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开始了。人们围成一桌,有自己的小圈子,说着他们感兴趣的事。刚开始他们就没把注意力集中在菜肴和酒水上,大家都是手捧杯香槟酒,碰个杯,说得最多的是“以后有事,请多关照,”然后是交换名片。
等到了上乌鸡汤的这会儿,人们已经不再关注食物,而更看重人与人之间的利害关系,很多人站起来,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酒瓶,在各个桌子之间游走,正忙着给领导和关系户敬酒。
高一级官员敬更高级的官员,下级官员敬高一级官员。官场喝酒是有讲究的:顶级领导不想喝酒自然会有很多人主动替他承受,二级领导嘬一下,意思意思而已,别人来敬酒,不能驳人家的面子;渴望往上爬的官员最是勇猛,来者不拒,明明不行还在乱比划,像刘敬民这类的就是,被人灌麻,还得上。
黄阳平和自己的主管领导卡莱默西津来到财政司司长面前,卡莱默半开玩笑说:“财神爷大人,我们想参加猪蹄会,您得多多照应,给引荐引荐。”
财政司司长有点尴尬,猪蹄会现在成了私人团体,不那么招摇,转入地下。推脱嘛,不能,这个黄阳平是互联网企业的领军人物,将来必须请进来的,卡莱默更是园区领导,算他的得力干将。能说什么呢,只有哼哼两声跟两人碰个杯,不置可否。
猪蹄会有两种会员,一种是vip,主要是政府各个关键部门的一把手和大企业的大老板;另一种是普通会员,也就是政府事业单位的小头头和小老板。由于出了猪溜溜的匿名信事件,小头头这一级都被砍掉,只留vip。这样的人数大大缩小,也就不那么引人注目,很多人也就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组织存在。
见很多人起身敬酒。主教大人李白赶紧扒拉两口,也起身开始敬酒。他和大家一样,也想借着花仓子提供的这个平台,跟政商两届的人士联络一下感情,找点赞助。
一桌一桌打招呼,每到一处都安静许多,没一个人愿意站起身来迎接这个不算小的大主教,包括他曾经的学生。李白似乎见怪不怪,拿着半瓶国茂酒和一只高脚小瓷酒杯,独自斟了一杯,走到奥郎格和刘国川面前,奥郎格和刘国川不理他,他们走到一边去,不知道为什么而争执。
李白转到其他桌,敬其他人酒,没一个人想理这个大蚊子,无奈李白一直纠缠,大倒苦水,说:“今年苏丹一号台风正面冲击花莲市,有大雨,有冰雹,台中山区的很多小学、公路、老人协会遭到损毁,特区政府下拨的钱有限,要我们自己解决一部分,我们哪有什么钱呀?希望在座的社会贤达人士关心一下东政教的慈善会……”
一桌一桌地敬,被敬的那桌总是没人理睬他,总是静悄悄的,等他一离开,立马热闹起来——“四匹马呀,五魁首”。这个景象很是奇特,李白就像噪音的指挥家,一波一波,有规律地晃动。原先因为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过去,李白得了个大蚊子的外号,意思吵死人,让人烦的。现在扮演慈善总会会长更让人烦,而且不光吵人,还吸血,要拉赞助,要套近乎。很多有钱人一见到他就躲。吸血鬼的大蚊子!
李白对众人这样的反应毫不在意,已经习惯被呛声。这些人在他的眼里几乎都是猪,肥头大耳的,越吃越胖的猪,总有一天,他们会胖的走不动,等着被杀。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像乔布斯这样的人始终没事,中央为什么不敢动他呢?即使有过猪溜溜和张立国的举报信,亚细亚仍然继续走私,乔布斯仍然没事。教主已经对李白说得已经非常非常直白——一切为了稳定、安全的□□面。可李白还是不理解。
糊里糊涂晃到了领导司机这一桌,已经不胜酒力的李白有点醉醺醺,他高举酒杯,摇摆着身子,不仅脸红,眼睛都红着,说:“来,我给各位老总请安了,来,咱们干一杯,祝各位老总挣大钱,大大的钱,来,来。”
领导司机这一桌正在赌钱,被李白这只大蚊子一打搅,很多人觉得晦气,赌输的福克斯的司机费歇尔范暴露出他宰相府看门狗的土豪性情,狂妄地说:“我们挣大大的钱关你什么事啊?你是我们什么人?”
奥郎格特首的司机哈密尔比较善良,知道在这里讨不了好,他希望老大主教快点离开,不能明着劝,只能说:“黄阳平、吴思丽、花仓子、福克斯等人不是捐了很多吗?怎么还不够呢?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李白说:“你们是不知道呀,都是这一场鬼怪台风给闹的,花莲市冬青小学的大礼堂成了危房实在撑不下去了,有可能一场大台风就被刮跑的,虽然修了修,可是一下雨,屋就漏,一刮风,屋顶就响,不建栋新房子是不行了。还有,还有台中市好多公路被山洪冲坏了,也要修一修;新林小学、贵林中学、伽马村老人会、冬青村老人会等等,钱总是不够用,还缺好多。老人会,民政司不管,说村委会自己解决;还有孤儿院,他们给的也很少,他们也不想想,那些孩子可都是孤儿呀,怎能不管?他们不管,我们再不管,谁管呀!嗨,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呀!只能依靠在座的各位大爷,我承认我是个乞丐,最大的乞丐,你们都是特区的精英,只要有你们在,我们的公益事业就有希望。”
费歇尔范嘻嘻笑说:“我们又不是银行,又不是政府,你好像找错人了吧。你不是要钱吗?行,从我这□□里钻过去,一次200元新台币,行,你就过来,不行,你就滚蛋,别在这里叽叽歪歪。”
一听有钱了,老大主教一下子来了精神,为难地说:“一百太少了,不好吧!您再加点。600怎样?”
费歇尔范觉得大主教肯定不会这么做,毕竟是特区一个大头头吗?很多徒子徒孙的都当了大官啦,还有他的儿子也是东京的国家干部,不是三等居民,让人家知道他钻□□,他儿子都没脸活。
“600,就600。”他发狠了说。
“好,这是你说的,谁可以担保。”老大主教李白不相信这种小混混。
大家都笑着起哄了,他们都想看这出热闹。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福克斯蓝的儿子皮亚索站了出来,说:“我来担保。”大家嘻嘻哈哈,就想看李白如何下台。他们都觉得老大主教不会钻一个小瘪三的□□,贵族还是要讲尊严的。
李白更有精神了,说:“好,皮亚索担保得好,大家都听到了,在座的给证个明。好,咱台湾有名的大少呀,财神爷呀,够份量。”
没料到李白还真敢钻。难得见到这样的节目,赌的又不是自己的钱,众人起哄,嘻嘻哈哈地帮着数数:“1,2,3......100......150.....200......”喊到二百,大家已经没什么兴趣了。随着数字一直上升,费歇尔范开始冒汗,而已经很累的李白好像一点放弃的意思都没有。到了二百五十时,费歇尔范忍不住弯下腰来抓住老大主教的双肩,说:“够了,您就别钻了,我认......”话还没说完就被皮亚索给打断了:“让他钻,这点钱,咱又不是花不起。”钻了三百个来回,李白终于累的趴在地上直喘粗气,手脚直抖擞,他说:“不行了,不行了,现在真是不服老都不行,腿不行了,腰也不行了,手也不行,嗨,还不如一条狗呀。咳,咳……累死我了。”
比李白还累的是费歇尔范。两条腿像埃菲尔铁塔挺在那儿,很辛苦的,更辛苦的是担心。他双脚都合不拢地跌坐在地上,不时用眼角扫着皮亚索。乔布斯和福克斯蓝他们早就被司机们的起哄吸引住,只是一心想看老大主教李白的笑话,假装没听见罢了,现在看这情形,不能再装聋作哑,乔布斯让侨联主席陈师道过来收拾残局,陈师道扶起李白,说:“大主教呃,您可是大首长,您这是何苦呢?您不要面子,我们还要的,这不是让我们难堪吗?嗨呀,您真是喝多了!”
李白被陈师道搀扶着走了。
见皮亚索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所长刘敬民给大家讲起了老大主教李白的笑话,他说:有一次蚊子和他的儿媳妇在看电视,健康之路节目的主持人说用温水泡脚能促进睡眠,有益......,蚊子听到温水的水温是45°c,他的儿媳妇听到的是40°c,结果两人就开始争,他说儿媳妇听差了,儿媳妇说他听差,蚊子说他又没耳背,他怎么可能听差呢?儿媳妇说她更不可能耳背,她更不可能听差,蚊子夫人劝儿媳让着点,儿媳妇不肯,说明明是40°,怎么可以说成45°,蚊子夫人反过来劝老公别跟儿媳妇一般见识,蚊子不乐意了,他说怎么可以没原则随便乱说,最后他的老婆溜一边去,任由两人争去,争到后来两人竟然打电话去问节目主持人。
为了融入猪蹄会这个大家庭,黄阳平也争着给大家讲了另一个笑话:“一年前的一次台中市政府新年工作宴会上,由于猪蹄炖蘑菇的汤太烫了,李白又喝得太急,结果眼泪都掉下来了,他故意问他:‘大家都在高高兴兴过新年,您哭什么?什么意思呀?’李白说:‘你误会了,我是想到人家都搬了新房,而自己还住在破大厝里,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
不管众人怎么数落老大主教,皮亚索依然不解气,遛车去了,18万金圆券呀!18万算个屁!他到花莲赌一次输赢至少上百万,主要的原因还是赌输了,李白真不把自己的大主教当官呀!一个顶级公民怎能去钻一个四级公民的□□呢?这种不靠谱的事,他也能输,真是够背的。今年真是破财年呀!
尽管皮亚索是个花花太岁,但在愿赌服输这事上却很光棍,三天后就把钱汇到东正教台湾慈善总会的银行卡里,整整18万金圆券。这是后话。
宴会后,大家一起参观101大楼。尤其是89层的观景台更是得去走一走看一看。
101大楼的电梯被列入世界纪录的最快速电梯,有2部,为观景台使用,其上行最高速率可达每分钟1010米,相当于时速60公里,从1楼到89楼的室内观景台,只需39秒;从5楼到89楼的室内观景台,只需37秒。下行最高速率可达每分钟600米,由89楼下行至5楼仅需46秒,至1楼仅需48秒。
吃也吃了,参观也参观了,很多客人仍然不愿意回去,因为目的还没有达到。比如高雄来的那帮企业家,创新软件公司经理黄阳平和高雄工业园区主任卡莱默西津等四个企业家就觉得还没完成任务。从这个宴会上,他们听到“猪蹄会”,可是“猪蹄会”具体是什么样的,他们不清楚,没有一个人打听明白的,只是知道这是个高级组织,里头有很多政商要员。他们跟很多老板一样,都是第一次受邀。难得这么多贵客在场,他们就是不能马上融入那个高贵的群体,也想了解清楚“猪蹄协会”的来历,以便将来入会。
高雄市工业园区的卡莱默西津继续跟乔布斯的新秘书凯撒林等一堆秘书聊着,黄阳平继续向奥郎格打探消息,奥郎格仍然没空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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