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路,樱花林中一棵孤独的柿子树下,蛋蛋在那儿。少年时,来这里没多久,蛋蛋就发现了这棵孤独的柿子树。柿子树没什么特别的,也不漂亮,也不珍贵,但是他还是很快的发现了它。在阿里山的山顶上,这是唯一的一棵柿子树,高高地长在一小片樱花林中,这也许就是他这么快就发现了它的原因,初春的柿子树有一头淡绿色的“秀发”,去年“死”过一次,今年重新活过来,它似乎还是黄毛丫头般的稚嫩,可事实上,它那高高的个子已经显示它很有些年头了。
不知为什么,他一发现它就有点喜欢了,可能是被它一头大叶子的秀发所吸引吧,也看是柿子树下有人专门放了一块可供歇息的、表面平整的石头吧,对于一个走累了的人,有块石头坐坐还是值得高兴的事。从那时起,蛋蛋就爱上了这个地方,每天吃过晚饭后的黄昏,他总会到这里来走一走,坐一坐,感受山野的那种灵境和清幽。只须静静地坐着,思想就会像野马那样驰骋,无边无际,思维反而更透明和清晰,景物有浮雕般的感觉。真好!
现在,他是木头人,大概没那么多感觉呢。
见到蛋蛋,小春见他神情挺好,趁机劝解说:“蛋蛋,你有没有想过,即使花儿跟你好了,你们在一起能过得好吗?你像个奴才,而她像个慈禧太后,爱情应该是平等的,你”
“我愿意,我乐意,我就是狗奴才,你管得着嘛。”蛋蛋突然就翻脸了,比翻书还快,把小春吓的,同时也把她给气的。
“对,我多管闲事,行了吗?你坐在这里好了,烂木头。”小春才懒得跟他好好说了。说到花儿的事,她也很容易上火。
她还没有条件跟他深入讨论爱情。爱情本来就是盲目的!爱情本来就不平等,爱情就是疯子才能干得出来。就像她现在这样,没脸没皮地跟大小伙子讨论爱情。
过了一会儿,蛋蛋抬起头,不好意思地说活:“对不起,小春,感谢你这些天的陪伴,还有你的陪伴比你说什么对我更重要。谢谢你,小春,我知道你这么说是为我好,我不该那么凶你,没道理。要是没有你的好心,我可能无法自拔,必须有一个人来帮帮我,你刚好是最合适的那个。谢谢,现在我好多了。你的陪伴比什么都重要。有时候,我在想也许我身边缺了一个女人,也许也许,我应该是缺个家吧,我需要家的温暖和关爱,本以为花儿能给我这些,没想到是假的,那种失望和不是推倒重来的意思呀!不是什么都可以推倒重来的。有些事就是这样,难受,也难以接受!”
花儿是很美,但还没有美得无以复加。他爱她不是因为□□,而是一种感觉,一种寄托,一种依赖,一碗杂菜汤吧,说不清。如果她拉着他的手,火花就会照亮他的周围,闪烁着爱慕的渴望和安宁的电波,心中充满迷糊的眼泪。
一个不是妈妈的女孩子,她的影子在他的内心在闪烁,他的全部身心都在感受并体验那种神奇。
“好了,我终于都说出来了。不说出来会发疯的。而我摆脱不掉的就是这些。”蛋蛋蒙着脸,就那么说了。
小春听了这样的话,张着嘴吧,停顿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不知不觉流出了眼泪,轻轻地哭泣。
“小春,你在哭什么,我说出来了,就意味着我摆脱了那样的一种状态。我现在舒服多了。”蛋蛋低声说。
“蛋蛋!蛋蛋!你多聪明啊!你什么都明白。那个堡垒,你知道吗?我要打破那个堡垒是多么的不容易。哦,上帝呀,我是多么幸福!咱们走吧,出去吧,我亲爱的。我们到外头散散心。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小春说。
深深地,深深地凝视着小春,他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她,眼里闪动着一抹感动的光芒。
往后的每一天,小春都会发现,他脸上的痛苦正在逐渐消退,而振作的情绪在逐渐增长。蛋蛋表面上尽管很平静,可心里依然沉重。樱花林那边,老羊的脑袋上下使劲儿动着,脖子上的铃铛发出一阵阵叮当声,静静地吃完草,满足地打着长长的响鼻。
他静静地坐着谛听黑山羊吃草时发出的鼻响和呼哧声,他低头看看手中一块绣花手帕,这使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习惯用它扎辫子。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孩提时代,那时他无忧无虑。
他静静地坐着,头脑恍恍惚惚的,越来越朦胧。慢慢地,黑亮亮双眼开始合上了。她沉入他的白日梦中。
不知道多久,他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静静地坐了有好一阵子了。他刚才听到什么来着?他似乎是在听到远方的一个声音,那声音发自生命之河的彼岸。
太阳就要落山了。晴朗的黄昏,金色的夕阳从西边的群山中下沉,天空依然一片通红,仿佛所有的火都汇集在那里一样,另一半苍穹被映衬得明净湛蓝。棕榈树像活人似的,随风摇晃,它们在给谁鞠躬?
倏地,他站起身,朝家走去。
见蛋蛋总跟过去纠缠不清,大真特意赶在年底到奋起湖告诉他花儿的私生女身份。
虽然早就猜出来了,但是听到确切的消息,蛋蛋心里仍然心里好受些。乔布斯为了自己的女儿这么干,正常,是一个负责任的爸爸。一个特首被迫这么干,可见花儿是反抗、挣扎的,对他还是有心的。还好,他的人情观还没有完全崩塌。
蛋蛋躺在床上半睁眼睛,看到倾斜的石棉瓦的天花板,他点点滴滴地回想起现实,回想起再也不能改变的日常事物。他并不惋惜地瞅着自己大而无用的躯体和失望的心情。但还好啦,毕竟他和花儿还算真心,过去个不是虚假,只是现实很难而已。
好的。他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天空亮多了,奋起湖的云雾不能再制造那么多的虚幻。他懂了,盗窃犯是真的之后,他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再是原先的那个蛋蛋了。他为什么没能早一点发现这个区别呢?是源于什么?也许是不甘心吧。
在东洲国,阶层很重要,面子很重要,一个贵族的身份不是一夜就能实现的,一夜暴富也成不了贵族,最多是土豪,这需要几代人的积累,先变成新贵族再变成老贵族,乔布斯最多就算新贵族,而且新贵族的地位还不稳固,他不允许自己的女儿跟一个平民来往是合理合情的。如果他是乔布斯,一般也是会阻拦,不过不会这么蛮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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