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欣遥望四周,除了空旷黑暗别无他景,冷哼道:“这就是你非要我来的‘好地方’?”
“对啊,不错吧。”黎慕年话带酒意,谈话间又灌下好几口,扭头呵呵对他傻笑:“这里月色比别处都美,月下把酒言欢,你不饮一口,怎知其中欢乐。”
沈君欣不予评论,轻叹摇头变想起身离开。
转身一瞬,原本还坐在石面上大口灌酒的人就已经轻功一闪挡在他身前,脸上扬着豪放不羁的笑,将他勾与自己面对面,道:“阿亦这就想走了?”
他不由分说将手上一坛酒递上。
沈君欣无奈推开,看来这位黎兄酒量太差,才几口便开始耍起酒疯来了,“月色挺好,只是今夜太晚了,还是早些会客栈歇息,明早我们还要赶路。”
“长夜漫漫,不如一醉方休与为兄共渡良宵,这才不辜负如此夜色。”黎慕年伸手指着头上的满月。
沈君欣挑眉,酒还真是不能沾多,瞧瞧眼前这醉汉疯子,还真是让人头疼,看来是走不了了,若不盯着,指不定一会又给他惹出什么事情来。
叹息一声,他只能接过他手里的酒。
黎慕年见他没有离开的打算了,随即高兴且神秘的在他耳边说:“阿亦要不要跟我去个地方?”
“什么?”
黎慕年神秘一笑,在他未反应之际,抓住他的手就往悬崖边跳:“一会就知道了。”
以为他说的所谓的地方是换个地,沈君欣怎么也没有想到黎慕年所说的‘地方’,竟是拽着自己一起玩跳崖,惊愕之余,还未待他缓过气,人就被温柔的护在怀中,目光落在他那月光下邪肆的笑脸上,看着黎慕年轻松借住崖边生长的藤枝和突石,步步落下。
等沈君欣再次脚踏平地,才发举人被带到一个悬崖一侧的平台上,平台开满莺尾花。
沈君欣见状本想怒骂黎慕年不懂的珍视生命宝贵,却被他身后萦绕错落的花海惊艳万分,没料想这万丈悬崖下,会有如此媲美仙境的地方。
黎慕年瞧见沈君亦惊愕又惊喜,内心无比成就,他主动撩开角落垂落而下的藤条,后头是一个不起眼的洞口,半人身高,他示意沈君欣跟上自己。
沈君欣虽迷惑但也随他身后跟了进去,黑夜下没有月光照路,沈君欣摸黑走了大约二十几步,忽而眼前再次月光散落,眼前出现的是一个人工劈造而成,简陋的石室、石桌、石床。
“这里是……”
黎慕年径直地走到石凳前,细心排掉其中一个石凳上的尘土,自己率先就坐下了,并用眼神示意身旁:“过来坐。这处是我今日闲逛无意中发现的,以后若烦了,躲在这处打发时间,还是不错的。”
沈君欣环顾四周,也坐下来,赞叹道:“此处确实是好地方。”
不过……随后他拍了拍手,很快站起身,得回去了。
沈君欣说:“闹够了吧。”
“阿亦,你真不好哄。”
“我来是怕你又要惹出什么事,耽误我的时间,况且谁让你哄了,若还要继续这样胡搅蛮缠的,我现在就撇下你一人离开。”
黎慕年连忙揪住他的衣服一角,怕他真要离开:“别这样,这么好的景致,若不欣赏就浪费了,况且有些话,我想同阿亦说。”
沈君欣不自在地抽回他把玩手中的衣料,不情不愿地做回原处,但侧身而坐,就是不远与他面对面,怕对上那双火热的目光。
黎慕年不以为意,你不过来,那我过去。
他自个主动挪了挪屁股下的石凳,应是要往沈君欣面前凑,直到与他并肩,同时手直接拦住他肩头。
沈君欣身体一震,抬手要甩开他在肩上的手,欲要起身,黎慕年小声在他耳边威胁,若他这样走了,今夜他定要和他一间屋子睡,而且要同榻,此话令沈君欣安静下来,脸色难堪。
这人怎能如此厚颜无耻?
沈君欣衣袖里的手,因压抑情绪紧紧握拳,若他武功在他之上,怎会受如此要挟。非要说后悔,那日就不该遣走德叔,还答应让他随行。
“黎暮年……”
一个巴掌不客气的挥向黎慕年,可惜被他轻松避开,沈君欣咬牙切齿,怒瞪眼前嬉皮笑脸的人,“知道你不知礼数,但没料到你这般轻浮。”
灵巧闪过他突袭的黎慕年,笑道:“知道阿亦脸皮薄,为兄这不就主动与你亲近了么,我又没做什么,就是想抱抱你而已,一个男儿生得这样瘦小,但你这掌也太狠了吧。”
那一巴掌若是不闪,明日不是肿痛就是淤青。
“哼,对付你,本就该如此。”沈君欣收回手,头也不回起身就往石洞口走。“夜深了,玩够了就回去吧。”
“阿亦……”
“……”
“今夜就在这里过夜吧。”他不想回去看到那个窥窃他亦弟的慕容晴。
“……”
日到正午,三人策马离开上一城,正前进在荒郊树林中,慕容晴称其携带的水囊中没水,于是三人寻到附近河流,停驻歇息片刻。
沈君欣依然没察觉黎慕年与慕容晴之间的电光火石,仅认为悬崖下那夜后,黎慕年盯看他的目光越发放肆大胆,所以面对同是女儿身,主动搭话与他的慕容晴,沈君欣没有避讳许多。
只要能避开黎慕年就行,所以态度上对慕容晴热情不少,不是帮她赶走叮人的虫蚁,就是热心帮她扶马,又温柔地将随身的水囊递给她,他替她去河边打水,十分呵护贴心。
这些举动黎慕年可一点都没落下,眼神直勾勾瞪向慕容晴,眼神阴鸷得可怕,他已经完全将她当做阻拦他和心爱的阿亦之间的绊脚石、眼中钉、心头刺,恨不得直接一掌送这个女人见阎王。
被仰慕男子关怀备至,慕容晴本心里乐开了花,可随后感受到一道狠毒的目光直射自己身上时,她抬头一瞥,人差点没吓跳起来,牵马就跑。
只见黎慕年目带血色,面露杀意,定定的直瞪看她,仿佛她是准备入老虎口的小白兔,后背不自主泛起阵阵凉意,哆嗦地缓缓拉远,她与黎慕年之间的距离,连连往坐在身旁的沈君欣靠,就差攀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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