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之后,她要回到屋里去。每当洗澡的时候,她着实自艾自怜了一阵子,有时候,她还要自我慰藉一下。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跟一个英俊强健的男人住在一起,要说没有一点反应,那么她就连动物都不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伺候一个时常让自己看着就发呆的帅哥有多难。
“我真是太难了。”她幽怨地说。
另一个声音说:“一个大姑娘家,伺候一个小伙子,不要脸。”
不,她不承认这个,她承认自己正在为爱殉道。说实话,能让她这么奋不顾身的不能只是大帅哥的那张皮,是发现“金龟婿”的那种冲动。她跟蛋蛋和乐队已经待过很长的一阵子,她了解蛋蛋,她可不是一时冲动。
抬眼望出窗,早春的灰色天空逼近森林的树梢,她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现在每隔几天,她都得吸几口早春的凉气,用于冷切自己的春心,用于稀释蛋蛋那强烈的男人味。
晚上,蛋蛋常常不睡觉的,他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有月光的晚上,他影子甚至会透过虚掩着的门,从门缝里漏出来。这个有幽闭恐惧症的男孩,房间的门都是开着的,她可以透过门缝探探。没有劳累的工作和压力,她和他的睡眠都不多,穿着宽松套头衫的他神情落寞,仿佛是一朵蒲公英,随时会随风飘走。
不!她一定要驱散这种感觉,她是来找爱情的,不是来陪他睡觉的。她努力压抑自己。
然而理智只能管住一时,谁能在自己的男神面前理智呢个?她需要散心,同样他也需要,不同的原因,共同的需要,傍晚时分,他们常常一起在步行道上散步,而且走的往往是没有游人的、东面的阿里山古道。今年的天气,雨水多,天气冷,在步行道散步不是最好的主意,其他人都在小广场散步,尤其是小学边的第二广场。冬夜来得早,没走多远,他们前面的路就已经一片漆黑,茫然地望入黑暗中,她有些厌倦,但是却不想那么早回家,因为睡不着,因为胡思乱想。他的身材很好,套头衫也难掩他□□里悄然顶起的弧线。他的帅气和伟岸让她成不了一个窈窕淑女,意志力不断变化,要不是他的冷淡态度,说不定她早就主动靠过去了,才不管她是来找爱的还是来陪他睡觉呢。
当然,为了快速结束这种尴尬的局面,她要很努力才行,跟他多多交流是第一步,这个混蛋,话特别少,真让人丧气。有时候,她真想打他一顿出出气,美女当前,他的猪哥像一点儿都没显露出来,真当她是机器人吗?
小春可没那个耐心耗下去,她知道要先把蛋蛋从花儿的那个坑里□□,他才会寻找另一个坑。就他现在这个状态,正经地办事可能要拖很久,也许该用点旁门左道,比如“勾引”。
即使要用这个土匪办法,她还是发现现在不是时候。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小春仍然没找到合适的办法。闲来无事,她不累,睡得不多,起身很早,扎了一条围裙,开始干家务活。她甚至在屋后整出一小块菜地,准备等天气暖和些就开始种大白菜。她想给蛋蛋做点朝鲜族的泡菜。有人说抓住一个男人,要先抓住一个男人的胃,不知道对不对,反正没别的办法,她先从厨艺下手吧。
木屋后面的草地渐渐变青,清冷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丝春天嫩叶的香气。邻居家门廊边有乱放着的喷水壶,墙角立着一双沾了干泥巴的雨靴,墙上挂着一件雨衣,一个斗笠。有人出门,屋里还有小孩和母亲的交谈声,一屋子满满当当、热热闹闹的样子。
哪像她家,空荡荡的,一个木头配上一个机器人,没有一点生气。她又转过身来,小学那边的人声开始多了起来,有人开始在小广场上早锻炼了。
一阵狗吠声,有两个男人偷偷摸摸从邻居家的屋后的棚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头上戴着肮脏帽子,身材矮壮,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手臂微微展开,好像要捕捉她似的。另一个也是一脸的猥亵,牙齿露得老大。每个地方都有这样游手好闲的人,随时都在找机会占人家便宜。
“你们想干嘛?”她警觉地提起手上的锄头,同时用大声的质问提醒蛋蛋。
“我们想来看看,能不能约你出去跳个舞什么的。”
蛋蛋引入注目,小春同样引入注目,她的五官不算精致,但身材很好,笑意甜美,皮肤也好。在这个山城,算得上凤毛麟角。而且,她的名声不好,让很多人误以为她真是干那个的。
“什么,一大早的来跟我说这个,你们真无耻,当我是什么人呀!滚,再不滚担心我发火。”
“什么无耻,你不就是来给蛋蛋消消火的嘛,随便也陪陪我们,我们也给钱的。呵呵。”两个混混也就是说道说道,他们不敢过去,有一条黑狗在小春身前,眼神凶狠,嘴里发出“嗯嗯”的低鸣,样子像狼。
一声咳嗽。这个声音仿佛是一记沉重的钟声,把两个混混给打醒了。他们知道那是蛋蛋的声音。在这个地方,他早就出名了,他可是空洞法师的徒弟,有上乘武功,当时的混混和勇士已经跟蛋蛋较量过了,不说功夫,那个力气能打死一头鸵鸟龙,那飞针能暗杀任何一个人。他们没人敢得罪他。
就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一个人从屋角走出来。他稳定、沉着。
“哦,蛋蛋,不要误会,我们是来跟美女开开玩笑的,我们听说这个大陆妹很爱开玩笑。”
“是嘛,我现在可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你们走吧,别鬼鬼祟祟的,想拜访主人,得走大门。”蛋蛋说。
一双邪恶的眼睛落在别处,又移到她的胸部,然后虚伪地说:“你说得对,很抱歉,打搅了。既然不欢迎我们,那我们马上走。”
“滚。”小春吼道。
混混走了。小春仍然生气,她对蛋蛋发发脾气,骂人,还想咬人,说他没本事让人随便欺负自己屋里的人。她扔了锄头,经过蛋蛋的身边时候,故意冲撞了他一侧的肩部,把他撞得跌跌撞撞起来,然后冲进她的房里,哇的哭出声来。
要不是这两个混混说得有些过分了,蛋蛋可能真的懒得管,他真的提不起那个劲,浑身软绵绵的。当然,要不是这么过分,小春也不至于如此生气。
“好了,不是什么也没发生?”他进来了,站在门口安慰说。对于身边的女人被欺负,他还是有点敏感的,曾经有过。
“你希望发生什么事吗?你是不是男人呀,不会过去教训他们,哪怕臭骂一顿也成呀,人家欺负上门了,你一个屁都不放,你这么好欺负呀?”
“他们还没那个胆子,放心。”蛋蛋不想把事情闹大。
“滚开!不想见到你,你就会空口说白话,有本事揍他们呀。你倒好,连警告都省了,将来,人家在路上欺负我怎么办呢?我在这里可是无依无靠的。”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我保证。”蛋蛋说,“再说不是有老黑跟着你嘛。”
“老黑,你让老黑给我当保镖吗?你真是没用,你不是有满身的火吗?那发泄到那些坏人的头上呀,没什么不可的,是他们招惹你的。”
“好了好了,我晚上到酒吧走一趟,再次问问他们想干什么。”蛋蛋不耐烦。他真的不想动,包括动手。
这些混蛋有欺负外乡人的不良习惯,真要对小春做出点什么,蛋蛋相信他们还不敢,也就是过过调戏的瘾罢了。小春这么闹也许有道理,她大概是吓的,毕竟人生地不熟。
猎人头的恶俗和地处偏僻,山里人都有强烈的防范意识,只要有陌生人踩上他们的土地,立刻弓箭相向,不假辞色。谁要是不识相,胆敢贸贸然闯进去,通常会吃不了兜着走。以前,枪支没被收缴上去的时候,更厉害,伤人事故时有发生。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黄昏的余光消逝,夜色跟着降临。小春跟在蛋蛋背后去了老街的夜来香酒吧,酒吧光线黯淡,墙边有微弱的灯光。蛋蛋坐在吧台前,要了杯浓烈的“汗血马。过了几分钟,他问一条和无神在不在。服务生看蛋蛋脸色,大概知道是来挑事,一下子不知如何应答。蛋蛋双眼望着吧台上的烛火,一丝阴郁浮上他的嘴角。现在服务生不回答,他也知道他们在这里了。
他直接朝小舞池走去,不是为了跳舞,而是让别人远远地看见他。果然有人认出那个鬼魅的身形,然后一阵哗啦啦地响。
他还是截住了他们,两个混混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出现在他们面前的。
“蛋蛋,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我的保姆一整天很不高兴,惹得我也不高兴,我觉得嘛,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得请你们想想办法。”
当年,蛋蛋在这里可是个传说,小年轻的时候已经功夫了得,力气特大,还是独狼。山里人也怕恶人。蛋蛋熟悉这里,知道他们的家在哪儿,甚至知道他们经常出入的场所。
“误会误会,我们知道你跟小春没什么关系,然后又听信谣言,他们都说啤酒妹不那么正经,我们也就是”一条差点叫起委屈来,还是无神懂事,知道解释没用,他赶紧表态说:“这事,我们给你保证,将来要是小春在这里出现什么意外,全部算我们的,到时候,随便你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呢?我正一肚子火没处发了。我的事,你们大概都听说了,是不是觉得很搞笑呀!哈哈哈”
看着蛋蛋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两个混混知道蛋蛋要发火了,赶紧躲在酒吧老板的身后。老板还没劝架了,蛋蛋一拳头把一张桌子打折了,一脚把一张凳子得踹塌了,然后开始噼噼啪啪,桌子碎成小块,椅子也是。一通的怒火,一通的暴揍。要知道那桌面足有十公分厚呀。
老板当堂呆住了,他没想到蛋蛋的功夫这么豪横,他还以为那是传说了。
“老板,对不起,心情不好,借着你的一套桌椅发了点火,不是针对您的。希望您能谅解。”蛋蛋说。
接着他对两个混混说:“这套桌椅,一条,你们赔。敢造假,我让你们的大腿变成这张桌子。”
“赔,我们赔,马上赔。张老板,这张桌子多少钱。”
“五百。”
“好的,五百。”然后是一阵找钱和给钱的动作,“先给两百三,剩下的先欠着,过后还你。宋老板。”
“还有,最近,我心情不好,真不好,一条,不是针对你们,希望你们和其他人一样,不要惹我生气,我真控制不住,想发火。”蛋蛋说,“我以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现在不是。原因,你们大概都知道了。”
俗话说“鬼怕恶人”,蛋蛋此举能吓住那些对小春有不合理想法的人。
小春也呆住了,她没见过蛋蛋发过脾气,也没想到蛋蛋的火气真这么大,功夫还真豪横。可他这一身是怎么练出来的呢?传说中的那个苦行僧吗?有机会得见见。
传说未必是传说。酒吧内的其他人也一样,他们开始讨论蛋蛋,越说越觉得蛋蛋是个炸药包,随时可能爆炸,很危险。有几个跟蛋蛋相熟的人都说最近他们也不敢去拜访他,蛋蛋是个要自尊的人,花儿抛弃他,对他的打击很大。然后,人们开始说起花儿那个大美女,没人觉得花儿这样做有什么错,她太漂亮了,漂亮到没错。很多女生也一样,她们跟小春似的,盲目相信蛋蛋是被冤枉的,不是盗窃犯。男人也一样,他们相信蛋蛋的盗窃是个恶作剧或者对当官的不满。
小春更坚定自己的初心,她一定要把这个男人泡到手。女生都有英雄崇拜,看蛋蛋把所有人都震了,这就是英雄!喜欢他就会为他考虑,考虑到蛋蛋的身份不好,她逼着蛋蛋这么干确实有点不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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