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瞿唐这个大小姐的帮忙,顾澄野的护照没过几天就下来了。
刚好国庆那段时间放了小长假,顾澄野还省的去请假。
瞿唐本来还想陪着她一起去,但是瞿父想让她国庆回f省一趟,父亲的请求难以拒绝,瞿唐只好作罢。
去米国,整整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单单看这个时长就让人头皮发麻,但是顾澄野在飞机上睡了她这么多天以来最好的一次觉。
她买的机票飞往马萨诸塞州,下飞机的时候下了点小雨。
顾澄野拉着自己的小行李箱站在机场门口,雨点稀稀落落。
她没有带伞,在机场等了很久也没见雨停下来,机场的免税店被她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看见把正经的雨伞。
没办法,在等下去天都要黑透了。
她给余争发了条消息,只是简简单单一句:“我来米国找你了。”
她不知道余争看不看得见。
自从停机那一刻起,余争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顾澄野再也找不到他的任何踪迹。
顾澄野叹了口气,拉着她的行李箱闯进雨幕。
手机导航显示周围就有一家旅馆,步行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晚上在米国打车不安全。顾澄野宁可步行也不愿意上车。
好在晚上机场附近热闹,人很多。有个好心的同胞小姐姐看见顾澄野没伞,还撑着自己的伞送她去旅馆。
“在这里要小心一点啊!”小姐姐走的时候提醒顾澄野。
顾澄野点头说是,目送着那个小姐姐消失在雨雾中,才转进前台那儿开房。
旅馆的规模中等,房间打扫的还挺干净,设备什么的都齐全。
顾澄野准备洗个澡,淋了雨,她的衣服被打湿黏在身上,令人难受。
她抱着带来的换洗衣服进去。
旅馆的浴室挺高级,居然还有个小浴缸。但是顾澄没打算用,她去试了下花洒的水温,调来调去调不明白,不是太热了就是太凉了。
她带上房卡下楼找旅馆的前台。
电梯降到一楼,顾澄野走出电梯的那一刻,旁边另外一台电梯门打开,一个黑色的身影走了进去。
顾澄野没有看清楚,只知道对方个子好像很高。
但是她没有管那么多,直奔着前台过去。
余争坐在旅店的床上,还没把那件黑色冲锋衣外套脱了,余温就打来电话。
“喂,哥。上飞机了吗?”
余争把外套拉链拉下来,说:“没有,飞机延误了。明天早上再走。”
“那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机场附近找了家旅店先住着。你不用太操心。”
余温又问了几个问题,但是余争心不在焉,只是随便回答了几句。
最后余温因为自己的作品还没有画完,先挂了电话。
余争的手机暗了下来,又被他点开。
手机屏保里,是顾澄野在平川乐园酒店里,坐在木马上被他拍下来的那张照片。
他有很多张顾澄野的照片,夸张到手机相册里除了一些课程所需要的照片之外,全部都是她的照片。这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在前排小姐姐的指导下,顾澄野终于搞懂了那个热水器到底怎么搞。
“我们这儿洗冷水澡的多,平时不调这个。你一说我差点也不会。”金发碧眼的前台说,顾澄野听国内的人讲英文听多了,很少现场听真正的老外讲,对方语速很快,顾澄野基本都是像听高中听力一样,抓着重点听。
前台走了之后,她终于洗了个舒服的澡。
出来的时候人舒坦了不少,倒在床上。
她嫌天花板上的灯亮眼,于是把灯关了,只留下床头的小暖灯。
房间的窗帘她没有拉,可以看见窗外的夜景。
机场的位置一般建的比较偏,这儿也没什么经济中心什么大商场,晚上连车笛声都少。
只是能看见很远的地方,繁荣的灯火。
这里只有繁华的寂静。
顾澄野刚闭上眼,迷迷糊糊准备开始睡。
隔壁突然一阵巨大的关门声,“砰”,吓得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这间旅馆的隔音不好,这个是前台小姐姐刚才就提醒过她的。方才她还觉得没有什么问题,隔音再差也无所谓,这儿也不至于大晚上在房间里动感dj或者是放鞭炮吧。
可是她现在才发现什么不对劲。
一阵黏黏糊糊的声音传来,隔着墙,断断续续传进她的耳朵里。
女生有点发腻的求饶声,男生粗犷的声音,叽里呱啦讲了一堆顾澄野听不大懂的话,大概是米式调情的话,fuk含量过多,听的人头都大了。
顾澄野捂住耳朵,没想到接下来就是一阵“咚咚咚”的声音,床板都在震动。听起来,男人很卖力,想要展现自己的实力。
顾澄野都快要服了隔壁这对男女了。她翻来覆去半天没睡着,睁开眼睛是一种煎熬,闭上眼睛是另外一种窒息。
对面消停了一会儿,顾澄野松了口气,闭上眼睛一翻身开始睡,睡得迷迷瞪瞪,隔壁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战斗。
不过这次还好,声音小了很多。她放心的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间,她又睁开了眼,脚步一阵虚浮。
她的面前,一张巨大的床。手指戳上去,没什么感觉,只是床垫陷了下去,单单看都能感受到床垫的柔软。
床的那头坐着个男人,背对着她。
他回了头,顾澄野看不清楚他的脸。只知道男人冲着她勾了勾手指,像呼唤一只小狗一样叫她:“过来,宝贝。”低沉的嗓音就如同勾人的毒药,危险但是诱人。
他语气里满满都是宠溺,勾着顾澄野踩上床,像他那儿慢慢挪动。
他穿着最单薄的衬衫,透的出身体的颜色。
顾澄野被他揽住腰,他的手指抚上她的手,指尖被他一个一个轻柔的摸过去,最后在上面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你让我久等了。”
顾澄野本来想说句:“抱歉。”可是不知道为何死活都说不出口。
她像一只傀儡一样,被他搂在怀里,随意摆动。可是她却不能吐槽他一些什么,不是因为她说不出话来,而是因为这些举动太过温柔。
他抚摸她,拥抱她,给她温暖和全部的温柔。像信徒在虔诚的亲吻他堕落的神明。
他吻上了她的脖子,再慢慢上移。
“我为你种了一园的玫瑰,你看见了吗?”吻到顾澄野失神之际,他停了下来,缓缓问。
顾澄野把目光往四处瞥,方才的普通白墙早已当然无存。透明玻璃外迎着月光,向下看是一片又一片的玫瑰,随着旷野的风摇曳。
以前的作文里,写乡野景象的时候常常写到麦浪。可是顾澄野这次见到了,玫瑰浪。
远方能看见巨大的钟塔。白色的钟面上,反着月光的指针在随意的摆动,一会儿是九点,一会儿是五点。
这是个杂乱无章的世界。
顾澄野挣脱了他的怀抱。
他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还是松开了手。
他有着和顾澄野的爱人一样绅士温柔的性子。
“抱歉……”顾澄野把自己被扯掉的衣领扯回原来的地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被自己下了一跳。
现在能说话了!
“你不用在我面前说这句话。”
信徒眼里,信仰的神明不会犯错。没有神明会向信徒忏悔。
顾澄野踉跄着想往外跑,逃离这个温柔乡。她踩在床垫边,没有踩稳,摔了下去。
下一秒,她睁开眼,大口喘着气。
床头的暖光还打在她脸上,没有被窗帘遮盖的窗户外,已经是天光大亮。
顾澄野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胸,心跳剧烈。
这个荒诞的梦做的她冷汗直流。
顾澄野醒的时候已经是马萨诸塞时间上午九点了。
她没在旅馆多呆,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就走了。
旅馆办理退房还要签名,白色的签名单让顾澄野一瞬间梦回祖国。签名单已经快要被签满了,只剩下最后两个空位了。
最新的签名是一手非常漂亮的花式斜体,优雅地看一眼就仿佛来到上一世的英国。
“boyce”
她把那个名字念了出来。
“这是个很好听的名字。这个名字的主人也像他的名字一样帅气哦。”前台小姐姐拖着下巴,笑嘻嘻地跟顾澄野说。
顾澄野笑而不语,去拿桌上那支签字笔。
在咨询过前台那个小姐姐之后,她在空的签名位上签下了自己名字的拼音,顺便在后面写了自己名字的汉字写法。
前台小姐姐举着那个本子欣赏了很久,赞叹道:“实在是漂亮!”
这句话是顾澄野从她嘴里除了“请”和“谢谢”之后说过的最简单的话了,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感天谢地。
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用自己标准的中国教学式发音说:“中国的汉字每一个都非常好看。”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又下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生穿的深v的上衣和长牛仔裤,热辣非凡。胸口暧昧的红痕是遮都不遮,大大方方袒露在那儿。
顾澄野一时不自觉,视线就牢牢地锁在女生身上。那女生还朝她吹了声口哨,抛了个媚眼。
顾澄野尴尬地马上撇开头。她跟前台小姐姐说了声再见就落荒而逃。
背后,那个女的看了眼签名表,娇嗔地说:“天呐亲爱的,怎么这么不凑巧,这张表格只剩下一个空位了。”
男人当机立断,让前台小姐姐拿了张新的签名表。
前台有点无语,但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给他们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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