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绵的肚子过了四个月之后,跟吹气球一样一天比一天大,他洗澡的时候都会刻意地避开镜子,感觉自己挺着个孕肚的样子怪异又恶心。
更糟糕的是,他最近发现肚子两侧缓慢地长出了细长的红色纹路,在白皙光洁的皮肤上显得有几分丑陋,他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捂在被子里哭得肝肠寸断。
门外的守卫被哭声吓了一跳,连忙去请少将。
住在隔壁的医生闻声赶来,哄了半天都不见鹤绵从被子里出来,他又不敢上手去拉扯,只能焦头烂额地在床边转悠,暗自祈祷少将快点回来。
希瑞尔回来的很快,一进门就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慌忙道:“我一听到哭声就过来了,但是夫人躲在被子里不愿意出来,我也没办法判断是出什么事了。”
希瑞尔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地叹了口气,开口道:“你先出去吧。”
房门咔哒一声被阖上,希瑞尔耐着性子用力把被子掀开,鹤绵猝不及防,像只翻不了身的乌龟一样抱着自己的肚子泪眼婆娑地看向他,嘴巴委屈地瘪着:“我我的肚子长东西了”
希瑞尔这几天在艾尔兰星到处巡视,回来之后要忙着和凌晔他们商量兵力布防,好不容易能回到自己房间歇会,又要哄着耍脾气的鹤绵。
回来之前他正在议事厅商量正事,还没谈出结果又被人叫了出来,但满心怒火在看见鹤绵哭花的脸时又瞬间平息了下去
鹤绵小小年纪就怀上了他的孩子,他本来就应该精心养着他。
希瑞尔看了半天鹤绵圆鼓的肚子,试探性伸手地摸了摸,结果肚子里的小东西像是感受到alpha父亲的气息,渗着细汗的雪白肚皮被顶得鼓起一块,半响又顶着希瑞尔的手掌有力地踹了一下。
鹤绵被这诡异的感觉吓得惊叫了一声,有些无措地看着希瑞尔。
希瑞尔俯身亲了亲圆圆的肚皮,眼里全是温柔的笑意:“不怕,是宝宝醒了,在和我们打招呼呢。”
鹤绵抓紧他的手臂,扶着酸软的腰坐起身,仰着汗涔涔的脸蛋哭闹道:“我不想生了,肚子不舒服,腰也好疼,可不可以不生了”
他最近吐得比吃得还多,圆润了一点的脸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纤瘦的身体撑着鼓胀的孕肚,累赘一样挤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因为身体不适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眼下一片乌青,看着憔悴不堪。
希瑞尔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温热的大掌贴着腰侧的肌肤轻按着,声音放得很柔:“绵绵乖乖的,等宝宝生下来,我带你出去玩。”
鹤绵听他说了很多遍,每次都是一样的说辞,于是尖锐道:“你每次都是这么说,我不要等以后,我现在就要出去!”
他真的受不了了,这几个月来除了希瑞尔,没人会跟他说话,整天的活动除了狭小的卧室再没其他地方能去了。
希瑞尔眉头轻皱,眼里的燥意渐渐压不住了:“出去做什么?整个船舱除你之外全是alpha,你要是在外面发情了,我也护不住你。”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希瑞尔不想让其他alpha看见挺着孕肚的鹤绵的私心。
鹤绵抱住他僵直的脖颈,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溢出,只呐呐摇头说不出话来。
他也知道自己孕期信息素不稳定,要是在外面引起alpha的暴乱,怕是会惹来众怒。
外面传来敲门声,是布西在外面喊他回去开会。
鹤绵拉住起身的希瑞尔,有些怯怯地说:“我我肚子长了东西,你可以叫医生来帮我看看吗?”
他有些笨拙地从底部托起自己的肚子,把那些细长的纹路展示给希瑞尔看,转着泪珠的眼睛里满是对他的惧意和讨好。
希瑞尔匆忙地瞥了一眼,因为急着出门只扔下一句:“等我忙完就回来陪你。”
鹤绵看着关上的房门,眼里的泪意瞬间收干净,轻哼道:【没怀孕之前可贴心了,现在越来越敷衍了,果然得到了就不会珍惜。】
系统表示很无语:【他又不是没有脾气,你天天这么作,换谁顶得住啊。】
希瑞尔一出门没两个小时,鹤绵就会以各种理由哭闹让希瑞尔回来陪他,不然就是作天作地地闹着要出去,它看着希瑞尔被折腾地憔悴了不少的脸色,都快要看不下去了。
鹤绵仰躺在床上,手掌轻抚着隆起的肚子,无所谓道:【管他呢,反正我都要走了。】
他有些郁闷地戳了戳圆鼓鼓的肚皮,里面的小东西全然没有刚才的活跃,安静如鸡地里面待着。
鹤绵眼里泛起一点涟漪:【它真的是活得哎,我要是死了它会去投胎吗?】
系统的声音很淡:【死了就是死了,不存在投胎的说法。】
鹤绵轻拍了拍肚子:“听到没,摊上我算你倒霉。”
它似是有些不满,用力地顶了顶鹤绵的掌心。
鹤绵‘嘿’了一声:“年纪小小,脾气倒挺大。”
到底是在他的身体里待了四个月,想到它会死掉,鹤绵的心情微微低落下来,嘟囔道:“算了,反正你到时候也会和我一起走,先不跟你计较这么多了。”
系统检测到他的情绪波动,劝道:【快走吧,希瑞尔回来你就走不了了。】
鹤绵有些艰难地坐起身,随手披了一件宽大的外套起身走到门背面,把手搭在门把手,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吧。】
被希瑞尔关在这里一个月的时候,发现撒娇打滚都不管用的鹤绵彻底放弃让希瑞尔带他出门的幻想。
沈南禹的不知所踪再加上系统的不配合,让鹤绵的心情更加烦躁,他咬咬牙,求着系统给他开个大招,让他能够逃到艾尔兰星的边界,成功回到帝国。
系统提供的方法很简单粗暴,直接把上个世界剩余的能量化成一个防护罩套住鹤绵,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发现门口的守卫安静地站着,并没有发现异常。
他放下心来,把房门重新阖上,大摇大摆地走出困了他好几个月的地方。
系统提醒他:【能量罩对气运之子是无效的,你最好躲着点。】
鹤绵这次很听系统的话,乖乖地沿着人少的走廊走。
上个世界剩余的能量本来就不多,要是这个世界失败了,鹤绵还勉强可以靠着这点能量逃离崩坏的星球。
鹤绵满脸悲痛,这下没有退路了,要是任务失败了,他就得跟着这颗星球一起爆炸。
这个基地是建在一个巨大的星舰里的,通道四通八达,幽暗偏僻的走廊随着鹤绵轻微的脚步声亮起一盏应急灯,他经过巡查队,有力的步伐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脚步声。
那个脚步声步调懒散,似是目标明确,他不紧不慢地跟在鹤绵的身后,渐渐靠近他。
鹤绵仗着自己身上的能量罩,只以为身后人只是碰巧和他走在同一条道上,对身后出现的脚步声并不在意,直到那个人影越靠越近,几乎快要贴在他的身上。
他脚步放快,低头盯着投射在地面上高大地足以笼罩住他的影子,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略显急促的心跳在胸腔里不安地跳动着,他捧着下坠的肚子,有些慌张地望前跑去。
拐过几个分岔后,身后的脚步声终于消失了,鹤绵双腿发软地扶着冰凉的墙壁,惨白的脸上布满了冷汗,圆润的眼眸有些不安地转动着,缓缓转头向身后望去。
身后空无一人。
鹤绵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被人一把箍住了肚子,猛地捂住了嘴。
他瞪大眼睛,惊恐地唔唔叫了两声,身后的人紧贴着他单薄的脊背,陌生的声音在鹤绵耳边响起,阴寒地像是从地狱里传来地一样:“安分点,不然我捏爆它。”
宽大的手掌扣住他凸起的肚尖,手背的青筋微微绷起,手指成爪着缓缓地收紧。
鹤绵惊惶地点了点头,被盖住的下半张脸里鼻息凌乱地急喘着,他放松僵硬的身体,双手垂下一动不动地靠在身后人的怀抱里,以表示自己会乖乖听话。
身后的男人不出声了,只微低头凑近他的腺体,轻轻地吸了一口香气,而后重重地一口咬在了鹤绵的腺体上。
鹤绵尖锐的‘唔’了一声,一层水雾迅速蒙上眼睛,凝成泪珠往下坠,他本能地想挣扎,但男人扣在他肚子上的手微微一重,鹤绵就不敢动了。
等到男人松开嘴的时候,鹤绵已经疼得满脸是泪了,雪白的后颈湿乎乎一片,不知是血还是男人留下的口津。
他咬着鹤绵的耳朵,含糊不清又恶狠狠地说:“你敢给别的男人生孩子,看我不弄死你。”
鹤绵缩在他怀里的身子瑟瑟发抖,肚子里的孩子像是感受到陌生alpha的气息,对着薄薄一层的肚皮拳打脚踢起来。
男人的手被踢地顶起来,他泄愤般大力往里挤压着圆鼓的肚子,话里厚重的恶意顺着耳朵传到了鹤绵的心脏:“小畜生,晚点再收拾你。”
鹤绵胸口被挤压的窒闷,他张了张嘴,眼前渐渐发黑,瞬间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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