦呢。”千帆假意承她的情。
“我哪敢嫌你啊,我喜欢你还来……”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打断。
“母妃,你叫我来有何事?”南宫澈人未到声先至。
“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想见你了。”宸妃起身走向门口并拉着已走进来的南宫澈的手说道,又转头看了一眼千帆继续说:“千帆刚好也在这里,有你们陪我说说话,解解闷,我就很知足了。”
看到这里再不明白那就是装傻了,原来是搭桥的,这宸妃还真打的一手好算盘,为了她的儿子可算操碎了心。
果不其然,接下来宸妃就找了个借口离开,叫五皇子带千帆四处转转。对于五皇子这人千帆谈上好感但也没什么恶意,此人武功卓绝,相貌堂堂,又有宸妃为他四处张罗,再加上宸妃母家孟太师的势力,此人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自负的,没把那些个皇子放在眼里。
二人在梓辰宫转了一圈又来到了御花园,此时的桃花已然芳菲尽,梨花正是白如雪的时候,千朵万朵压枝头。
看着满树的梨花,南宫澈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和梨花一样清冷、幽香,不禁道:“梨花落尽人未至,文人墨客说起梨花总是悲苦的,我却觉得是美好的,洁白如雪,清冷幽香,淡然绽放,就像你一样。”
千帆愣了一下,说道:“不管是悲苦的还是美好的,不过是人当时的心境罢了,与梨花无关。赞美或是诋毁都改变不了它的本身,世人把自己的愁苦和期待强加在它身上,对它来说不是一种悲吗?”说这话其实是为了暗示,她不是任何东西或是任何物品,她是她,有自己的思想和意志。
“也对,心悲物冷,心和物静。像你这样看得通透的不多。”南宫澈赞赏道。
一路上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五皇子,兜兜转转在御花园转了半天,已近晌午时分,南宫澈便提议道:“到晌午了,不如我们出宫到我的府邸用膳,转了半天想来是累坏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千帆便知这是试探也是表态。如果她今天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他的府邸,就代表着她已倒向五皇子这边,那么孟太师一方则会大肆宣扬,到时朝中还在观望的人便会有所行动。陛下之意尚不明确,千家军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如何,要是被有心人蛊惑,那就麻烦了,最主要的是依目前看来她是接触不到千家军的。而且南宫澂那里知他有谋划,但不知做到哪步了,冒然出口就会坏事,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心里正九曲十八弯的时候,一个声音解救了她。
“五弟,怎么舍近求远,她的府邸不是正好跟我的府邸都在城南吗?”南宫澂如救星般出现在千帆的面前。他进宫办差,经过御花园刚好看到他们,便过来寻她,刚好听到南宫澈的话。
看到他,千帆松了口气,竟然有种想冲过去的冲动。
南宫澈看到来人,神色一冷,有些敌意地望向他,恨不得打出一拳,面上仍轻松地说道:“三哥,怎么也来了,要是觉得远的话,可以去母妃那里,你看,今天还是母妃邀请来的呢。”
“那怎么好叨扰宸妃娘娘,况且万一要是父皇也在的话,岂不自讨没趣?”南宫澂继续拆他的台。
千帆也适时地出声:“三皇子说得对,我已经多次麻烦宸妃娘娘,再去叨扰就显得千帆不知礼数,在此多谢五皇子的好意。我进宫已半日,阿宁那个丫头肯定得念叨了,还是回府吧。”
“对,对对,回府,和千帆交谈颇为投机,不知不觉竟有半日过去了,还得感谢千帆今天当我的解语花啊。”南宫澈故意曲解事实。
听到他的话,南宫澂眼色一冷,原本硬朗的脸部线条绷得更紧,胸中好似有股无名火想要喷涌而出,手指捏成拳微微有些颤抖,面上仍压抑着,故作了然状说道:“我们千帆一向心善,就算是只阿猫阿狗,她也会安慰的,何况还是我的五弟呢?一家人就更不用说两家话了,不是吗?”不但表明了安慰你是因为千帆心善,更是因为你是我的弟弟,是因为我。
这话出来轮到南宫澈捏拳头了,手上捏紧了又松,松了又捏,你一个冷皇子,我风光的时候指不定你在哪个旮旯里,竟和我争,仍然不甘心地道:“三哥说得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母妃喜欢千帆喜欢得紧,常说与千帆有缘,母女情分不浅啊,这不就像是一家人吗?”
南宫澂闻言周身一震,脸上的表情都能结出冰块,冷冷嘲道:“如今后宫乃是宸妃娘娘暂时执掌,也算是半个国母,大丞的女子都如同宸妃的女儿,岂不就是母女情分。”
千帆简直是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一个歪解事实,一个睁眼说瞎话,看这兄弟二人眼神冰冷地看向对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无奈地出声道:“都是大丞的子民,都算是一家人,时候不早了,我该出宫了。三皇子,五皇子,告退。”边说边行了礼转身就走,这种情况再不走就不是俊杰了,要识时务嘛。
两人深深地互看了对方一眼,朝相反的方向各自走了。御花园还是微风拂面,鸟语花香,仿佛刚刚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没发生过似的。
千帆知道南宫澂会追上来,就在一个转角处等他。片刻,他就追上了,看着她,他知道刚刚南宫澈是故意说的,明知如此还是很生气,为什么不拒绝呢?难道怕出了事我不能为你承担吗?是不相信我的能力还是不相信我?要一直这样有所顾虑吗?
心里有很多话想要问她,看她那无辜样又不忍说出口,纠结半天,最后丢下一句:“你不该是这样的。”大步流星地走了,气气她也好。
千帆傻眼了,没想到他会这么走了,有点不可思议。冷哼一声,这个男人还真是阴晴不定,我好像没哪里不对,刚刚的事不都是以最好的办法解决的?既没得罪也没表态。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唉,还是回府吧,这宫里费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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