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是葛夫人勾结高虎这个外族之人诬陷景亲王。”
“原来她之前的举动都是装出来的, 我们险些都被她骗了。”
“给皇上和我等下毒,她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连勾结外族造反这样的事情她都敢做, 区区下毒如何不敢?”
“她已经富贵无极权势过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竟做出此次大逆不道之事!”
殿内的百官都忍着难受愤怒出声,葛氏听到这些谴责心里越发慌乱,她扑倒在荣睿面前悲声道:“皇上, 婢子这样做真的是为了皇上啊,景亲王他真的有谋逆造反之心,如果今日不除恐后患无穷!”
“够了!”荣睿一脸失望道:“事到如今你还说是为了朕, 如果真的为了朕你可以拿着景亲王谋逆的证据当面和朕说, 何至于给朕和百官下毒, 如果为了朕,又如何会险些颠覆我大周江山?枉朕待你敬重有加, 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
葛氏哭道:“皇上, 婢子只是怕皇上不相信婢子的话, 所以才出此下策, 婢子真的没有要害皇上和大周啊。”
“葛夫人说本王谋逆却无确凿证据,本王看你不是怕皇上不信是怕无法置本王于死地替你的女儿报仇吧。”荣楚冷嘲道。
葛氏恨极了荣楚, 怒瞪着他咬牙切齿道:“景亲王, 你这个乱臣贼子, 你明明就有狼子野心, 你骗得了皇上骗不了我!”
“皇兄是一国之君, 何等明智,连他都不知本王谋逆,你却知道,你的意思是皇兄是个昏君吗?”
葛氏怒喝:“你不要挑拨离间门,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你何意?”荣楚负手而立, “本王知道你疼爱唯一的女儿,也一直很后悔将女儿嫁给本王为妾,你觉得委屈了她,所以每每陈氏回宫找你诉苦你就咒骂本王,痛恨本王,甚至三番五次暗中派人刺杀本王。”
荣楚看了一旁的江殊一眼再道:“一年多前就是你派人刺杀本王,令本王险些丧命,要不是王妃救了本王性命,本王早就死于你手,在本王接王妃回宫的一路上,你也派人刺杀,若不是本王身边有一群忠勇之士,本王哪有命回到京城。”
“刺杀景亲王之事可属实?”荣睿严肃问。
葛氏想要否认,这时陈飞出声道:“皇上,小人可以证明婶母确实多次命小人收卖杀手刺杀景亲王。”
葛氏怒瞪了陈飞一眼,不得不承认,“婢子是派人刺杀过他,但那是因为婢子发现他有谋逆之心,想替皇上清君侧。”
“刺杀本王是为了皇上,那毒害太后呢?”荣楚冷声问。
葛氏猛的拽紧手指,惊慌的看向陈飞,那混账东西不会将这事也告诉了荣楚吧?否则荣楚如何会知道这事的?明明她做得那般神不知鬼不觉,这么多年来连荣睿都没有察觉分毫。
毒杀太后?
众人大惊,葛氏还毒杀了太后?!
荣睿脸色大变,向前一步急问:“皇弟,你说什么?”
荣楚看着一脸慌乱的葛氏道:“母后并不是病逝,而是被葛氏毒杀。”
“是不是弄错了?乳母她怎么会这样做?”荣睿一脸不敢置信。
荣楚知道荣睿不是不信只是太过震惊,他道:“皇兄若是不信大可亲自问她。”
荣睿转头看向葛氏,眼神中夹杂着一丝期盼,“乳母,你告诉朕,景亲王所言是否属实?”
葛氏知道侄子一定将她做的事和盘托出给了荣楚知道,荣楚此人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既然他说出来就必定有了证据,就算她否认也于事无补。
而且事到如今她身负数罪,再多一条也无所谓了,她深吸一口气答道:“没错,太后确实是我暗中毒杀,用的也是曼陀罗之毒。”
荣睿登基后,因皇后性情软弱无法威慑后宫,掌管后宫之权就落到了太后手中。若荣睿不曾那般敬重她孝顺她,她也许不会起什么贪恋,可偏偏荣睿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对她区区一介乳母也敬如亲母,她心中的贪恋和虚荣便悄然生长。
太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甚有过时连皇上也要听她的,那时她就在想如果她是太后该多好,这个念头一起便像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很快长成了苍天大树,加之她手上又有曼陀罗之毒,凭着皇上对她的信任要想给太后下毒简直太简单了。
曼陀罗之毒只要控制好量早期根本就发现不了,她将毒一点一点加在太后的安神香之中,让太后慢慢中毒而亡,后期又买通了一位太医,让他告诉荣睿太后是病了,因此瞒过了所有人。
太后死后皇上对她更为信赖,果然将掌管后宫之权交到了她手上,她从一介乳母摇身一变成了后宫权势最大的女人,身份等同太后一般高贵。
她从不后悔毒害了太后,她也以为这件事情绝不会让任何人发现,没想到陈飞那个混账羔子竟然出卖了她!
“大胆!”荣睿终是暴怒,“朕待你不薄,你却暗中毒害朕的生母,你对得起朕吗?”
殿中所有人都惊得跪倒在地,葛氏膝盖一软也跪了下去,“皇上,婢子这样做是因为太在意皇上了,皇上是婢子奶大的,婢子待你如同亲子,婢子只是想永远陪着皇上……”
“闭嘴!”荣睿走向前一把拽住她的衣领,因愤怒额头青筋都鼓了起来,“朕不想再听你说一个字,朕再也不要受你蒙蔽!”
他悲痛至极,眼睛酸涩得厉害,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他盯着葛氏怒恨道:“景亲王对朕说你有不轨之心时朕还不信,朕是多么的信任你,可你背着朕都做了些什么?”
要不是弟弟提前换了他们的酒菜,他们也和大臣们一样中了毒,哪怕她本意不是要毒害他,但损害龙体也是大罪!
“太后是朕的生母,你暗中毒害了她,景亲王是朕的胞弟,你亦多次暗杀,为了你的女儿你勾结外族谋逆,为了你一已私欲,你给朕和百官下毒,你还说是为了朕,你只是为了你自己的私欲,你这个自私又狠毒的女人,朕瞎了眼,竟视你为母,信任依赖你多年!”
“朕再也不要看到你!”荣睿狠狠将她推开,直起身,又恢复了帝王的威仪,“来人,将这个大逆不道恶毒无耻的妇人押下去,依法论罪!”
“皇上,您就再给婢子一次机会吧,皇上……”葛氏扑向前要抓荣睿的袍角却被冲上来的侍卫给按住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喊道:“皇上,三十年了,婢子陪伴您三十年,您是吃婢子的奶长大的,就看在这些年的情份上,饶婢一命,皇上!”
荣睿咬了咬牙仍是冷漠道:“拉下去!”
葛氏见自己这般哭求都无用,恼羞成怒的骂道:“荣睿,你有眼无珠错信小人,你会后悔的,荣楚他不是好人,你总有一日会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荣睿,你好绝情好无情啊!”
人被拖远了骂声还远远传来,荣睿紧紧拽着拳头,满腔怒火实在无处发泄,抬脚就将面前的桌子给踹翻了。
皇后从未见荣睿发过这么大的火,吓得脸都白了,文武百官也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帝王的雷霆之怒下连中毒的难受也不算什么了。
江殊被荣楚护在身后,但也受到了惊吓,但她并未表露。
荣睿发泄了一场后仍是无法平息心中怒火,怕自己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来,他对荣楚道:“所有的事情都交由景亲王处置,朕乏了,先行回宫。”说罢扬长而去。
皇后和魏全带着一众宫人赶紧跟了上去。
荣楚叹息一声,这次葛氏真的把荣睿的心给伤透了,一个温和仁善的君王都被逼成了暴怒无状之人。
“王爷……”江殊轻轻拉了拉荣楚的衣袖,有些害怕。
荣楚转身握住她冰冷的手,轻声安抚,“没事,你先下去休息,我处置完事情就带你和江儿回府。”说着朝穗岁使了个眼色。
穗岁朝他福了福身,而后对江殊道:“王妃,跟奴婢走吧。”
江殊点点头,不安的看了荣楚一眼,跟着穗岁走了。
待人离开,荣楚恢复亲王威仪,朝张角命道:“传太医。”
张角应下,将候在殿外的太医召了进来。
太医给百官服下解药,而后退了下去。
待太医们缓和了症状后荣楚才看向李坤,“御史台主事李坤合同葛氏诬蔑本王,罪不可恕,来人,将李坤拉下去,殿外处决,以儆效尤!”
侍卫冲进来将李坤拿下,二话不说便拖了出去。
“王爷,下官知错了,饶了下官一命吧,王爷……啊……”
李坤求饶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侍卫割了头颅,惊呼声伴随着鲜血溅在殿外的地面上,刺眼夺目。
殿外的寒风吹进来,直往百官脖子里钻,众人背脊发冷,两股战战,下意识抱住了双臂。
荣楚让人将李坤的头颅拿进来示众了一圈,方道:“这就是对皇上不忠的下场,各位大人可要引以为诫才是!”
“臣等必定效忠皇上绝无二心!”百官齐齐抖着声音道。
荣楚满意点头,又看向陈飞,“陈飞曾与葛氏同流合污犯下大罪,但本王念他揭露葛氏有功,功过相抵,饶他及其家人性命,陈氏一门逐出京城,此生都不得回京!”
“谢景亲王大恩!”陈飞大松了一口气,连磕了三个头。
这般恩威并施震慑住了朝野上下,事情也算了结,荣楚遣散众人,然后回复了荣睿后带着江殊母子离了宫。
柳氏在屋中梳妆,她拿着木梳一下一下的梳着头发,明明头发柔顺,她动作也轻柔,可不知为何木梳竟然突然断成了两截。
看着手中的梳子她心中袭来不好的预感。
突然,门被大力推开,惊了好一跳,她侧头看去见是出去打探消息的可儿回来了,见可儿慌乱的神色,她的心更加慌乱了。
“夫人,大事不好了。”可儿一副要哭了的模样道。
柳氏扪住心神,问:“发生了何事?”
“咱们的计划失败,李大人死了。”可儿哭道。
柳氏的心弦砰的一声断了,她豁然起身,手里的梳子掉落在地,她脸色白了又白,半响才颤抖的说出一句话,“咱们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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