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醒来时双双躺在阵法中间,沈江钥动了动手指,睁开了眼,先是揉了下还在有些发疼的脑袋,一偏头就见离自己不远的宋延钦。
他刚要上前去扶,突然想起在幻境中的以后,宋延钦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将他脸划伤,刺伤他的腹部。
最后是他自己拿着剑刃自刎于宋延钦面前。
沈江钥突然有些想笑,或许幻境中的以前是真的,以后不是真的。
因为宋延钦已经通过幻境看清楚了他师父黎子杨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根本就不会再发生幻境中的事了。
他站起身来,虚弱的走到宋延钦面前,轻轻的摇晃了几下。
“阿延。”
宋延钦缓缓睁开眼,入眼的便是那眉间一点朱砂,绝世容颜的沈江钥。
他突然红了眼,有些不知所措。
沈江钥也知道为何,他道:“幻境中的不是真的。”
“可是,我的记忆确实被师父篡改了。”他现在还有些发晕,他只知道,他最后把沈江钥杀死了。
“是,幻境中的以前确实是真的,但以后谁又说得清到底会如何?”沈江钥叹了口气,把宋延钦拉起来。
法阵周围的水流又开始恢复了正常的顺流,但他们依旧找不到出去的办法。
“阿钥,你看这里。”宋延钦拉了下沈江钥的衣袖,指着他们脚底下的雕刻,上面隐隐的发出些许微弱的光。
沈江钥笑了起来,他拉开宋延钦,让其往后退了两步:“你躲开些。”
宋延钦知道沈江钥的内力之强,也自然是相信他,他往后退了好几步,眼神中却流露出些许担心。
“小心。”
沈江钥看着宋延钦,点了点头:“好。”
他将内力凝聚于手掌之上,一掌朝着那发光的雕刻打了过去,那个位置瞬间四分五裂开来。
随即,在他们的正后方处,石门缓缓打了开来。
沈江钥收回内力,转身看着那道石门:“果然,刚刚那个地方就是这个阵法的阵眼。”
宋延钦恍然大悟,他道:“我们先前没看到这个阵眼是因为它根本就没有打开,但是我们进入了幻境之中,破了幻境,这阵眼才慢慢浮现出来。”
“没错,每个阵法都是有阵眼的,只是发现的方式不同罢了。”
两人一同出了石门,外面阳光刺眼,许久没出去的他们突然有些不适应这强烈的光线,瞬间闭上了眼。
等慢慢的适应过来后才睁开。
沈江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红衣,皱起了眉,脸上露出嫌弃之意。
“沈兄怎么了?”宋延钦见沈江钥表情古怪,开口问出声来。
沈江钥愣了下,瞥了眼正在看着他的宋延钦,有些委屈巴巴:“你怎么不唤我阿钥了?你刚刚在阵法中还唤我阿钥的。”
宋延钦这才想起,好像刚刚在阵法中他叫沈江钥确实是叫了句阿钥的,但他自己也完全没意识到。
但见沈江钥那表情着实委屈,他这才连忙换了称呼:“阿钥,你怎么了?”
虽说脸上表情未变,但耳朵却是红了起来,如同要滴血一般。
沈江钥也不戳穿,他笑了笑,随后又拉了下自己的衣袖:“我们不知道在幻境中呆了多久,脏,我要去沐浴。”
宋延钦没想到会因为这样,但听沈江钥这么一说,他也确实感觉自己身上也有一股怪味。
本来天气就热,如今不沐浴,反而更是难受了。
“我们晚间应该能到柏城,先去那里住一晚,明日再赶路。”
沈江钥自然没什么异议,只不过是有些担心只身一人在沉雪殿的沈凌溪。
两人随便找了个路人,得知他们也只是在法阵中呆了三天而已。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按照幻境中的时间线来算,五天后才是举办武林大会的时候。
也就是说,就算四大派要攻上沉雪殿,也要等武林大会结束。
天渐渐暗了下来,两人也在入夜前找到了客栈,只可惜,要去看举办武林大会的江湖中人太多,导致客栈客房几乎都住满了人。
其他客栈都没有空房间,唯有这一家客栈,还只剩下了一间房。
见宋延钦有些犹豫,沈江钥挑了挑眉,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语气颇不在意的开口:“怎么?阿延不想同我一屋?”
“没有的事,只是…”宋延钦耳根又开始发红,他声音越来越低:“只是我从小到大还从未跟谁同床共枕过。”
沈江钥盯着宋延钦看了眼,见他耳根越来越红,但他也并不打算就此放弃逗宋延钦的机会。
只听他道:“怎么没有,我可是亲眼见过。”
“阿钥你别说笑了。”宋延钦不敢去看沈江钥。
沈江钥双手环胸,站直了身体,他小声道:“你刚出生时,与我那弟弟同床共枕过。”
宋延钦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幻境里,当年母亲将刚出生的他带到沉雪殿时。
因为当时沈江钥的父亲身受重伤,只能将他和沈凌溪暂时安置在一起。
这才有了同床共枕一说。
只是没想到沈江钥会拿这件事来说。
他连忙摆手:“那个不算。”
“那个不算啊,那行…”沈江钥突然凑近到宋延钦的耳朵处,见那耳根还在发红,他忍不住吹了口气。
呼出的热气打在宋延钦的耳朵上,他抬手揉了下。
下一秒,就听沈江钥在他耳边道:“今晚你就可以知道同床共枕是什么感觉了。”
那声音低沉且带着些许磁性,宋延钦知道沈江钥就是故意的,看出他不好意思,便使着劲的来。
宋延钦深吸了口气,扭过头看着沈江钥,两人凑的很近,呼吸几乎缠绕在一起。
沈江钥没想到宋延钦会突然转过身了,倒是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就在他呆愣之际,宋延钦笑了起来,只听他道:“与阿钥同床共枕,我自然也是乐意的。”
沈江钥几乎在同一时间屏住了呼吸,他的心越跳越快,望着宋延钦那深邃的眼眸,他像是要被吸进去一般。
他连忙退了开来,这次倒是换他开始脸红了,他背过身,不敢让宋延钦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若是他这个样子被宋延钦看到,肯定就会一眼看出来他的心思,若是宋延钦对他也是一样那就皆大欢喜。
若不是呢,那岂不是最后不同路不同归。
两人相顾无言走上了楼,因为是一间房,两人都要沐浴,便只能一人一人的来。
宋延钦见了沈江钥一天的嫌弃脸色,他便让后者先行沐浴,他先下楼等着。
客房中,沈江钥慢慢褪下身上的红衣,胸前的梅花刺青与他的肤色着实相配。
他肤色本就白,如同那雪地中开着一枝盛开的梅花一般。
沈江钥低头看了呀那梅花的花枝,抬手抚了上去。
这伤疤…
他突然警铃大作,他在幻境中能看到宋延钦的过去,那宋延钦自然也能看到他的过去。
所以,宋延钦肯定知道自己身上有这道伤疤。
他突然有些懊悔,为何当年不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伤疤抹去了,他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自然知道对方的性子,他不喜身上留疤,若是以后宋延钦看到,依照他的性子肯定会心怀愧疚。
随后,沈江钥低头看了眼水中的自己,自嘲的笑了起来。
他究竟在想什么,宋延钦怎么可能会看到,就算自己有心在阿延面前脱衣服,恐怕阿延都不敢看他。
约莫是想到宋延钦那时候的样子,沈江钥再次笑了起来。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害羞之人。
楼下,宋延钦坐在桌前慢悠悠的喝着茶,想到幻境中的自己是如何对沈江钥的,他就不敢面对沈江钥。
毕竟…在幻境中,他清清楚楚的看到,沈江钥身上的梅花是怎么来的。
不过,他纠结的是,为何在幻境中的自己,就算身中熏香之毒,也会对沈江钥下不去手。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沈江钥那张脸吗?
他承认,沈江钥长的确实好看,他也想…
“阿延。”沈江钥换了一身红衣从楼上下来,脚踩在木板上发出声响。
宋延钦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想了些什么,他有些慌乱的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连忙站起身来,就在沈江钥要开口说话之际,他便与后者擦肩而过,匆匆忙忙上了楼。
沈江钥不明所以,看着宋延钦慌乱的背影,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入夜,客栈中也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沈江钥躺在床里侧,宋延钦躺在外侧,两人都睁着眼,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或许确实是不适应,宋延钦再次翻了个身,就在翻身之际,沈江钥抬手勾住了宋延钦的手腕,不让他动弹。
“怎…怎么了?”宋延钦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奈何沈江钥力气太大,怎么也抽不回来。
“没,我只是在想,阿延与我同床共枕,会不会有…”沈江钥侧过身,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宋延钦。
宋延钦愣了下,他与宋延钦同床共枕自然是睡不着的。
沈江钥身上那股梅花香无时无刻不在勾着他,让他如何能睡下。
不过,他在意的是沈江钥未说完的话,虽然他知道,此刻从沈江钥口中说出来的不一定是什么雅观的话,但不知是何作祟,他还是想听。
他问道:“会不会有什么?”
沈江钥定定的看着宋延钦,回答道:“会不会有恻隐之心,或者…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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