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注视着她,许久后才淡淡回道:“……没事。”

    听到他的回答,沈君欣心里松了口气。

    此时,沈娇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怒气,她身后是被黎慕年断臂的陈康平,他被仆人左右扶着。“娘,就是这个人!是他打断我的手臂的,仗着武功高就随意欺负人!”陈康平打断沈君欣的话,哭诉与沈娇告起状来。

    陈康平的话引来屋外众人议论,黎慕年对他的指控嗤笑,他满心满眼里只有沈君欣,但她却对自己目光忽视不理,让他微有不悦。

    陈康平的话刚落,慕容晴便立刻怒斥起来:“陈康平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这个色胚,不要脸的东西,明明是你想趁人之危,企图对我行不轨之事,莫不是黎公子出手拦下,你那是活该。”

    什么?!沈君欣一步上前,惊怒伸手抓住陈康平的衣领,“表哥,你怎能做出此等事来!”

    “少、少冤枉我,娘,你看他们就是欺负我们娘俩无人撑腰,你看孩儿手都断成这样了,要给我做主呀。”陈康平哭喊道,一副受人欺压的模样,说话之际不忘用另一只手抚摸自己的手腕,以此博取同情,眼角余光却有着得意的笑意。

    听见他的话,沈娇挑起眉梢显得为难,纵然知道陈康平做出的丑事,但好歹是自己的亲儿子,心中盘算,或许可借此事支开黎慕年这人,他总在沈君欣太过碍事。

    “君亦,你看你表哥手都伤成这样了,纵使不对,教训几句便是,何必出这样重的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谁的指示才这样做的。”

    “姑母这是说什么胡话,你可知他做出的事什么,被伤了手是他活该,不反思过错也就罢了,还好意思拉着您到这来告状。”沈君欣冷着面当着众人对沈娇指责。

    见她毫不给面子,沈娇也板起脸,尖酸道:“君亦,我可是你的姑母,难道就因为我撞见你给你祖父喂药至他中毒,你便如此记恨于我吗?宁愿信外人的话,也不信你表哥,任着他被人污蔑,被人欺负,反而落井下石,你真的是心肠歹毒。”

    “姑母,我”见沈娇一开口便有意袒护,沈君欣心中厌恶恼怒,欲为黎慕年与慕容晴辩解,却被陈康平打断。

    “我说的是实话,就是他们这对狗男女想合谋害我。”陈康平狡辩道。

    “住嘴!”

    沈君亦被激怒,伸手便想给陈康平这混账一巴掌,却被沈娇拦住。

    她眼底闪过一丝狡诈。“你住手!”

    “姑母!”

    沈娇一脸痛心指控:“君亦,姑母知道你偏袒外人,宁由着外人构陷闲话,你就这么看我们母子不顺眼吗?就因为你担心平儿会夺了你的庄主之位?我们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想法呀,你就是看着你祖父昏迷不醒,无人能为我们做主了,便想将我们赶出,这样你就能称心如意对吧?好,就算你要赶我们走,那也要等你祖父醒了,证明不是你下的毒。”

    沈君欣缓下一口气,神态平淡,苦心相劝道。

    “我并没要针对你们的意思,是表哥他做的太过分了,竟然会做出这样下流事,连我的妻子都妄想,以后他还与什么事不能做出?”

    沈娇见沈君欣一直咬着儿子的过错不放,便尖酸指责。

    “你分明就是害怕我们母子将你的秘密说出来,所以不论是非就要将我们赶出去,老天啊,你看看这个被外人丢了心的孽子呀,竟然帮着仇人来害自家人……”沈娇说着眼角挤出几滴泪。“我本不想说的,可你如今欺辱我们母子实在过分,我们母子为了山庄上下无不尽心尽力,你祖父更是对你疼爱有加,却被你这样回报,你的心真是铁石做的,对得起我们吗?”

    仇人……

    沈君欣身子微愣,想到此,她的心口痛了起来。

    “姑母你休再胡说八道了,我不会信的。”

    沈娇见状心中了然,她已然看了那封信。

    “你不相信姑母话吗?”

    沈娇瞥了黎慕年一眼,缓缓走到沈君欣身旁,低头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不希望你继续被人迷惑下去,不管你信或不信,当年你娘的死可是龙门所为,你可以到你爹房中查阅他所著医典便知,里边可是记着你娘当年的病症以及答案。哦,对了,听说龙门当年可是杀伐果断呢,他们对叛逃者可是一点心慈手软都没有,哪怕是已人妇人母的你娘。”

    “你怎会知道?!”沈君欣压声问道。

    “你可以问问你祖父呀,他也是知道的。”沈娇淡淡一笑。

    “我不信!”沈君欣斩钉截铁的回答。

    “信与不信都在你,我也就见不得你一错再错好意提醒,别因为一个外人便成了我们沈家的罪人。”沈娇看着她动摇的眼神,心知目的达成,转身对陈康平说道:“平儿,咱走吧。我们在这不受人待见,还是别扰了人家医治你外祖父的时间,指不定一会就又多了莫名的罪名来。”

    “娘。”陈康平不乐意,但却不敢违背沈娇的话。

    临走时,沈娇不忘再次提醒她。

    “君亦啊,姑母的好话也说了,你若是再执迷不悟,你将会后悔的。”

    地牢里,沈君欣对沈娇的话多少是半信半疑的。

    还是等喜鹊去拿来爹的医典查证看看吧,姑母的企图已是一目了然,怕这是她为了替表哥出气,随口胡说的,她从未离开过紫雾山庄,怎么会知道那些江湖的事。

    沈君欣沉吟,但是她语气十分肯定,如果真是姑母说的,她又该怎么办?

    她摇头,不敢再往下想,心情十分复杂。

    此时见喜鹊快跑的将医典拿来,她急忙抓过一页页查验,里面记录的都是她父亲一生研制的心血。

    “庄主,您在找什么?这医典是有什么问题吗?”喜鹊疑惑问道。

    “没什么,只是我突然想起来一些事,你先下去休息吧。”

    沈君欣看着医典,心情十分沉重,她该信他吗……

    “好的,那喜鹊就在门外守着。”喜鹊行礼说道,转身之时,她似想起什么,却又踟蹰不前。

    沈君欣抬眸疑惑看向她,见她眼神闪烁,“喜鹊你怎么了?”

    “庄主,其实喜鹊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喜鹊犹豫道。

    “你说。”沈君欣点头。

    “总觉得老庄主他所中的毒与您当年病倒之时的模样有些像,喜鹊猜测或许是不是也中了当初那个毒”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喜鹊,“你说什么?”

    “奴婢也是猜测,或许也不是,当初您病倒后的情况和现在老庄主的样子真的一模一样,而且当年老庄主与过世的庄主瞧见您的模样也曾说过些喜鹊不太明白的话,造孽……什么的,总之当年您差点就不行了,若不是表小姐的司徒姑爷及时送来药引,您怕也……”喜鹊低声解释道。

    听完她说的话,沈君欣手中的医典“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喜鹊你说的可是真的?”

    喜鹊连忙捡起地上的医典,忽然将一页记载的内容拿到她眼前,“庄主您看,这医典里记载的十几年前的病症……病者林沂……这不是已故的夫人吗?您瞧与您当年、老庄主之症一模一样啊。”

    看到医典上的笔迹,沈君欣的脸色难看。“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庄主……”

    当年母亲虽身子不好,但也不会忽染重疾,她依稀记得病逝的那一年,她只是有些咳嗽罢了,可后来昏迷不醒,之后便是病入膏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证明了母亲确实是被人毒害的。

    她忽而想起沈娇所说的话,叛逃者?难道母亲真的是龙门的叛逃者?想到这里,沈君欣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黎慕年,若真是你们所做,我该对你怎么办?

    “喜鹊你先下去吧。”

    “是。”

    喜鹊前脚刚离开,一道笔挺的身影便走了进来,他望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难辨。“欣儿。”

    沈君欣惊愕急忙转身回望,眼前的男人气色似乎好了一些,但还是有些虚弱。“黎你怎么来这?”

    黎慕年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医典上,“你不用担心,有二师兄在,老庄主的不会有事的。”

    “哦?是吗,那我就放心了。”沈君欣轻呼口气,强颜一笑。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黎慕年看了看医典上的内容,“这是”

    “这是当初父亲所写的医录,里面记着我娘病逝的原因,你知道吗?我娘是被人下毒害死的,而那毒……只有你们龙门才有。”沈君欣淡淡道。

    黎慕年眼睛微眯,“欣儿,你在怀疑?你不信我?”

    “没错,我就是在怀疑,所以……你是来解释,让我相信你,让我相信这一切都不是龙门所为。”沈君欣苦笑道。

    黎慕年沉默片刻,“就凭他人别有用心的话?”

    “是又如何?”她转身从枕下拿出前不久他的回信,“你让我如何信你?!”

    “这是什么?怎会在你手里?”黎慕年疑惑问道,为何这信会送到她手中?

    “你自己看吧。”她冷笑道。“黎慕年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以后我的事与你无关,明日请离开紫雾山庄,别逼我恨你。”

    “欣儿!”

    “黎慕年,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沈君欣大声吼道。

    “”

    黎慕年手里紧握着信,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开。

    当他的身影消失时,沈君欣再也忍耐不住痛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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